“鐘小姐,你放心,司北很快就會醒過來。”慕正初信心十足,若是他都救不活,那這個人就只能等死了。
王府不惜任何代價,各種名貴藥材都用了上去,慕正初和司南看著鐘靈月的樣子,慢慢退了出去。
幾個月前,慕正初還想追求鐘靈月,此時兩個人都已經有了家室。
鐘靈月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的人默默流淚,在見到他時,心里的那種不安消失了,只是,害怕卻充斥著自己。
她與司北雖然成親了,可是眼前的男人好像從來就不屬于自己一般,他做什么,去哪里,她從來都不知道。
原以為自己付出真心,這個男人肯定會愛上自己,現在看來她大錯特錯。
司北靜靜的躺在那里,鐘靈月陪了一整夜,第二日熬藥喂藥的事自然親力親為,一切都好像正常,可是……
鐘靈月已經打定了注意,等司北醒來,他們應該好好談談,日子若是這樣繼續下去,她早晚熬不過去。
但是現在的她,只想要司北趕緊醒過來,恢復好身體。
司北醒來的時候,看著陌生的房間,扭頭又看見正在縫制小孩子衣服的鐘靈月……
她什么時候又把家里的裝飾給換了?
可是當他再仔細看時,才意識到這里不是自己的家,他想起自己這次不小心受了重傷,也不知道屬下把他送到了哪里。
他想要坐起來,發生輕微的聲響,鐘靈月聽見后立刻放下了手里的東西,朝外面喊了一句:“快叫慕大夫。”
她說著已經走到了司北的身邊,淚眼汪汪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你怎么在這里?”可是男人開口的一句話就要把她氣死,瞧瞧這語氣仿佛是不樂意見到她似的。
這里是賢王府里的一間屋子,鐘靈月已經在這里住了兩日了,賢王妃怕她無聊多慮,拿了布料讓她幫忙縫制小孩子的衣服,轉移她的注意力。
可是自己的男人醒來的第一句竟然質問她為什么在這里。
要不是看在司北病殃殃的樣子,鐘靈月已經要發了脾氣,她從未發過脾氣,可不代表她沒有脾氣。
慕正初住的不遠,走幾步就到了,聽見司北醒了,立馬過來了,給司北把脈,一再向鐘靈月保證沒有什么大問題。
司北看著跟在慕正初身邊認認真真記著要注意的事項,他不知何時自己有了牽掛,當他重傷閉上眼睛時,心里想到的竟然是她的樣子。
司北因公受傷,王府出了一萬兩銀子,算是撫恤金,還讓他在王府里住到沒事兒為止。
劉風在聽說司北醒來之后,立馬跑到了王府里,再見到自己的老大坐在床上時,立馬朝他撲了過去。
“老大,你沒事真的太好了,”劉風這幾日不敢回家,生怕鐘靈月詢問自己,此時再見鐘靈月,跪倒了她的面前,“嫂子,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北哥也不會受傷。”
劉風想想自己不知死活,要不是司北救他,他怕是已經死了。
劉風年紀已經三十好幾了,比司北和鐘靈月年紀都大,只是司北氣場大,喊大哥也習慣了,喊一個小姑娘叫嫂子也沒覺得不對的。
此時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你打我吧,打死我我認了。”
鐘靈月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看向了自家相公,他卻毫不在意的樣子。
“劉大哥,你跟著相公做事,他救你也是應該的。”鐘靈月說著就扶起了劉風,劉風再次感動的想哭。
司北身體底子很好,不過醒來第三日,便覺得可以行動自如了,只不過身上包的還是像一個粽子,又過了幾日,慕正初去掉繃帶,原本獻血琳琳份傷口已經長出新的肉,他們這幾日就可以回去了。
鐘靈月也松了一口氣,晚上,鐘靈月坐在床上,看著面前的男子。
“司北,我們好好談談吧。”她實在不想繼續過這種擔驚受怕,提心吊膽的日子了。
司北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你每次都是這樣,去哪里,做什么都不告訴我,”鐘靈月把自己的不滿給說了出來,“若是你以后還像這一次一樣,萬一沒命了我怎么辦?”
……
司北沉默了片刻,竟然默默說了一句:“王爺會發撫恤金的。”
……
鐘靈月氣急,拿起身后的枕頭砸了過去:“誰稀罕你的銀子。”
司北沒躲避,將枕頭放在手下,若有所思。
“你知不知道,這些天我整日吃不好睡不好,我……”
她說著說著就要哭出來,司北卻沒給她這個機會,直接將她拉進了懷里,直接吻了過去,和往常一樣,這樣的方法可以讓她閉嘴。
可是這一次,鐘靈月直接咬在了他的唇上,一把將他推開了。
司北舔了一下嘴角的鮮血,疑惑的看著面前的女人。
“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把我當成你的妻子?”鐘靈月期望的看著司北,可是卻只有沉默的等候。
良久……
“司北,若是我沒有懷孕……你還會娶我嗎?”
司北沉默了片刻,撇過頭去,說了一句:“不會。”
終究沒騙她,卻不知自己這句有多傷人。
鐘靈月苦笑,失望的看著司北,終究沒讓眼里的淚水留下來,她起身穿上了鞋子,徑直出了賢王府。
外面的天很暗,月朗星稀,鐘靈月抬頭看了一眼天上,不知該去哪里。
鐘靈月害怕走夜路,卻誰都沒告訴就回了自己家,院子很冷清,她點燃了蠟燭,坐在曾經的婚床上,龍鳳呈祥的被子有些刺眼。
這是她親手繡的,她當日滿懷期待的進了這里,現在抱著被子開始大哭。
一邊哭一邊罵:“臭司北,壞司北,你就自己過日子去吧。”
她開始哭著收拾東西,她要離開這里,再也不想看見司北這個人,原本想要給他留封信,可是想想,他以前從來不告訴自己他去哪里,自己又憑什么要告訴他?
第二天一大早,鐘靈月就出了門,租了一輛馬車,可是出了城門,看著外面的世界,卻不知道去哪里。
她不想回鐘家,姐姐定然會擔心自己,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被司北找到,她只想一個生孩子,然后……
哼,反正和司北沒關系。
“小姐,咱們去哪里?”車夫詢問了一句,鐘靈月沒回答他,掀開簾子看著京城的牌子,她真的要離開這里了。
要去哪里,她自己都不知道,只是不想見司北這個狗男人而已,完全沒有規劃。
“靈月小姐?”
就在鐘靈月站在原地躊躇時,一聲熟悉的聲音傳進耳朵里,正是慕正初,慕正初一身白衣,腰間掛著一月牙的玉佩,風度翩翩,騎著一白馬而來,臉上掛著笑意。
在鐘靈月面前停了下來,再看看京都的牌子,想想司北今日已經回家去了,這鐘姑娘……
“靈月小姐要去哪里?司北兄弟不是已經回家了?”
“哦,”鐘靈月看向了一旁,顯然不想提起司北這個人,“我,我……”
說了幾句也沒想到自己去哪里,丈夫大病尚未完全痊愈,她這個當妻子的就不告而別,的確不合適。
“姑娘,咱們這是要去哪里?”車夫此時不明所以的看著她,老頭子收了銀子,負責趕馬車而已。
可是出了京城,她要沒說目的地。
慕正初笑了一下,問到:“靈月小姐是和司北置氣了,這是……要離家出走?”
想想自己家的那口子,慕正初突然和司北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但是自己能和司北一樣嗎?
司北絕對是不了解女人心思,而他只不過不是故意的而已。
他們家夫人現在也離家出走了,本來他已經找到了夫人居住的村子,奈何王爺讓人把他扛了回去。
慕正初治好了司北,現在正要去哄夫人,卻沒有想到竟然遇見了鐘靈月。
鐘靈月這樣子似乎也沒想好去哪里,慕正初想想,她一個姑娘到處亂走不太安全,索性說了一句。
“鐘小姐,在下要去離京城八百里外的村子和夫人團聚,你若是沒想好去哪里,不如一起?”
鐘靈月之前也沒一個人出去過,有慕正初一起,她也放心不少,欣然同意了。
“慕大夫,你成親了?”鐘靈月坐在馬車上,和慕正初閑聊了起來,她懷孕時還是他給診的脈,自己懷孕已經六月有余,和慕正初同行,萬一出了事,她也不必到處找大夫。
想到這里,鐘靈月也不再糾結,打聽了這次的目的地。
“嗯,一個毛丫頭而已。”慕正初今年二十四,他師妹比他小了將近六歲,他剛到藥王谷時,她還是個穿著尿布孩子。
聽見慕正初對自己夫人的稱呼,鐘靈月羨慕不已。
“你一定很喜歡你夫人吧?”
慕正初想到自家那位,忍不住笑了笑:“嗯,她很有趣。”
“她現在住在一個小村子里,在那里行醫,當地風景不錯,你應該會喜歡那里,”慕正初和鐘靈月說了一句,“那里倒挺適合養胎的。”
想到自家那位現在也懷著孩子,慕正初有點兒著急,害怕她出了事。
說是八百多里,但是車馬慢,一半山路顛簸,為了照顧鐘靈月現在的身子,他們走了三四日,終于到了慕正初口中的——梨花村。
而司北在回家之后,自然也發現了平日里嘰嘰喳喳的小女人不見了,只是他也沒在意,直到晚上她也沒回來。
他打開衣柜想要拿衣服,卻發現鐘靈月平日里最喜歡的衣服不見了,那女人絕對是生氣了,然后……
回娘家了?
司北默默關了柜門,覺得家里有些冷清,往常這個時候,鐘靈月會拉著他出去散步,逛逛夜市,可是今日……
家里只剩下了他自己,卻突然覺得有些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