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昌永生打斷了玄蒂的敘說,問她知不知道大黿龜當初褪下的那一件絲甲叫什么。
玄蒂低下頭,兩只手緊攥著裙角,抿著嘴沒有說話。
“玄蒂妹妹,它應該就叫虛甲吧?沒想到虛甲是你的!我現(xiàn)在就把它物歸原主。”
這次說話的是剛走過來的姬昌雅芳,隨著她話音的落下,她的手里多出了一團看上去柔軟的黑色物體,從外表根本看不出來是什么東西。
大黿不可置信地看著玄蒂,沒想到她就是剛才故事中的大黿龜!可是......
雖然他的心中有疑惑,但并沒有耽誤他直接給玄蒂跪了下來,開始給她磕頭。
白靈溪也來到了丈夫的身邊,學著丈夫的樣子給玄蒂叩首。
玄蒂將大黿夫妻倆扶起來,然后又對著姬昌雅芳笑著說道:“姐姐,現(xiàn)在的虛甲對我的幫助已經(jīng)沒有那么大了,您還是留著送給其他人吧,我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大黿龜。”
姬昌雅芳不明所以,看著玄蒂說道:“吃過了飯,我就陪妹妹走一趟北冥湖,把你的大黿龜帶回這里不就行了么?”
大黿看著姬昌雅芳,說道:“芳芳侄女,你可能還不知道,恩人所說的大黿龜已經(jīng)圓寂快十年了。母親與她的感情很深,將她的遺體帶回了府中,一直放在了一個專門的冰庫中,那里除了大黿龜?shù)倪z體和祭臺外,什么也沒有。母親說等她將來去世后就跟大黿龜藏在一起。”
遺骸!
姬昌永生、甄晴、姬昌雅芳、吳曉娟、溫婉玥幾乎同時想到了前些日子與骸骨合道的青青,當時造成的天地異象,不僅是靈點中,就是整個的天龍星上的人類都能看到。
因為玄蒂,靈點中和天龍星上很有可能還會再一次出現(xiàn)天地異象!
上一次的是青龍,不知道玄蒂呈現(xiàn)出來的會是什么樣子的。
那么白靈與朱鵲呢,將來是不是也會有跟青青一樣的一天?
隨后,大黿喊來了兒子煬熾和女兒煬和也給玄蒂行了叩頭大禮,兩個孩子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要對看著比自己年齡小的小女孩磕頭,但父親的話從來就是不容違背的。
姬昌永生在傳音征求了老祖宗的同意以后,告訴大黿,可以接他的母親和大伯一同進入靈點了,在此之前只需要他給他們兩人打個電話。
大黿打過電話沒多久,煬劍和白冬梅,或者說是司徒龍和姬春花二人就被接入了靈點中。
剛進入靈點中的煬劍和白冬梅還有些懵懵懂懂,不知道這里是哪里,許多人都不認識。
當看到大黿和白靈溪正含著熱淚看著他倆,煬熾和煬和因突然看見爺爺奶奶而有些吃驚時,一時間甚至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是擔心,因為他們不知道兩個孩子為什么會哭,但是看著孫子和孫女都不像是害怕的樣子,兩個人又都稍微有些安心。
當看到突然出現(xiàn)的煬劍時,姬昌不言、竇宏偉、姬昌永逸和姬昌永圖等人一時間還有些難以相信。
因為剛現(xiàn)身的煬劍此時穿的是天龍王朝大將軍軍銜的軍裝,如果是著便裝或許會被認為只是長得很像的兩個人,但是現(xiàn)在的情況就不同了,說明剛剛現(xiàn)身的確是天龍王朝武裝力量的總司令煬劍!
大黿和白靈溪快步走到煬劍和白冬梅的身前,兩人幾乎同時跪下,給兩位老人磕頭。
“父親!大伯!媽!”
“媽!三嬸!爸!”
前一個是大黿喊出來的,后一個是白靈溪喊出來的。
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的兩位老人,瞬間淚崩!
白冬梅俯下身抱住了大黿,只說了一聲“兒子!”就哽咽的再也說不出話來。
煬劍也將女兒摟在了懷中,泣不成聲。
煬熾和煬和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好端端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就痛哭成了一團呢?
過了一會兒,白冬梅首先開口問道:“大黿,你是怎么知道的?”
就在這時,一個小女孩來到了白冬梅的身前,笑著說道:“梅花,見到你很高興!是我告訴他的。”
然后她又轉頭看著煬劍說道:“司徒龍,久違了,只是我見過你,你沒有見過我。”
聽到玄蒂的話,白冬梅和煬劍都非常錯愕。
因為兩個人根本就不知道跟他們說話的小女孩是誰,在他們的記憶中也從來不認識眼前的小女孩。
“梅花,司徒龍,就算你們不知道我是誰,但肯定知道北冥湖的大黿龜。大黿龜只是我的一個分身,我的名字叫玄蒂。”
就在白冬梅和煬劍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的時候,玄蒂接著說道。
“你是大黿龜?!”
“你是大黿龜?!”
兩個人顯然都吃了一驚,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但怎么也無法將眼前的小女孩與大黿龜聯(lián)系在一起。
“梅花,你們全家人都對辣煙草不敏感,就算是你得到了那么多的蚌珠,也不舍得拿它們去跟別人交換你想要的東西,后來你把它們都分送給了你的母親、婆婆、大嫂、二哥、兒媳、孫女等人,只給自己留了一顆,就是當初夾住你手的那個咸水蚌里的蚌珠......”
“果然是你!沒想到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玄蒂還沒有說完,白冬梅就一把將玄蒂抱在了懷中,她激動的渾身顫栗,一會兒笑,一會兒哭。
然后她一把拉過了兒子,讓他給玄蒂磕頭。
玄蒂笑著說道:“行啦,梅花,你兒子、兒媳、孫子、孫女都已經(jīng)給我磕過頭見過禮了。”
然后玄蒂轉過頭看著司徒龍,說道:“司徒龍,謝謝你當年在北冥湖時,根本就沒想抓住我,你只是為了交差不得已整了幾次看似大規(guī)模的圍剿而已。”
“你拒絕了有人提議向湖里大量投放帶毒的誘餌,甚至明令禁制向湖里投毒,違者必將嚴懲。在北冥湖的多處地方,按照你的要求立的牌子上都是寫著皇帝的‘保護天龍王朝的山清水秀,造福子孫后代’的語錄,和‘違背皇帝的諄諄教誨,就是對皇帝的最大不敬’的標語。”
“你給皇帝的報告里說的是防止因為毒害神話里的我而失去了皇帝在人民心目中的神圣地位,最重要的是防止有人拿這個作文章在國際上煽風點火,只要能活捉我,就堅決不能采用其他的方式,況且毒餌有可能對我無效,反而會傷及以北冥湖為生的百姓和生態(tài)環(huán)境,特別是會影響到國際社會對北冥湖的關注,因為全世界只有三個大規(guī)模的咸水湖。皇帝最后還是采納了你的意見。”
司徒龍驚訝地問道:“你怎么會知道的這么詳細?”
玄蒂用手指著白冬梅,笑著說道:“臥底!除了冬季以外,她幾乎每個月都會去一次北冥湖與我幽會。”
司徒龍被玄蒂的話給逗笑了。
玄蒂看著姬春花,問道:“梅花,把我的那個大黿龜?shù)纳眢w還給我,可以么?”
姬春花笑著說道:“當然可以了!這還用說么!只是我怎么送給你?”
玄蒂笑著說道:“你只要同意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可就不用你操心嘍。好啦,梅花,咱們以后還會經(jīng)常見面的,我也該回去修煉了。”
姬春花對玄蒂戀戀不舍地說道:“好不容易才見面,這就又要分開了。”
玄蒂說道:“你們馬上就要吃飯了,我就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以后時間有的是。”
然后她就轉身跟姬昌雅芳先打了一聲招呼,“姐姐,實在是對不起,影響你們吃飯了。”
姬昌雅芳笑著說道:“沒關系的,妹妹!你準備什么時候二次合道?”
玄蒂說道:“我聽老祖宗的安排。”
姬昌雅芳給了她一個大拇指,說道:“姐姐祝你成功!”
然后她伸出了雙掌,與玄蒂四掌相擊。
玄蒂又與溫婉玥、姬昌永生等人揮手告別,身影便突然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竇宏偉、侯佳妮、大黿、白靈溪、司徒龍、姬春花,及煬熾與煬和兄妹倆,都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形,心中不免有些駭然。
大黿對司徒龍和姬春花說道:“大伯,媽,我給你們介紹一下我大哥姬昌永生一家人和朋友。”
聽到姬昌永生這個名字,司徒龍不禁有些緊張。
人的名兒,樹的影兒,對于他來說,姬昌永生這個名字如雷貫耳,而對于天意門的有些人來說,只是聽到他的名字就聞風喪膽。
在大黿的引薦下,司徒龍與姬春花跟姬昌永生等人見了面,相互寒暄之后,就被留在了主桌。
司徒龍對姬昌永生感慨道:“真是后生可畏啊!沒想到我侄子大黿能夠跟你成為好朋友,我三弟若是在天有靈,一定會高興地想要重返人間。”
他的話音剛落下,身邊就多出來一位長發(fā)及肩的中年男子,對他說道:“大哥,我就是老三吶。”
司徒龍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桌上的其他人也都有同樣的感覺。
所不同的是,司徒龍、姬春花等人發(fā)現(xiàn)剛剛憑空消失了一位小女孩,現(xiàn)在突然又憑空多出來一位男子,總覺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實。
而姬昌永生等人,根本就不認識剛出現(xiàn)的男子。
只是,司徒龍與姬春花很快就再次失態(tài)了,因為他倆發(fā)現(xiàn)突然出現(xiàn)的男子果然就是消失了將近36年的司徒豹!那個36年以前跳入天坑的司徒豹!
只是如今應該已經(jīng)67歲的司徒豹看上去跟當年的容貌幾乎沒有什么變化,還是那么的年輕。
司徒龍一把抱住司徒豹,聲音顫抖地說道:“我以為......”
姬春花聲音哽咽,難以置信地問道:“你真的、是豹哥么?”
司徒豹打量了一會兒姬春花,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是......梅花?你怎么變成......我消失了多少年了?”
姬春花用力地點了點頭,然后也不顧在場有那么多人,來到了司徒豹的跟前,一把將他抱住后,將頭緊緊地埋在他的胸前,嚎啕大哭!邊哭邊說道:“你已經(jīng)消失了整整36年了。”
看著姬春花用力抱著司徒豹的動作,能夠感覺到她是怕自己一松手,司徒豹就消失不見了。
司徒豹同樣緊緊抱著姬春花,眼含熱淚,沒想到兩人分離竟然已經(jīng)36年了。
時光弄人,時隔多年不見,原來如花似玉的絕代佳人,如今已經(jīng)變得面目全非,只留下了一些當年影影綽綽的余韻。
這一突然的變故,讓大黿不知所措,他看著與自己母親相擁的男人,很難想象他就是自己的父親,因為對方看上去的年齡并不比他大。
姬昌永生等人都有些傻眼,那個死了36年的男人真的又回來了?
他不是跳入深不見底的天坑里了么?
天坑里面不是無法生存么?
一個活到今天少說也有60歲的男人在沒有靈魂海氣息,不懂得呼吸吐納的前提下,怎么可能那么年輕?
難道天坑里面的時間有時很慢?
而他能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不用說,肯定跟老祖宗有關!
徐婭倩、安娜、吳曉娟、溫婉玥、姬昌雅芳、侯佳妮、白靈溪等人,也跟著姬春花等人一起流淚。
姬春花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用兩只手緊緊拽著司徒豹的一只胳膊,讓他轉向大黿。
就這樣,大黿與司徒豹四目相對。
還是大黿最先打破了沉默,問道:“你真的是我的父親司徒豹?”
司徒豹一愣,問道:“你是大黿?!司徒家炳?!哈哈哈哈!我的兒子果然沒死!長得也不賴!你結婚了沒?田家暉呢?”
大黿點了點頭,指著白靈溪說道:“她叫白靈溪,你的兒媳婦。”
然后,他又指著此時呆若木雞的煬熾與煬和說道:“他們倆是你的孫子和孫女。”
司徒豹破涕為笑,“沒想到我都有孫子、孫女啦!來,讓爺爺抱抱!”說著,對兩個孩子招手讓他們過來。
但是,煬熾與煬和仍然站在原地,看著陌生的司徒豹。
已經(jīng)冷靜下來的司徒龍對司徒豹說道:“豹子,今天的場合比較特殊,咱們自己家的事情等回頭再說,36年的事情哪能幾句話就能說清楚。大黿,給你父親介紹一下在場的朋友。”
大黿一番介紹以后,所有人重新坐了下來。
司徒豹嗅了嗅鼻子,說道:“有太多年沒有吃到加調料的熟食了,聞起來真香!”
司徒豹知道一會兒有殺豬菜可吃,又看到周圍有那么多桌的人坐在那里,正轉頭看向他們這一桌,他先是對所有人揮了揮手,就算是打招呼了。然后他高興地手舞足蹈,問道:“我來得這么巧,現(xiàn)在是過年嗎?”
姬春花說道:“豹哥,現(xiàn)在是夏天,離過年還有半年呢。”
司徒豹接著問道:“現(xiàn)在都不用等過年就能有殺豬菜吃,是現(xiàn)在的生活比36年以前好太多了,還是今天有什么特殊活動?我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這里又是什么地方?”
姬昌永生說道:“司徒前輩,現(xiàn)在的生活確實不是36年以前能比的,特別是在這里。今天的特殊活動就是因我妹妹想吃20年前的殺豬菜了,所以才有了今天的特殊晚餐。”
“司徒前輩,這里是一處特殊的空間,叫做靈點,靈魂的靈,點石成金的點。請問您以前生活在哪里?為什么這么多年過去了,您仍然還是那么年輕?”
司徒豹很是吃驚,“這里是一處叫靈點的特殊空間?但是看著好漂亮啊!我當年確實是跳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深坑中,下面的水很深,里面的空間要比我跳下來的那個入口大多了。從里面根本看不到天空,只是后來才能朦朦朧朧地看到像是月亮一樣的井口。”
“因為下面有溫泉的原因,所以從上往下跳的時候,只能看到霧蒙蒙的一片,就像是進到了烏云里。”
“里面有吃不完的魚,就算是閉著眼睛,都能輕易抓到魚,除了魚之外,里面還有一種也能吃的水草。水和食物都不缺,困了的時候就在溫泉里睡一覺,除了孤獨和不知道歲月幾何外,我在里面待的并沒有多苦,只是太想念親人了。”
“這些年我在里面一直想著能不能挖一條盤旋的山洞直通地面,然后從里面上來,后來發(fā)現(xiàn)周圍都是巖石,根本就挖不動,我也只能放棄了。”
“后來我又發(fā)現(xiàn)了一條暗河,我跟著河水走了一段,幻想著能夠發(fā)現(xiàn)出口,后來發(fā)現(xiàn)也無法走通,因為里面根本什么也看不到,每走一步都是摸著石頭,我就死心了,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因為只有那里可以看到模糊的洞口,讓我存有一些希望,希望哪一天能碰到又一個人跳下來。”
“我在里面根本不用穿衣服,里面根本就不冷,又沒有第2個人。其中有一處泉水特別熱,只要把魚放進去不用多久就熟了,可惜什么味也沒有,沒有活著吃好吃。”
“漸漸適應黑暗的我有一天突然在石壁上發(fā)現(xiàn)了有人留下來的字跡,是一種如何打發(fā)寂寞的方法,我就照著做了發(fā)現(xiàn)果然有效,現(xiàn)在我不僅可以在黑洞里看清楚許多東西,就連此前能夠煮熟魚的熱泉我都能進去也不覺得熱。”
司徒龍問道:“是什么方法這么神奇?”
司徒豹說道:“是一種如何調整呼吸的方法。”
姬昌永生與幾人對視了一眼,說道:“司徒前輩,我和大黿他們都在修煉一種呼吸吐納法,你看跟你在里面練習的呼吸之法有沒有什么共同之處。”
見司徒豹點頭,他就將呼吸吐納法的要點一一說了出來,司徒豹有些驚訝地看著姬昌永生,問道:“你們也有人到過那里?”
很顯然,司徒豹在洞里見到的呼吸修煉之法,正是師父當年傳給姬昌永生的呼吸吐納之法。
姬昌永生問道:“司徒前輩,墻上除了呼吸之法有沒有留下其他的內容?”
司徒豹點了點頭,說道:“應該是留下呼吸之法的人,名叫吉祥,吉祥如意的......”
“吉祥?!”
八道驚呼聲幾乎是同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