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太太請小張坐下來，她先是看看兒子劉波，又看看保姆小張，笑了笑說：“那個，小張，我姓馬，你叫我馬姨就行了。”
“好好，馬姨。”
馬老太太笑笑說：“阿姨是個直腸子，有什么話我就直接問了啊。”
小張一笑，“馬姨你說。”
馬老太太笑笑，“你們這個工資，是中介定的還是你們自己要的？”
小張笑笑，“馬姨，工資是中介根據市場定的，不是我自己要的。”
“那這工資，是中介給你呢，還是我發給你呀？”
“這個，中介沒跟你們說嗎？”
馬老太太看向兒子。
劉波說：“我們每個月把錢交到中介，中介那邊給小張發錢，介紹成了，我們這邊交一些中介費，就這樣。”
馬老太太聽出了新故事，“還有中介費？”
劉波點頭，“啊，工資的百分之十五，一次性交齊就行了，以后就不再收取了。”
“那也得好幾百啊？”馬老太太帳算得很快，三千五的百分之十五，又是一筆不小支出啊。
“這中介真夠黑的，收這么多。”要被中介啃掉一塊兒肉，馬老太太很不滿。
“都是這個價。”劉波說：“中介提取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這是市場價。”
小張靜靜坐著，微笑不語。
馬老太太尋思，這中介真是好買賣，幫人介紹一個保姆就能收好幾百塊錢，這錢也掙得太輕松了。
劉波看看小張，“那行，一會兒咱們就去中介，把協議簽一下就行了。”
馬老太太忽然想到一個極重要的問題，“哎小張，中介每個月給你發多少錢工資啊？”
小張笑笑，“三千。”
馬老太太被驚到了，“三千？他跟我們說的可是三千五啊。”
小張沉默。
劉波說：“中介每個月也要拿錢，這很正常啊。”
馬老太太看著兒子，“兒啊，這中介也太黑了吧，不光收取咱們的中介費，還這么榨取小張的錢，太過分了。”
小張輕輕笑著，這馬姨這要為她打不抱不平嗎？
“一個月他們要拿走五百啊，太黑了。”馬老太太腦筋急轉想到個好主意，“小張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們不把工資給中介，我們把工資直接給你，別讓中介從中賺你的錢，他們太黑了，太過分了，馬姨每個月給你三千二，你看怎么樣？”
劉波皺皺眉頭，“媽，你這是破壞市場規矩啊。”
于小張而言，錢自然是多一點兒是一點兒，她倒是沒意見。
馬老太太看小張沒有異意，笑著說：“那就這么定了，啊，你看啊小張，咱們之間簽個協議不就行了嗎？對吧？這事又沒多復雜，每個月底阿姨給你發錢，比中介還多發兩百呢。”
劉波搖頭，老太太這是截胡啊。
馬老太太腦筋再次急轉，又一個好主意冒了出來，“你看這樣好不好，就這么跟中介公司說，就說你跟我們見面了，但咱們互相都覺得不合適，見了面工作沒談成，然后呢，你再編個理由，就說你家里有事兒，不準備干這個工作了，以后也不用他們幫你找工作了，然后呢，你再直接到我這兒來不就行了嗎？一舉兩得，你看看多好。”
劉波佩服自己老媽的神機妙算，可他還是認為不妥，如果是跟中介公司簽的協議，有什么事還能找到公司，跟保姆自己簽協議，出了事她要是跑了怎么辦，哼，老娘光想省錢不想利害。
馬老太太得意自己的算盤打得妙，“行，就這么辦吧，怎么樣小張？阿姨剛才開門一見到你，就對你印象特別好，再看你剛才扶老頭子的動作，阿姨就知道你有很豐富的經驗，阿姨對你很滿意。你放心，阿姨這兒一日三餐什么都有，想吃什么你就跟阿姨說，你呢，就負責照顧好你叔，把他料理好了就行，買菜做飯打掃衛生，這些阿姨來做就行。哎呀，阿姨就盼著你趕緊來呢，你來了咱就跟一家人一樣。”
這馬姨的嘴也會太說了，小張笑著點點頭。
馬老太太一看小張的神情，沒問題了，事情搞定，笑著說：“行，小張，不過就得辛苦你跟中介周旋一下了，我們就不用出面了吧。”
小張想了想，“那行馬姨，不過你們這邊要出個協議，主要是寫清楚，如果叔叔有個什么突發疾病的，不能算在我頭上。”
“這個當然。”馬老太太痛快答應，“咱們都是明事理講道德的人，肯定不會訛到你頭上，這一點你放心好了。”
小張點頭，“行，那就說好了？你們把協議寫好，明天我來簽字，然后就上崗。”
“沒問題好孩子，沒問題。”馬老太太握住小張的手，“阿姨家能有你幫忙，阿姨太高興了，真的謝謝你。”
小張笑著點頭，站起來準備告別。
馬老太太也跟著站起來，還拉著小張的手不放，“明天，你就早早過來吧，啊，工資就從明天開始算。”
小張點頭，“行，那，明天八點我就過來，馬姨電話留一個吧。”
“好好好。”馬老太太趕緊看兒子，眉開眼笑說：“兒啊，把媽電話拿過來，小張的手機號你也幫媽也記一下，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
劉波輕輕翻眼睛，站起來去拿老太太的手機。
雙方留存了電話，小張告辭。
送走小張，馬老太太笑得神采奕奕，“兒啊你看看，這不又省了不少錢嗎？”
“媽你這樣辦事，唉，以后萬一真有個什么事，保姆要是跑了上哪兒找人去。”
“能有什么事？”馬老太太一笑，“她身份證咱們復印一份，到時候有事兒，報警啊，她能跑哪兒去。。”
劉波越來越佩服老太太的腦子了，轉得是真快，主意也是真正。
“行了，一會兒把你爸那屋收拾收拾，給她留出個放衣服的柜子。”
馬老太太笑道：“兒啊，明天她來，你就回去好好休息吧，這幾天把你累壞了，媽心疼死了。”
劉波點頭，嗯了一個字，不管怎么樣，他明天就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