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張菲菲。
現在正因為被一大群喪尸鳥追殺岌岌可危的關頭不小心被甩下車而快要死了……
“不要!不要!哥哥!!!!”
感受到摔到地面的疼痛之后似乎將張沁悠的意識短暫拉回現實。
她嘶啞著聲音從口中殘破喊出對那遠行的車輛最后的呼喚,即使試圖用身體的力量站起也實在太過勉強。
我快速從滾落的狀態調整,拉上她背在背上便繼續跑。
“你不許丟下我。”
她攀住我肩膀的雙手幾乎用盡力氣,若不是我屬于喪尸的身體估計已經感受到那尖銳的疼痛了。
但是眼下已沒有那悠閑的心思顧這種小事。
我的精神力延生到身后那片喪尸鳥身上的時候感受到一股渴望的殺意。
和人類喪尸不同,這群喪尸鳥的動向依靠高階喪尸的精神力控制不了。
也就是說這群喪尸鳥是無差別攻擊人和喪尸。
原本在人類喪尸里百試百靈的身份現在也不起作用了!
“喂,你的速度慢下來了!身體還在發抖!”
貼著我身體的張沁悠顯然察覺到我的恐懼,略有些緊張地開口。
“給你自己省點力氣,我們快被追上了。”
她雙手勒住我的脖子,“那,那怎么辦?”
像是為了印證我的話,身后突然傳來喪尸鳥那連綿的叫聲。
“我,我還不想死,你快想想辦法!”她看著身后喪尸鳥一直拍著我的肩。
被她焦急的聲音感染,我的內心也變得緊張不已,只能瘋狂想著解決的對策。
軍隊的人早已遠去。沒了指望,再帶一個沒自保能力的張沁悠幾乎是要斷了我倆的活路。
我看著視線中還只是黑點的城市邊緣,想要趕在喪尸鳥追上之前跑到那里是不可能,干脆站在原地將張沁悠放下來。
“喂!你干什么!”
因為恐懼,她死死抓著我的衣領不愿下來。
“你要是丟下我,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還沒到死的時候,”我的神情嚴肅但是也不像要放棄的人。
“你還有辦法?”她的眼中突然亮起光,但是很快又熄滅下去。
僅憑我一個人就算再神通廣大似乎也扭轉不了現在的局面。
聽了這話她的神情更像是覺得我異想天開已經被逼得瘋了。
我沒理會那道看瘋子的視線,而是從腰側拿出之前碰上王誕生的那塊黑蛋碎片。
臨走之前王還說這塊碎片能保我平安。
雖然那可能只是針對人類喪尸群體來說,但碎片中的確散發出誘人的能量氣息。
只是有一點。
這么磅礴的能量可能會把我現在的身體撐爆也說不定。
更何況我還沒忘記王的目的是將我徹底拉入喪尸的陣營,我始終沒想通他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待在我身邊這件事已經足夠頭疼,這塊與他息息相關的碎片怎么看都不像是“對人”有益而是“對喪尸”有益的。
也許吃了這塊碎片之后,張菲菲也就不是張菲菲了。
現在喪尸鳥眼前,除了吃下這塊碎片我也沒有其他可供生存的選項。
張沁悠看我盯著手中的黑色碎片猶豫半天只覺得我是真的瘋了。
“張阿美!你要死別想搭著……”
我心一橫還是將那塊碎片吞了下去。
黑色的碎片剛剛下肚,只覺得從腹部傳來一道暖意,隨后如電流流過全身般的速度,幾乎讓喪尸身體的每一個已經死去的細胞都變得十分興奮。
和殺死那條變異蛇時感受的力量一樣,我眼前的世界突然變得猩紅起來。
見我低著頭不說話,張沁悠推了推我。
“你吃了什么?”
那非人類的眼睛攜帶著冷意的視線望向對方的眼睛里。
因為王的參與,我已經將遮掩身份的眼鏡和面罩全部都取了下來。
毫無防備,此刻在張沁悠的眼睛里印著的那張臉哪還有一點身為人類的模樣。
猩紅到吞噬瞳孔的眼睛,青色灰白的皮膚,從頸部延伸出來甚至還在跳動的黑色血管。
無一不在顯示我喪尸的身份。
她被這副面貌的我驚嚇到癱坐在地上。
“你,你果然……”
張沁悠捂住自己的嘴,臉上除了恐懼和掙扎已經看不見方才還有的求生意志。
哪里會預料到關照自己一路的人竟然真的是個喪尸。
我朝她跨出一步,她掙扎著退后,于此同時身后的喪尸鳥剛好也趕到。
注意力被分散的“我”將目光轉向那些喪尸鳥。
暴露在外的皮膚盤桓著如同活物一般的黑色血管,我的身體傳出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
在張沁悠眼中的我的身體在不斷延伸變大,從脊柱生長出的骨刺將我的外衣戳穿,展開如羽翼橫在背后。
黑色的指甲自動從指尖生長出來,我忍不住稍微摩擦了下散發著癢意的甲床。
雖然現在我的情況不能再糟糕,但是從身體傳出的源源不斷的力量讓我確信,那些喪尸鳥已經不足為懼。
我將精神力擴張到之前的三倍大小,爆炸般的聲音幾乎是在同時就傳達進腦子里,但是意識微動,那些被我能力覆蓋到的喪尸鳥便爆炸著從空中掉落。
腥臭暗紅的碎塊以我為中心散落下來,如同下了一場紅色的雨。
黃土覆蓋的空地被這雨揚起灰塵,粘稠的血水沾著泥濺在身上,幾乎要把人掩埋。
張沁悠只有蒼白著臉將自己極力保護在那堆尸骨之間。
我知曉這不合時宜,但是獵殺的興奮感讓我的腦神經陷入一種膨脹的愉悅之中。
那些喪尸小說只說殺戮會讓喪尸變得興奮,但沒說是這種興奮啊!
我不敢細想。
極力將身體的顫動歸結于體內力量的涌動,游移在清醒和癲狂之間。
“吼!”
因為響動,其他喪化的生物也受到感召,紛紛從四面八方擁了過來。
我的身后是自顧不暇的張沁悠,為了能在那群喪尸鳥的尸體中保全已是用盡全力,若是再出現什么喪尸,輕輕一擊就能讓之前所做的努力夭折在終點之前。
“你別,死!吼吼!”
本來順暢的一句話在說出口后就被喪尸的影響撞得破碎,我甚至不確定她是否聽懂了。
敵人數量太多,沒有余力分出目光確認她是否還完好。
但好在等了一會兒聽到對方的回應。
“說好了要帶我回去,你別給我先死了。”
她的聲音聽起來比剛剛要稍微冷靜了一點。
這話本沒有任何調笑的意思,卻好像戳中我的某個笑點神經,忍不住讓我泛起嘀咕。
在這短短的幾十分鐘里,張沁悠到底擅自對我做了什么妄想。
我可什么都沒承諾!
大抵是我真的很擅長苦中作樂,那一瞬間的分神,我感覺胸口處便傳來微微的鈍痛和涼意。
她還沒反應過來,但是我的身體已經因為不穩朝著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