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云樺縣，更是一片狼藉。

路兩旁的景象讓雪凌煙內心五味雜陳。餓著的、病著的、傷著的比比皆是。七旬老人衣不蔽體，幼兒孩童抱著母親哇哇大哭.....

云樺縣并不算大，和普通村莊差不多少。但是難民多數聚集在此，此地無人管轄，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不要搶我的餅啊。。。不要搶。。。”一個瘦弱不堪的老人趴在地上，老淚縱橫的哀求著，可是他似乎雙腿不便，無法行動。

“你都快死了，就不要浪費這餅了!”年輕男子抓著餅狼吞虎咽，對著老人吼道。

“混賬！”雪凌煙氣急，正欲上前，莫云寒已三步并做兩步壓至男子身前，用力捏住男子手腕，男子吃痛，手一松，餅便落至莫云寒手中，他語氣淡漠，卻自有一番震懾。

“哎喲喲..”男子見他衣冠楚楚，不知來歷，“你..你是誰...”

“他已行動不便，你竟強搶他唯一的果腹之物。”雪凌煙怒道：“同是受難者，你年紀輕輕，有手有腳，竟不顧他人死活！實在是太可惡了！”

男子像是心中不忿，可見二人模樣，又不敢招惹，“我也是沒辦法，天寒地凍，整個縣里只剩一些野菜，喝的水全是泥沙，大批的人生病不止...”

聞言，雪凌煙心中生疑。

“若是再讓我看見你搶奪他人食物，絕不輕饒！”莫云寒警告道。

男子害怕的揉著手腕急急溜走。

“大哥哥。”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孩童輕輕拉了拉莫云寒的衣擺。

莫云寒看著孩童純真的眼睛，輕輕蹲下身，問道：“怎么了？”

“娘親不說話了...”撲閃著泛著淚光的大眼睛，哽咽道。

“帶我們去看看娘親好嗎？”他輕輕揉了揉孩童凌亂的頭發，輕聲道。雪凌煙含笑看著這個面色冷峻，卻心底溫柔的男子。

跟著孩童來到一個破舊的木屋前，屋頂的草甸已經所剩無幾，門窗七零八落倒在地上，秋雨冬風肆無忌憚的凌虐著這個破敗不堪的“屋子”。地上的木板在腳下吱吱作響，窗邊擺放了一張臟污的木板，都不能稱之為床。一個衣衫單薄，瘦骨嶙峋的女子氣息微弱的趟在上面，嘴唇干裂，面如菜色。

雪凌煙湊近拍了拍她，半晌，哼了一哼，已無力睜眼。為她把了把脈，只得對著莫云寒輕輕搖頭：“已油盡燈枯。”

孩童并不明白這句話的意義，只是看著二人的反應，哇的哭出了聲。

直等到孩童母親去世，替她處理完后事，荒郊野嶺，只能隨意找了塊地安葬。隨后，雪凌煙和莫云寒方才帶著孩童離去。

“你叫什么名字?”雪凌煙替孩童擦去臉上的泥灰。

“小花。”

“除了剛才我們見著的，你能帶我們去看看其他人在哪兒嗎？”雪凌煙一直掛念著縣里的用水問題，想弄清根源。

“他們都在半里坡。”一路上，小花都被莫云寒抱在懷里。

“莫將軍竟有如此溫柔的一面。”雪凌煙打趣道。

“行軍打仗，不過是為了百姓可以免于流離失所。如今...”莫云寒淡淡吐出幾個字，看不出他的情緒變化，可雪凌煙總覺著他的語氣里，流露著淡淡地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