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莫將軍無事，我也就不久留了。莫將軍、小侯爺，再會。”燕無息虛偽的表情著實令人不快。

見他提韁勒繩，沈星辭戲謔道：“燕無息！你這殺了這么多人，拍拍屁股就要走了嗎？”

燕無息布滿橫肉的臉上顯現出不耐煩：“那你想老子怎樣！？”

“人已經死了，就算要燕統領抵命也沒用，不過活著的那些人需要安置啊，燕統領是不是該做些什么？”沈星辭語氣漫不經心，但一雙明眸卻透著凜冽堅定。與莫云寒不同，他看似飛揚灑脫，可韌勁都在骨子里。

燕無息掃了一眼周圍，又看了看倨傲挺立的莫云寒，此次南下，帶的人不多，又不清楚莫云寒是否真的受傷又或是已經恢復，加之沈星辭也在，若是硬拼，并無勝算，心下盤算：“老子趕著回塞北，這次來的急，什么金銀財物也沒帶，要賠償老子也是沒辦法，告辭！”說罷，轉身一拉馬韁，揚蹄而去。

“王八蛋！”沈星辭鄙夷的啐了一聲。隨即躍下門大步走至莫云寒身邊：“錦之，你傷如何了？”

莫云寒回身，淡淡道：“無事。已經好了七八成。”

沈星辭再次仔細打量了一番，見他目光炯炯，氣色也紅潤許多，才放下多日的擔心。似是想起什么，環顧了四周，卻沒見那抹倩影：“凌煙姑娘呢？怎么沒見她？”

莫云寒目光一沉，心下又涌起擔憂，將事情原委告訴了沈星辭。

聽罷，沈星辭萬沒想到雪凌煙看似溫婉柔弱，卻如此剛毅果決。情緒激動，隨即便要召集將士下至崖底搜尋。

“等等！”莫云寒攔道：“眼下村里死傷眾多，你遣一隊人馬去崖底尋人，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什么...再派一些人將村里事宜妥善處理，兩日后，啟程回京都。我們這趟已出來太久，我擔心朝中有變故。”

沈星辭略一思忖，點頭道：“好！不過，我想先去一趟南境。”

莫云寒看向他的眼中一片了然，道：“許久未見了吧？”

沈星辭少見的有些許難為情，不自覺的撓了撓眉心，道“兩年多了。”

已是深夜，村里燃起的火把似是和天邊寥落星辰做了照應，莫云寒安靜地坐在山崖邊，崖底深不見影，周圍吵吵嚷嚷，他卻似乎什么也聽不見。

“錦之，別擔心！”沈星辭不知什么時候行至身旁，安慰莫云寒的話，就連他自己也覺得沒有什么說服力。同樣地，他也在擔心那個女子的安危。

山崖縱深百丈...

“此次去南境，借機探探東凌的消息，北騎異動，東凌虎視眈眈。南境有她，不必太過擔憂，北騎有你我，尚能運籌得當，可咱們這位天子疑心病重，我只怕秦晝利欲熏心，禍及百姓...”莫云寒眉間緊鎖，目光深沉。他煩躁地握緊雙手，骨節分明的手指交錯緊扣。

沈星辭懂他心中的抱負，也明白他心系蒼生百姓的責任，可他總是給自己增加負重，自小便是如此...“錦之，這里是云樺，距離京都尚有千里，你肩上的重擔，可以暫時放一放。你聽我的，現在去好好睡一覺，這里有我！”

莫云寒深深嘆了一口氣，道：“我擔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