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到這里,我的同學表示他困了,希望以后有機會再繼續給我講這個故事。我說不行,這才1點,離天明早哩,你說是悲劇,我現在感覺是喜劇,你得設法糾正我這一錯誤認知。他長嘆一聲,唉,我怎么要給你這種人或這類人講故事,以后我要引以為戒,既然一定要講,我就不能再隱瞞了,那個年輕人就是白君,大愚白君的悲劇開始了。
第二天,大愚準備給白君送行,順便也把自己“送給他”,可是撲了空,白君已人去樓空。正大失所望時,所在旅館的老板娘忽然來找她,說附近一家小酒館缺少一個服務員,刷洗盤子兼打掃衛生,管吃管住,一個月500元,問她是否愿意去。她說好啊,就和老板娘一起去了,原來就是她最初來時經過的小酒館,所謂住的地方就是一個雜物間,堪堪放下一張床,她自然也不挑剔。她手腳勤快,做事認真,很得店主的喜愛。每天白天好過,到了晚上,一睡到那個雜物間的床上,她就思念起白君。白君的音容笑貌,宛在眼前。白君去相親,憑他的長相,還不是百相百成?白君是她的,誰也不能從她手中搶走,這可如何是好啊?不行,明天我就得和老板辭行,工資不要了,我要找我的白君。
店主得知原委,勸道:“你才做了一星期,說不做就不做,我一時半會不好找人,你得想法堅持幾天,算是幫我忙。再說,他心中有你,怎會說忘就忘。他若幾天時間就把你忘了,是心中無你,你去了又有何用?”又過了一星期,大愚找到店主,又要求離開,她說:“茫茫人海中遇見他是我的福分,他絕對喜歡我,正如我喜歡他一樣,他不會無緣無故地對一個女孩那么好,我也會如他所料地去尋他。老板,我不要工資,你讓我離開吧?”店主回答道:“你的癡情感動了我,我相信你們是真愛,不過你真要去,多少要買點禮物作見面禮吧。我想你是缺錢的。你只要干滿一個月,我給你600元,多給100元算是對你們的祝福。”就這樣,大愚做滿了一個月,拿著錢給白君買了一件皮衣,又給他父母買了昂貴的禮物,然后踏上了尋親之旅。
她一路奔波,風塵仆仆,來到白君身份證標注的村莊。在四處打聽后,最終敲開了白君的家門。開門的正是白君,只見白君臉色蒼白,西裝革履,旁邊還有一位穿著一身紅的嬌小妹子。這分明是一對新人!大愚的頭嗡了一下,身體軟軟地靠在了門框上,失去了意識。白君也如白日見鬼,驚得半晌回不過神來,還是新娘反應快,直接把大愚扶到了家中的椅子上。大愚清醒過來,不顧新娘在旁,直接問白君:“你是何時成親的?”白君呆呆看著大愚,眼淚在眼眶里打轉,隨口答道:“就在昨天!”新娘好像早有預知,默默無言。大愚質問道:“你不是說,只要我來,就會在乎我,給我溫暖,守護我一生,你的承諾呢?”
白君緊閉雙眼,仰天一嘆,眼淚直流。“天意啊,”他叫道,“我一直以為你肯定來,但我不知道你什么時候來,我覺得你喜歡我的與我喜歡你的程度一樣多,我有多愛你,你就有多愛我,我們是天地之合。可是,一天,兩天,三天,你沒有來,一星期過去了,你還沒有來,你的錢不多,唯一的可能是你聽了我的勸,找到了工作,過上了沒有我的生活。我是多么愚蠢啊,竟然那樣向你建議,一手把你推離了我。我幾次欲到省城尋你,被父母阻攔,我絕望地在村口徘徊,希望看到你的身影,可是半個多月,你仍然沒有出現,我病倒了。”然后用手指向那個嬌小的妹子,“是她!我的相親對象,明知我為情傷,卻不離不棄地照顧我。最終,就在咋天,她成了我的新娘。”
大愚百感交集,萬念俱灰,她頹廢地站起身,靠向了白君,想要和他握一下手,白君卻下意識地護住新娘。大愚凄涼一笑:“三天的愛情怎能經得起一個月的等待,是我太癡了。本來就沒有海誓山盟,也就無所謂物是人非,滄海桑田。我本是一個無家可歸、不祥的人,會給別人帶來霉運。些許禮物,不足以送新人。我就不打攪你們了,祝你們幸福美滿、快樂長久。”說完,大愚踉踉蹌蹌地站起身,蹣跚著向外走,任憑淚水在臉上縱橫。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出的門,迷迷惘惘中她來了村外的小橋上。橋下沒有碧波流水,而是百米深谷。
她現在才意識到,她的美夢徹底破滅了。她的意中人根本不是一位蓋世英雄,永遠不會身披金甲圣衣、駕著七彩祥云來娶她。而她,有家不能回,愛情幻滅,對人世間已無留戀。想完,一咬牙,閉著眼睛跳了下去,耳邊傳來一聲“不要”的哭喊。白君一步來遲,后悔得直捶頭:“你為什么不給我點時間?!我不是負心漢,我得想法解決啊!”“罷了,”接著他自言自語道,“因我而起,至我而終,不負紅顏,不戀此生。”說完,挺身一躍,也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