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恒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夢里都是大家嘲笑他小學六年級尿床和有個同班的小姨。

他校草的名頭馬上就變成了顧然然的小外甥，上學到處都是人在議論他。

“瞧，這個是校草，沒想到那么大還尿床。”

“長得那么帥，沒想到呀。”

“我以前還偷偷給他送過情書，真是后悔。”

最重要的還有樂清，見到他就避之不及。

“于恒，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少女鄙夷的目光盯著他。

他驚醒，喘著粗氣，無數的閑言碎語還充斥在他的耳中，原來被人議論是那么難受的一件事情嗎？

突然想到自己嘲笑沐向南的時候，他看著自己的情緒，麻木茫然......

想到這里他開始整夜的失眠，一整晚輾轉反側，自責的情緒開始萌芽。

*

學校里。

昨晚和于恒聊了之后，顧然然就等著于恒過來道歉，沒想到都等了一個上午了還沒過來。

她忍不住給他發微信。

[你都磨蹭了一天了，再不道歉我就告訴大家你是我大外甥了。]

于恒收到信息，回頭看了一下顧然然，她瞪著眼睛看著他，使眼色讓他道歉。

雖然，他現在確實覺得自己做的不是很地道，但是道歉什么的，太丟臉了，還是不想去。

他想，顧然然應該也不會說自己是她的外甥吧。

[頭發已經答應你染好了，至于道歉我是不會道歉的。]

顧然然氣笑了，她直接點開高二三班的班群，在里面發言。

顧然然：[今日新瓜，大甩賣，保新，有人要嗎？]

葉青：[我先放好碗在這里，坐等。]

陸游：[+1]

張雨：[+1]

.................

于恒震驚的瞪大了雙眼看著班群，咬牙切齒，帥氣的臉都有些扭曲了。

[顧然然，你給我玩真的？]

[離午休結束還有半個小時，我看群里面的同學們都挺好奇的，給你5分鐘的時間，快點哦，過時不候。]

他一時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只能認命的去找沐向南道歉，這種被拿捏的死死的感覺真是太煩了。

不情不愿的慢慢移到到沐向南面前。

“方便出來一下嗎，同學。”于恒低著頭別扭的看著他。

沐向南抬眼看了看，面色平靜“不方便。”

于恒一噎，頓時無言以對。

他看了看顧然然，坐在旁邊面露威脅的盯著他。

無奈，深吸一口氣，努力的擠出微笑“沐同學，對不起。”

沐向南聽到楞了一下，意外的抬起頭。

他想來討厭自己，每次看著自己的眼神都帶著惡心。

突然道歉，讓他有些警覺。

“你有什么對不起我的。”沐向南淡淡說。

“散播你沒爹沒娘的是我，我向你道歉，是我的不對。”他縮了縮脖子，悶聲道。

“有什么對不起的，反正說的也是實話。”沐向南淡淡的看著于恒，什么神色也沒有，聲音不以為意，卻讓顧然然有些酸楚。

她明白這種平靜，是習慣后的淡然，與其說是無所謂，不如說是對命運的惡意不在反抗，躺平式的無所謂。

道歉前于恒覺得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幾句謠言嘛。

聽到他這樣子說，他不但沒有放下，反而感覺更加感覺羞愧懊悔，臉唰的就變紅了。

“有什么事找我幫忙，我一定幫。”

他扔下這句話就跑回座位，只能用承諾來打消自己的愧疚感。

沐向南看著于恒落荒而逃的背影，一動不動，他想，這次裝的挺像，估計是捉弄他的新辦法，他再也不會上當了。

他隱約的察覺到了剛剛于恒和自己同桌的眼神有些不對勁，難道是顧然然讓他給我道歉，想到這里忍不住自嘲了一下，像自己這種人，連父母都厭惡的人，別人怎么會關心你呢。”

對的，他不配。

顧然然側過頭看著他，沐向南眼中沒有溫度，不知道為什么愈發的冰冷了。

她忍不住開口：“同學，幫個忙吧，能不能把于恒的忙買給我。”

空氣中一下子靜下來，沐向南側過頭，漆黑的眼睛看著她。

“為什么？”

“我有用處，你可以提任何要求，不違法違紀的我都可以答應。”

他不明白這個有什么用？，難道顧然然喜歡于恒？這個可能性不知道為什么一想到他就不太舒服，可能是羨慕于恒這種被所有人環繞的少年，是自己從來都未曾擁有過的感受

“任何都可以嗎？”

“都可以。”

半響，沒有回復。

顧然然看他一直楞著沒有回復，繼續說：“同桌，拜托拜托。”

看著少女清澈見底的眼神，和于恒平時被人簇擁的樣子，他忍不住想要……但是他又不敢，怕被拒絕，被嘲笑自不量力。

只要不曾擁有就不會失去，但是心底一直有一個聲音在暗暗說：你不說你怎么知道她不會同意嗎？

想到這里，他終于忍不開口：“你可以做我朋友嗎？”

顧然然一怔，沒想到會是那么簡單的要求，自己已經做好了上刀山下火海的準備。

心頭一酸，突然又想揍于恒一頓了。

少年緊張巴巴的盯著她，手指的骨節都捏的泛白了，她莞爾一笑，認真的說：“你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