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龍華終于回來了，右手還提著一個包裹。

“你在等我？”

挽凰點頭，猶豫著開口道“秦姑娘沒事了吧？”

龍華將包裹放在桌子上，然后將它打開，拿出了一小塊酥糖遞給了挽凰。

“她沒事了。不過皮外傷，養幾天就沒事了。”

挽凰接過酥糖，停頓了幾秒還是選擇塞進了嘴里。

“挽凰，你分得清楚明蘇姑娘究竟愛的是誰嗎？”

酥糖在舌尖融化，是那么的甜蜜。

“王芝。她與王芝兩情相悅。”

“王芝知道一切，卻愿意放她自由，哪怕是在婚禮上也愿意給她選擇的機會。秦明蘇愛過吳安綏，只是在一年又一年的等待中，這份愛早已經消磨殆盡。”

挽凰眼眸中的亮光一點點暗淡下去。

“你想說什么？”

“有時候，人要聽從自己的心。你說呢？”龍華略有些激動的說出這句話，動情的望著挽凰。

挽凰狼狽的逃避，“我不知道。”

這個結果，龍華早就猜到了，可還是不甘心的追問“你愛的人究竟是誰？你真的知道嗎？”

挽凰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臟在脫離控制的跳動，可還是不斷地逃避著龍華的眼神。

“白澤說過，他只是順從了天意，只是應了劫難，他不后悔一切，他甚至慶幸他不是你的劫。”

挽凰抬頭，兩人目光交匯，數不清的情感在此刻翻滾涌動。

龍華眼眶微紅，或許是喝了酒，臉頰也泛著紅。

“我，我打算回合虛山了。”

龍華的眼光一點點沾染了悲傷，可他沒有立場阻止。

“其實我騙了你，甚至試圖騙我自己。”龍華掌心變出一壇酒，猛灌了幾口，癱在了地上。

青曜說過龍華酒量不好，也不喜歡喝酒，現在居然隨手就能拿出酒了。

挽凰走到龍華身旁，拉著龍華的一只胳膊，想要將他攙扶起來，不料錯估了他的力量，反倒被拽倒在他的身上。

龍華已經醉的神志不清，大腦已經喪失對語言的控制能力。

“我愛你啊，現在這樣不如不見，偏偏我還控制不住的想你。”

兩行清淚滑落臉頰，思念高如山海，山海不可平。

“其實，你在人間歷劫愛上的人是我那半副神識啊。每當你因他落淚，我就恨不能將那半副神識還回去，可是那明明是我啊。”

挽凰緊閉雙眼，百年前的記憶接踵而來，感受到的是難以言明的悲痛。

“早知如此，莫如不見，不識，不愛。”

龍華握著挽凰的手還在小聲說著什么。

“遇見我，你后悔了？”

“不悔，只怪相遇太晚。”

龍華繼續喃喃自語，或許是醉的越發厲害，接下來說出的話都含糊不清，聽不懂他究竟在表達什么。

挽凰用盡全身力氣將龍華搬到了床上，依依不舍的看著他。

“等我，我很快回來。”

說完話，挽凰在龍華額頭輕輕落下一個吻，然后離開了這里。

眼淚順著龍華的臉頰落入了嘴角，難道夢境中比現在更加痛苦？

騰蛇無聊的在昆侖山打坐，一睜眼便看見了一身白衣的女人。

“是誰？竟敢擅闖昆侖山。”

女人轉身，騰蛇看清了來人的模樣。

挽凰？！

挽凰性格活潑，平日都是色彩鮮艷的裝扮，不過，自從白澤隕落，她確實很少紅衣現身，多是淺藍，月白。

“騰蛇。對不起。”

“為什么和我說對不起？”

“我決定放下白澤了。”嘴角扯出一抹笑容，雖有些生硬，卻寫滿了釋懷。

“往后，我便要和龍華在一起了。”

“我知道我欠他一條命，可我還不起了。我不能再虧欠龍華了，我也不想繼續逃避下去。”

騰蛇走近，給了挽凰一個擁抱。

“小鳳凰，小丫頭，你終于長大了。”

“嗯。”只不過長大的代價實在過于沉重了。

龍華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傍晚了，昨晚的記憶斷斷續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些什么。

挽凰，你究竟在哪里？

找遍整個村子依舊沒有發現挽凰的蹤跡，龍華感受到來自心底的恐懼。

夜幕降臨，龍華下意識的抬頭看天，星光璀璨，月圓如盤。

正當龍華不解之事，月光下人影抖動，緩慢的降落在他的面前。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