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總想在混亂中重新洗牌,抹去自己不光彩的過去。
新的環境又給了一次新的選擇的機會,有崇尚知識的就每天泡在圖書館,待在教室;有精于外交的就把時間大把地花費在社團交友上;有安逸休閑的,就賴在寢室床鋪上;有愛美打扮的就學習化妝。
多樣的選擇方見得大學生活的豐富,可選擇的不同也就意味著同道中人的不同。
大多數的同學在求學生涯中嘗夠了它的苦頭,就希望換個新的活法。
與學習的單調枯燥相比,其他的事情似乎更具魅力。能夠靜下心來看書學習的反倒成為異類了。
不管是哪一類,每天的時間和精力就那么多,如果不能平衡合理使用,可能會產生可怕的后果--掛科。掛的太多可能學位證和畢業證就不好說了。
一眼望過去我們都是某專業的大一年級學生,誰也不會翻你的前世今生,只有自己知道。
我們專業一共四個班,前面兩個班是普高考上的,后面兩個班是職業高中考上的。
上公共課大家是在一起上的。當然了這也是逃課的最佳時機,畢竟教室烏泱泱的一片,少一個你也沒關系。
一個學院的學生有在一起開會的機會,大家基本上都能混個面熟。還有些性格比較獨特的在開學的軍訓上都領略過其風貌。
這讓高數老師,化學老師犯了難,我們基礎不同,課上老師也在盡量講慢一點細一點照顧下我們,看著老師就那小心的模樣真是讓人心酸同時又很懊惱自己。
就這樣,學生在下面該玩手機的還是不會抬頭的,講話的也不會將聲貝放低一點。
后來聲音越來越大都蓋過了老師講課的聲音,后者不得不在課上強調紀律的重要性,最終以氣哭而結束的。
我反正對理科類的東西領悟得沒有那么快,就像修習佛法般我是漸悟的。
課上聽得模模糊糊三分,剩下的需要自己在圖書館中一遍遍看書,一點點領悟。好在大學的時間還是不少的,在我慢慢的滴漏和滲透中竟然都琢磨出來了。
我老牛拉破車般勤勤懇懇地鉆研思考在期末的考試中竟然比他們普高的學生考得還要好。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每天是怎么過的,或許我的全力以赴人家就是考前翻一翻書再加上高中時的好底子輕輕松松就過關了。
我們班有一半的人掛在了高數上,考前學院的老師臨時換了B卷,試題難度大一些。
在適應大學生活的第一階段,我也曾對唱紅歌事情熱心過。一群人在那里唱,學長們一排排走過去點重誰就選誰。那些和學長認識的說幾句話就被選上了,在第二輪篩選中我敗了下來,可能因為我的嗓音太細在人群中聲音比較小吧!
促使我真正走上學習道路的是自己的無知與愚蠢。
一次高數課上老師問1的導數是多少,我理直氣壯地大吼道是1。后來才知道我所答的和他所問的根本就不再一個層次上,他們在三維的高度,我則停留在倒數的維度。
老師們也說過我們理論和實操都趕不上人家普高的學生。
漸漸地明白了我們之間的差距,既不能自卑又不能自大而自欺自人。
我更多的是自己去思考,不明白的會向他們普高的學生請教,承認差距才能腳踏實地的正視和努力。
他們也沒有因為昔日的自己比我們好就有優越感,畢竟還有更好的重點的高校的同學哩。她們會很細心的和我講解,也會告訴我怎么做會更好,有了她們真得挺好。
后來從我們的代班學姐那里知道了,她考上研究生的消息除了祝賀還有無盡的羨慕,從大一起我就在心底暗暗下了考研的目標,知道差距后就更焦慮了。
每天早上五點多就起床,在宿舍阿姨那里拿鑰匙幫她開門就進教室開燈學習了。
有課的話就在教室認真聽課,沒課的時間都在圖書館里看書的。
每天伏案學習的時間基本都是十二個小時往上,可自己本就貧血,總是精神不足。回到宿舍一沾床就昏睡過去一樣。
這一學期門門功課都九十來分的。獎學金證書就這樣拿到了。
就這樣單向度下去也沒有什么不好的,在求學的道路上見到奇異的風景。
景深也出現在了這風景中,他在我這張沒有感情的白紙上留下過淡淡的墨痕,此刻更像素描上的水彩畫。
寒暑期在外面打工賺取我的生活費去了,等到十一國慶節就想回家探探我的老爸。正巧村里的一個小時教我寫字的姑姑回門,我們就這樣聚集在她門口吃起宴來。
景深恰恰和我一個桌子,他媽媽和姐姐也來了。我老爸和同村其他的人坐另一桌。
開席前景深媽媽在里里外外地幫著忙,因為碗不是很夠景深就在自己家拿碗過來。他抱著一堆帶花的瓷碗走過來,冷著臉幾乎就沒有看我一眼。
我不能明白他內心是徹底地無視我還是太過怨恨我,碗放好后他就坐在旁邊的凳子上低頭看起手機,而我就站在他對面不遠的地方。
我不知道要不要打招呼,怎么打招呼。他都沒主動搭理我萬一到時我下不了臺怎么辦。
我畏手畏腳的像只小刺猬,時刻準備把自己的頭縮進帶刺的鎧甲中。
他姐姐也發現了他的不正常,就說了他一頓,他依然沒有改過的意思。
桌子上的我只是盡量多吃少講話,他姐姐有時會和我聊一聊。
這時我旁邊的一個小孩子吵著鬧著要塑料的杯子喝可樂,之前家長怕麻煩兩人就用的一個杯。小孩的臉說變就變,
剛開始的不樂意此刻馬上就要演變為大吼大叫了,家長覺得挺不好意思的。我見狀就將自己那杯有可樂的杯子遞給了他,小朋友立刻就不動聲了。
還沒來得及為平息這場預戰而內心自喜,“嗯,這杯給你!”
我抬頭一看坐我對面的景深已經把他手上的那杯可樂穿過半張桌子遞了過來。
可能是因為緊張還是其他原因,他的手一直在顫抖眼神也不敢往我這邊看。
他這一舉動滿桌子的人盡收眼底搞得我有點措手不及,我接過了飲料連感謝都沒來得及說。
“景深,你怕什么呀!怎么手在顫呀?”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鄰桌小爺大聲嚷起來,本來即將掩藏的尷尬就這樣被公之于眾。
“哦!中午幫忙端圓盤時累的......”景深回答道。
我的臉羞紅了,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吧!喝著景深給我的飲料味道有些特別。
那褐色的飲料在紅色的塑料杯中泛著小小的泡沫就像微漾的感情只是輕輕浮在液面,可小泡一個一個地冒上來。
吃完飯景深的姐姐和我坐在那里聊天并彼此加上了qq。后來景深就是通過這個號找到我的。
景深家就在小爺家的前面,他姐姐邀請我去他家玩,畢竟小時都是很好的玩伴,他還是那樣一聲不吭的似乎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他們新家是五年級的時候建成的,已經過去六七年了。景深家上梁的時候他還提前藏了好多糖果給我,怕是撒梁時我搶不過別人。
老爸在他家幫忙時晚飯過后,我們還一起在旮旯里翻出一本古書在泛黃的燈光下一起看。
他搬到大灣時我們一起用蠟燭做過透過紙袋燒水的實驗。后來他家的房子建好后我們就鬧了矛盾,幾年過去了就沒有去過他的新家,長大后基本上是哥哥在村里拜年了,女孩子很少在四處逛了。
能近距離見到他的只有初一和媽媽去廟里給菩薩拜年了,我會打扮下自己特意碰上他。不知菩薩會不會怪我的虔誠。
小學一畢業基本就不會再從他家門口走了,那條通往學校的小路也長滿了雜草。
現在門口被他媽媽種滿了美麗的繡線菊,在秋日的柔光中輕輕地搖曳,與之一起搖曳的是景深姐姐的裙。
景深去街上幫家里買點東西,他騎著車從對面的路上要回來了,騎在自行車上的還是那個追風的少年嗎?
只是后面載著的不再是我了,而是一箱牛奶。“鑰匙!”他一叫我的思緒被嚇了回來,他姐姐從我身后走來卻將鑰匙遞到了我手上示意我遞給他。
景深從我手上接過鑰匙就搬著牛奶開門進去了,這人連假意的寒暄都不曾給我,留給我一個冷漠的遠去的背影。
大約以后我們都會在看著彼此的背影而深深走遠吧!
他遠去的背影讓我想起我的負氣和傲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