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大的辦公室里,除過他自己沒有任何人。“這個禮拜的第五次了”,谷遷嘆著氣自語道。窗外的夜色已經濃稠如墨,靠著椅背讓思緒清醒片刻后,方才起身收拾東西。
樓下的站臺,在深夜里等車的已經沒有幾個人了,那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女孩又出現了,“好巧啊”,他如是想,“或許她也是剛加完班吧?!?/p>
連續好幾次遇見之后,谷遷開始偷偷注意她了。深夜的車廂沒有多少人,谷遷坐在了女孩的側后方,這樣剛好從座位的角度可以看到她的側臉。頭發簡單的束在腦后,額頭敞露在空氣中,從這個角度不太看得清她的眼睛,大約是一雙丹鳳眼吧,挺直的鼻梁與整個五官融合的恰到好處,嘴唇有些許口紅印記。她在靠著車窗的位置坐著,始終望向窗外,偶爾手機響起便低頭看向手機的時候,嘴角會帶起一抹笑意。風衣女孩可能察覺到谷遷的視線了,轉頭看了過來。當她的眼神與谷遷交匯的時候,谷遷便倉惶的裝作看向別處,發燙的臉頰因為夜色的掩飾才不曾被發覺。
車廂里得沉寂,被公交進站的提示音打破。風衣開始往下車的方向轉移了,谷遷的思緒亦隨之被牽了回來,這才發現坐過了好些站,尷尬的對自己笑了笑,隨著風衣一起下了車。谷遷下車后站定了,想看看回去的路,目光卻被黑色風衣帶著走遠?!八欢ㄊ莻€很強勢也很驕傲的人吧”,谷遷如是想,快節奏的洪流里,每個人都被裹挾,誰也不能例外。
再抬頭的時候,風衣已經走出去很遠了,站在原地望著她的背影走遠直至不見,谷遷這才挪步慢慢走向回程的車站。等待夜班車的過程,總是如此讓人焦急,吸在嘴里的香煙也不能平緩情緒。
回到家里的時候,指針在十二點的方向走過半圈了,輕手輕腳關上大門后走向了屋里。說是家,不過也就是租來的生活而已。白色的燈光與濃稠的夜色對比太過突兀,谷遷抬手微微遮擋了下讓眼睛略感不適的燈光。洗漱完卸下裝備躺上床的那一刻,疲倦叫囂著侵蝕了他身體里每個細胞,未及關燈便沉沉睡去。夜色沒有防備,便與人共同進入了夢里。
這一次,夢很長,夢里的他一直在荒野中追逐著一個模糊的身影,用盡全力卻怎么也追不上,荒野的盡頭有掩映在山巒之間若隱若現的城市輪廓,谷遷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追逐她,甚至不知道她是誰。
清晨的BJ,喧囂早已響起,似乎從昨夜就未停止。谷遷從夢里醒來的時候,天色尚未亮起,點燃一根香煙成為了清醒的第一選擇,一口尼古丁下肚,尚有的幾分睡意也被驅散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