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祁淵出來,就見院中綠植邊蠕動著一個白色的東西,不用想,就知道是季知宴,他默不作聲走到她身后,此時她正在用雙手和泥。
沈祁淵覺得有點好笑,這個季姑娘怎么比他師弟還要幼稚,本準備伸手拉住季知宴的后衣領,但想著她在玩泥巴。
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個手套戴上,才去抓她的衣領。
“唉!唉!唉!”季知宴只感覺到后領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拖拽住,自己不受控制被拖著走。
“放開!我自己會走!”季知宴嘗試掙脫,以失敗告終。
為什么這兩師兄弟都喜歡抓人后衣領?不懂憐香惜玉怎么寫嗎?
一路被拖著進入殿中,季知宴的表情從憤怒,到生無可戀,算了,抓就抓吧,反正自己也不會掉塊肉。
進到殿中,就見司燁不停地捶著一個桌子,仿佛那個桌子跟他有什么天大的仇恨一般。
司燁坐在凳子上低頭捶桌子,視線剛好跟半躺在地上的季知宴相對,抬頭看了看他的大師兄,又看了看季知宴滿是泥土的手。
“季姑娘,你……”司燁表情一言難盡“你去偷糞了嗎?”
話音一落,沈祁淵直接松開抓著季知宴衣領的手,快步走到殿中某個角落,拿出絲帕擦拭著。
季知宴:倒也不用這么嫌棄吧,大哥不是你親手把我從土地里扒拉出來的嗎?
“我看這院中土質甚好,不禁想起來跟娘親種茶的日子,沒忍住就上手。”
季知宴現在說謊都不用打草稿,張嘴就來。
沈祁淵擦手的動作一頓,司燁也懊惱起來。
“不好意思啊,季姑娘,我這人,說話不過腦子,你別放在心上。”
司燁現在真想原地給自己一巴掌,自己這張破嘴。
沈祁淵催動靈力將絲帕摧毀,目光有些不自然地望向角落。
“祁淵、司燁,你們先出去,我有些話要跟季姑娘說說。”百道嘯適當的開口,緩解了空氣中的尷尬。
司燁本還想再說些什么,但被沈祁淵抓著就往門外走去,空蕩的殿中就只剩下季知宴、百道嘯二人。
季知宴這才將目光看向從進來就在盯她的百道嘯。
接收到季知宴的目光,百道嘯開口:“不知季姑娘為何一口咬定,你是我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季知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百道嘯,開始胡說八道文學:“掌門,其實我在山洞中醒來后,記憶就有些模糊不清了。”
“但腦海中一直有一個念頭,讓我趕去救您,但我只是一個凡人,是天意讓我遇到了沈公子和司公子二人。”
“我一個來路不明的人,他們怎么會帶上我,所以編造了謊言,騙了他們。”
季知宴說完便朝百道嘯跪下:“我自知騙人無理,任憑掌門處置。”
“季姑娘這是哪里話。”百道嘯運起一道靈力將季知宴扶起來。
“季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沒有有季姑娘,百某恐怕早已丟了性命,何來怪罪之說。”
“不過姑娘所說的記憶不清,大概是神識受到了損失,極有可能是將姑娘帶去無忘雪山那伙人。”
百道嘯皺著眉,到底是何人要至他于死地,先是利用弟子引他出去,又是季姑娘這一遭,看來,魔族又要生事端了。
長嘆一口氣,看向季知宴:“季姑娘,你救了老夫,我可許你一諾,只要不是違背天理,我定盡全力幫你。”
修士之間講究因果,這是百道嘯必須要還的果。
季知宴眼珠轉了一圈:“要不然你收我當女兒?”
百道嘯大驚,目光不解地看向季知宴:“姑娘,為何……”
他不明白,別人如果得到他這一諾,非的在他身上刮下一層肉賴,但到了季知宴這,卻只是要當他女兒?莫非是自己慈父形象太過親切了?
“實不相瞞,我從零散的記憶中得知,我已經無父無母了,而且我感覺到我許多記憶正在飛速流失,我急需一個庇護。”
季知宴說的也不錯,原來那個世界,確實是無父無母了,但不是記憶流失,是她自己在選擇遺忘。
“唉,你這姑娘倒也是個可憐人,這樣吧,明日我便對外宣稱,你是我流落在外的女兒。”百道嘯聽了季知宴的話,半信半疑。
不過季知宴現在確實只是一個凡人,他將她收下也并無不妥,至于記憶的事,便交給師弟看看吧。
季知宴抬眸小心看著百道嘯:“我可以喚您父親嗎?”
“我既已經承認你是我的女兒,自然是要喚的。”
百道嘯說完按了一下床頭的某個機關,季知宴右側的墻壁上凸出層暗格,上面放著一塊白玉雕刻而成的令牌。
“這個你先收著,等明日我有時間,再來教你使用方法。”
“多謝父親!”季知宴微微一笑,走上前拿起那塊玉牌。
“祁淵!你進來。”百道嘯運用靈力呼喊著。
沈祁淵開門走進,朝百道嘯行禮:“師父,何事。”
“你先給知宴安排一間房,在去二長老知會一聲,說我明天要舉行認親儀式。”
百道嘯說完就閉上眼,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等出了殿門,就見司燁蹲在季知宴剛剛挖泥巴的那個地方,吭哧吭哧地刨坑。
季知宴也跟著湊了上去,拿出她的小鏟子跟司燁一起挖了起來。
沈祁淵:“……”
最后沈祁淵帶著兩個泥球飛到一處山峰中,飛過上山的石梯,印入眼眸的石一排精致的院子,每個院子中都有一個灑掃的弟子。
見著沈祁淵落地,他們紛紛朝他喊了一聲大師兄。
很明顯,司燁因為臉上糊了泥巴,他們認不出是誰。
司燁到不在意這些,走到季知宴邊,扒拉住她的肩膀:“季姑娘,那是我的院子,你平時要是沒事,可以來找我。”
說完手指向一個有些破爛的院子:“嗨!上次在院中練劍,不小心把墻劈了,還沒來得及修。”
司燁有些不好意思撓頭:“那個是我師兄的院子,你平時有事就找他。”
說完又指向他院子旁一個院子,院中鳥語花香,跟司燁的院子形成了對比。
“嗨,我師兄就喜歡這些花里胡哨的,誰家大老爺們還種花啊。”司燁小聲說到,但還是挨了沈祁淵一個爆栗。
“季姑娘,跟我來。”沈祁淵在前方帶路。
停在了他院子的旁邊:“季姑娘就先住這間吧,有是事可以來我院子找我。”
季知宴點了點頭,自己還是要跟他們打好關系,畢竟以后就是自己的師兄了。
沈祁淵拿出劍飛道半空:“師弟,季姑娘就麻煩你照顧了,師父還吩咐了我別的事情,先走了。”
司燁拍著胸脯保證:“好勒!師兄你放心吧。”
兩個泥人相互對視一眼,司燁開口:“季姑娘,這條路不遠處有個湖,咱們要不然……”
看著司燁意味深長的眼神,季知震驚道:“這…不合適吧。”
“哎呦有什么不合適的,來,跟上。”司燁拍了季知宴肩膀一下,走在前方帶路。
季知宴有些矯情,不過還是跟上司燁的步伐。
一路上,季知宴都在想,她跟司燁的發展是不是太快了,雖然司燁長的不錯,但是……
一路上季知宴都面露難受,到了湖邊,才扭扭捏捏開口:“那什么,雖然你很帥,但是你不是我,哎呦!”
季知宴臉上被糊了一塊新鮮的泥巴。
“季姑娘你還愣著干啥?這的泥巴土質剛好!”司燁蹲在湖邊的土地上,拿著他的手刨土。
季知宴在風中凌亂,所以?他帶著我這么個大美女,玩泥巴?
季知宴從空間拿出鏟子,加入了挖泥巴小隊。
她只是看司燁一個人挖泥巴太寂寞,才來陪他一起的,絕對不是她也想挖。
“唉唉,這塊地是我的,你到那邊去!”司燁伸出滿是泥土的手攔住季知宴,指了離他不遠處的一塊地。
季知宴看了一眼他指的那塊地,又看了司燁所在的地,當即跟他湊到一堆。
“我跟你一起,之前在院中我不是也沒趕你走嗎?”
司燁指的那塊地石頭太多了,等她把那些大石頭搬完,連人帶盒子5斤。
司燁想了想,好像是哦,騰出一點地,讓季知宴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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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過去,等沈祁淵辦完事回到院前,卻不見兩人蹤影,隨機招呼了一旁的灑掃弟子。
收到沈祁淵召喚,弟子上前行禮:“大師兄。”
沈祁淵微微點頭:“他們呢?”
“二師兄與那名姑娘去后山了。”
“后山?”沈祁淵皺眉,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你先下去吧,我去看看。”
沈祁淵快步走向后山,遠遠的就聽見司燁與季知宴打鬧的聲音。
“司燁小賊!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屠了你的小城。”
“哈哈哈哈!季狗,有種你就來啊,我城大軍必定會將你的城池碾壓!”
“沖啊!季家軍!屠城!”
“沖啊!龍護衛!碾壓他們!”
沈祁淵站在不遠處,看著湖邊又泥土堆起來的兩個答辯,皺眉,又看到兩坨答辯中站著的司燁和季知宴,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