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醒來,秋南一就沒有停止過發呆,無論是早上姚淮之的問好,還是如今坐在火車上,她始終保持著沉默。
“好愛小狗,害羞的時候超可愛!”
不知從何時起,程?也竟然和“素未謀面”的姚淮之聊嗨了,臉上的陰郁和浮腫一掃而光,嘴咧的不像話。
“可惡,我的小狗!”
姚淮之故作生氣,溫文爾雅的臉上涌起一股不自然的紅暈,程?也看著她的模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在耳邊小聲尖叫道:“哈哈,他好可愛,我好愛。”
她們是熱鬧極了,但在一旁與她們相對映的秋南一可就冷清多了。
和她們的熱鬧不同,這位小女生自身帶著股清冷勁。望著右側左搖右晃的人,秋南一莫明尷尬地抓緊了衣角。
說什么啊?……秋南一嘆了口氣,黛玉葬花似地默默垂下頭去,心中止不住浮想聯翩。
窗外果然是六月的太陽,耀眼而又熾熱,盯得人冒出陣陣薄汗,叫人直喘不過氣!但索性車內帶著涼風,將這位不速之客逼了出去。
她正出著神呢,只感到衣袖一緊,忽地對上了程?也那雙黑的發綠的眼眸。
“呃……”那眸子的主人怔了怔,略顯吃驚地從背包中抽出幾張紙巾遞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問道:“沒事吧?”
“?”
秋南一愣愣的,雙眼似乎有些朦朧,她手足無措地用手揉了揉眼睛,淚便一股腦地墜下去。
……秋南一實屬討厭自己動不動就哭的習慣,盡管她怎么控制都不管用。
我很惡心
我很丑陋
我很嬌情
……
秋南一的瞳孔不斷縮小,眼前黢黑黑的一片,耳中出現陣陣刺耳的鳴叫……
“嘿?嘿嘿!”
肩膀被猛地一拍,她回過神來。
“你……真的沒事吧?”
說實在話,程?也真真切切有些擔心這個人,要么一言不發,要么潸然淚下,莫非是有什么心理疾病?不不不,轉念一想應該不可能,她畢竟是畫師秋南一,是觸手不及的存在,如果有,那也應該人眾皆知了才是。
“看,太陽出來了,天氣多好啊……”話一出口程?也自己都覺得勉強極了,但狀況擺在這,再怎么勉強也要硬著頭皮說下去。她求助性地轉頭看看熟睡著的姚淮之,確認無果后還是呼出口氣認真拍了拍她的背,多拿了幾張紙巾遞給正發著呆的秋南一。
她是個奇怪的人。程?也想著。
姚淮之醒來時正正趕上下車時,她睡了一覺,想來是休息的很好了,笑嘻嘻地牽起程?也的手,稚氣滿滿的向前踏步。
“小朋友們跟我走”
“好的,老師!”
程?也和她默契十足地拉過秋南一的手就走。
烈日炎炎之下,三人并肩步行在格林德瓦小鎮之中。程?也穿著件黑色美式上衣,馬尾被高高束起,自頂端延伸向下,從側面來看形成了道弧線。
姚淮之則散著頭發,腦后夾著只蝴蝶發夾,像琥珀般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亮晶晶,藍閃閃的格外好看。脖子上掛著只粉紅小豬的掛脖風扇,呼哧呼哧地輸送微風。姚淮之似乎是特別喜歡穿裙子的,在夏日的呼吸下隨便搭了條和她膚色相對稱的深藍馬面裙。
小鎮坐落于first山的山腳,綠肆意蔓延在那。草和樹木異常茂盛,木屋零散地坐在草地中,只靜靜的,看著天空。夢幻山坡起起伏伏,像少女的脊梁,舒緩地佇立在那,堅強而又脆弱。
遠眺w而去,雪山近在咫尺,一伸手就能觸碰到它,對比著山坡的舒緩,雪山無疑雄厚。和綠油油的豐茂草地不同,它的身上滿是歲月痕跡,星星白雪綴在山頭,像是被夏日太陽融化了的奶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