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這個表情，就好像完全猜到了我會想什么一樣。
蘇沫有點懊惱地瞪著凌言，沒想到對方還保持著剛才的表情繼續(xù)看著蘇沫。
都說美國人表達感情坦率又直白，即使是一直盯著對方的眼睛表白也不會因為不好意思而轉移視線。蘇沫覺得凌言一定是這些年在美國待久了潛移默化受到了類似的影響。
“沒有啊，只是攝影師拍照的時候需要做一些夸張的姿勢，穿西服不會伸展不開嗎？”
蘇沫被盯得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有點尷尬地說。
“沒想到你會對攝影有研究。”
凌言微微瞪大了眼睛。
“沒有啦，是工作原因有接觸到。”
“哦，好吧。”
聽到這句話凌言表現(xiàn)出了明顯的失落，整個人都低沉了下來。
而蘇沫卻沒有注意到對面男人的變化，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樣猛地站了起來。
“凌言，你認識攝影師零煙嗎？”
凌言沒有說話，只是繼續(xù)微笑地看著蘇沫。
“之前聽說你做記者，本來還想賣你一個大新聞。”
凌言，零煙，果然是這樣。
“原來你就是零煙。”
“是啊，你竟然才發(fā)現(xiàn)嗎？”
凌言笑得一臉揶揄，倒是完全沒有剛才的失落。
“這樣我身份以后可就算是曝光了，就沒有什么補償嗎？”
這個結論對蘇沫來說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看著凌言坐在對面還伸著手等著要補償蘇沫一陣胃疼，大名鼎鼎的攝影師零煙竟然問一個薪資微薄的打工人要錢，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泯滅。
“你想要什么呢？”
大不了犧牲一周的工資回請一頓米其林吧，蘇沫無奈地想。
“嗯......暫時想不出來，我要暫時保留這個索要補償?shù)臋嗔Α！?/p>
看著凌言面無表情地說出這么孩子氣的話蘇沫胃疼地點了點頭。
“行吧，行吧。”
未然首度公開了攝影師零煙的身份，還拿到了與其合作的機會，以往這種情況宣傳部每個人都要發(fā)獎金的。齊遠高興地合不攏嘴，大手一揮說今晚請客，宣傳部里幾個小姑娘夸張地拉著蘇沫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嘴上還說著鐵公雞拔毛，入職以來第一次。
蘇沫心里還在嘀咕著要怎么還凌言人情沒注意到周圍，被跟著一起去機場的實習生一壓肩膀，身體歪了一下。
“沫姐，沒想到你還認識這么厲害的攝影師啊，你們怎么認識的？”
蘇沫這才回過神來。
“初中同學，其實那會我和他也沒有很熟。”
“沫沫家鄉(xiāng)是Q市的，竟然能和初中同學在S市遇到，真是緣分啊。”
坐在旁邊的女孩也插進話來。
“對啊，對啊，真的好有緣分啊，我明明是S市的，好久沒有碰到初中同學了。說起來沫沫你認識凌言竟然都沒回來說，要是我認識這么有名的攝影師我絕對要讓整個公司都知道。”
說話的是坐在蘇沫身后話很多的一個女孩，神奇的是雖然每次都說很多但是表達的意思并不重復。蘇沫第一次發(fā)現(xiàn)的時候嘆為觀止，想著可以推薦她去寫小說，估計一般不會卡文。
“凌言好帥啊，也不知道初中的時候是什么樣子。”
“凌言竟然同意曝光長相了，老同學出馬就是不一樣。”
“說不定凌言就是知道沫沫在S市才故意來的。”
“哦？天降竹馬，又是青年才俊，沫沫的男朋友有危機了。”
.......
周圍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來，聽著討論的內容逐漸奇怪了起來，蘇沫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咳，工作都做完了是吧，工作時間還在這聊天。”
齊遠清了清嗓子，難得一臉嚴肅地呵斥了在這里聚在一堆的嘰嘰喳喳。
聽到部門經理要生氣了，正在八卦興頭上的人們也只能立馬收聲，掃興地一哄而散。正在風暴中心的蘇沫向齊遠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目光。
————
鐵公雞不愧是鐵公雞，請客吃的是附近一家門頭很小的川菜館。蘇沫看了看附近高樓如云，覺得齊遠能在繁華的S市市中心找到這么家店也是挺厲害的。
蘇沫對于這種公司聚餐興趣不大，甚至到了能不參加就不參加的程度。
但是上次齊遠神不知鬼不覺地加上了胡芮的好友，蘇沫一直心驚膽戰(zhàn)，這次請客斷然要給足面子。
點菜的時候齊遠倒是表現(xiàn)得意外大方，指著菜單從上到下劃了一下很神氣地對服務員說：
“從這到這都來一份。”
說完便湊到蘇沫耳邊說：“我早就想體驗一下這個了。”
蘇沫就坐在齊遠旁邊，近水樓臺，抻著脖子瞄了一眼菜單最貴的菜也不超三位數(shù)。
但看到齊遠此時由于說了夢寐以求的臺詞爽的無法控制表情，蘇沫還是把到了嘴邊的吐槽咽了回去。
好在菜品味道不錯，各方面來說都算是寶藏店鋪了。蘇沫不禁想起上次陸子然帶自己吃的那家又貴又難吃的餐廳，有點忍不住想拿出手機騷擾遠在巴黎的冤大頭。
剛拿出手機便看到R先生發(fā)來的消息。
R先生：[這幾天怎么樣？]
自從上次放了R先生鴿子以后兩個人就再沒有聯(lián)系，倒不是蘇沫故意不想找他，主要是對上次面基失敗的事情R先生一直沒有明確表態(tài)，搞得蘇沫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
現(xiàn)在R先生主動發(fā)來消息，無疑說明對方已經不怎么介意那件事情。蘇沫覺得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
[最近還不錯，你最近怎么樣？]
R先生：[唉，工作好忙的。]
[今天我們部門聚餐，部門經理請客。]
R先生：[哇，我也想吃好吃的。]
下一秒發(fā)了一張圖片：一桶泡面里面插著一雙一次性筷子，面都已經吃完了，只剩下了湯。照片背景似乎是某個酒店套房。
蘇沫不禁覺得好笑，也拍了一張桌子上吃了一半的菜發(fā)給了對方。
R先生：[好過分啊，我吃泡面你竟然偷著吃好吃的。]
蘇沫笑得更開心了，又點開了對方發(fā)的泡面照片看了又看。
[你現(xiàn)在在出差嗎？看照片你好像在酒店。]
這次對面遲遲沒有回復，直到蘇沫快要收起手機的時候才等來了回復。
R先生：[嗯，是在出差。]
部門聚餐這時候也到達了尾聲，由于第二天還要上班大家都很克制地沒怎么喝酒，倒是免了要幫喝醉的同事打車這種事情。有幾個順路的同事走過來意要一起回去，蘇沫看了一眼手機便裝回了包里，并沒有把R先生這條看起來沒什么特別的回復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