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半時分窗外下起了瓢潑大雨。雷聲隆隆,大雨傾盆。雨水沉重地打在樹葉上,噪音巧妙地掩飾著死亡的歌聲。
有棲川凜皺了皺眉頭,“把窗戶關上,忘川憐。”
忘川憐靠在窗戶邊上吹風。
”別啊,“忘川憐沖他抱怨,”這么好的天氣,關什么窗子啊,凜。“他把手伸出窗外,雨點如同擂鼓擊打在他的手上,”天公作美,不是嗎?“
”雨水飄到我臉上了。“有棲川凜看上去目前還算平靜。
”你聽到了么,凜,“忘川憐輕聲哼著不知名的調子,”他在唱歌。“
”我只聽見你在唱歌。“友人毫不留情打斷了他的話,”把窗戶關上,現在,立刻,馬上。“
忘川憐仿佛聽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我把Pear借給你是個正確的決定,你看你,現在也會說這種話了。“他輕聲笑起來,”他總是喜歡說這句話。現在你也會說了。“
”那還真是得感謝你養了一條好狗!“
”不客氣,有棲川凜先生。“忘川憐笑著回答。
雨幕里,忘川憐向屋外伸出了手。
“苦澀的,甜蜜的,”他輕聲說,“凜,你看到了嗎?甜蜜又苦澀的戀情,卑賤又高貴的戀情,如塵埃,如云端。”
“你知道嗎,在海洋的彼端有這樣一句詩:‘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有棲川凜看著他的友人,聽他哼著古老又久遠的曲調。
“余幕要開場了。”
忘川憐一把推開兩扇窗子,細密的雨絲敲擊窗柩連綿不斷,打濕了屋內。窗外炸開兩道驚雷,一瞬間劃破了夜色濃重,而遠處的天空又像是沾了雨水的宣紙,漸漸變得透明。
——————————————————
「2」
窗外雨水沖刷大地聲音吵鬧,薄薄一張紙隔開了屋內屋外兩個世界。屋內人睡得倒是安穩,絲毫不受窗外雜音干擾。
床上這人睡得安穩,連呼吸聲都富有規律,起起伏伏間氣息綿長又悠遠。
樓上的人就沒有這樣的好睡眠了。他在床上輾轉反側,不斷看著時鐘確認時間,指針咔嚓咔嚓作響,就這樣熬著熬著終于熬到了他想要的時辰。他輕手輕腳從榻上爬起來,四處張望一番,躡手躡腳出了房門。
樓道昏暗,僅有些許僥幸穿透濃厚云層的月光點亮了熒光蹁躚。月光斑駁又疏離,照進了某些見不得人的心思里。
他靠著薄薄的紙門,悄悄推開了隔壁的房門。悄聲行走在現場,他漸漸靠近窗戶。他伸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工具,把窗戶從內部卸下來放到一邊,又把窗戶上的一些小零件拆下來丟在窗臺上裝作有人從外部破壞了窗戶強行進入。
他順著樓梯慢慢摸進了目的地。里間的人還在睡夢之中,但看上去睡得并不安穩,夢囈時還在低聲啜泣。他臉上露出些許厭惡的神色。
外間的人側身睡著,輕微的鼾聲鉆進他的耳朵,反而叫他殺心四起。借著月光,他看清了目標的位置。床榻上這人的胸口正有規律的上下起伏著,他判斷出下手的位置就迅速從袖子里掏出一根長短適中的銀色針狀物組裝在螺絲刀的尾部。他屏住呼吸,一步一步靠近他的目標。一道驚雷炸開,嚇得他一哆嗦。閃電接踵而來,為他提供了極其便利的作案條件。他借著天色亮起的時分,猛然向下刺去。
“轟隆隆——”
伴隨天色亮起的不僅是海面,還有室內。
就在他準備刺下去的那一剎那,室內的遙控燈被打開了。他大驚失色,扭頭看向門口。
“到此為止了,”那個名叫江戶川柯南的孩子還有叫做阿笠博士的白發人正堵在房門口,而那個孩子手里正拿著這個房間的燈光遙控器,“木之本翼先生。”
他錯愕地看著二人,心下一橫,猛的將兇器向下刺去。
————————————————————
「3」
忘川憐的背上突然被人抽了一記。
他下意識一縮。
“你有毛病吧,大半夜的不睡覺。”他一把拉過被子蓋過頭頂,被窩里傳來悶悶的聲音,“你不困我還困,明天就要回去了你倒是精神抖擻!本人表示強烈譴責!”
有棲川凜重新把枕頭墊回腦袋下面,“這么吵,真虧得你能睡得著。”
“天哪,”忘川憐在被窩里翻了個身面對著有棲川凜,“我們可不是真的來度假的,我敢打賭,他們兩個明天肯定會逃跑的!養精蓄銳啊有棲川凜同志,我困啊!”睡眠不足的人暴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再說了,秒睡秒醒不是他們這類人的固有職介技能嗎……他想了半天到底沒把這句話說出來。
“樓上不用管嗎?”有棲川凜瞇縫著眼盯著天花板看。
“管他們做什么,”忘川憐打了個呵欠,“難道你想留下來明天去警察那里做筆錄嗎?”他沖友人擺擺手示意他早點睡覺,“你一覺睡到了大天亮,就是這樣,我們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這時,樓上傳來了“嘭”的一聲巨響,緊接著傳來了什么重物落地的聲音。
就這樣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天啊……”忘川憐在被窩里扭曲了一陣子終于露出頭來,“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這個小混蛋怎么又弄出這么大的動靜來……呃啊……”
——————————————————————
「4」
樓上。
木之本翼握住螺絲刀狠狠捅了下去。橫豎都已經被發現了,殺人的罪名是躲不掉了,一條命也好兩條命也罷都沒有差別。
佐藤嵐一定得死!
床上的人服用了安眠藥,哪怕是現下這種生死要緊的關頭也依然昏睡不醒。
說時遲那時快,江戶川柯南用腰帶發射了足球,制止了慘案的發生。
伴隨著一聲巨響,木之本翼被足球擊飛狠狠摔在木質的墻壁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柯南慢慢收回腿來,躲到了阿笠博士的身后并示意博士配合自己。
阿笠博士向他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兇手果然就是你,木之本翼先生。”阿笠博士說到,“你就是長谷川禮子小姐十年前失蹤的未婚夫——宮本翔太先生吧。”
“嘖,”木之本翼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他的腦袋如今嗡嗡作響不太聽使喚,“那又怎樣!”
“十年前你卷入某個事件中,最終導致了你失蹤這么一個結果。然后在幾年前你重新出現并來到了這家長谷川禮子小姐開的旅館‘夏日旅店’——但是你隱藏了自己的身份,甚至改變了聲音和容貌。”
“那么現在一共有七個問題。第一,你卷入了什么樣的事件;第二,你為什么會失蹤;第三,這些年你在做什么;第四,你為什么重新出現;第五,為什么你要殺佐佐木十郎;第六,為什么你要殺佐藤嵐和長谷川禮子;第七,作案之后你打算怎么脫身。”
“前三個問題我并不知道答案——第四個問題的答案是你終于暫時從麻煩中脫身了,但是又一直被人盯著,所以只能改換身份。你終于回到了曾經的的戀人身邊,但曾經的戀人真的變成了‘曾經的’戀人——長谷川禮子和佐藤嵐在一起了,在漫長的歲月里她終于磨光了所有對你的希望。所以你牽掛著長谷川禮子,也同樣憎恨著她——更不要說你此前從未謀面的佐藤嵐了,在你眼里只怕他是個橫刀奪愛的小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