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會出賣我么,憐?”有棲川凜反問對方。
“看情況?如果夠劃算的話?”他“噗嗤”一下笑出聲來,“放心吧凜。”忘川憐撩起對方的一縷長發笑著說,“你是我見過這世間最美的一把刀,我可舍不得就這么讓這把刀斷掉,太可惜了,不是么?”
“我該說謝謝夸獎么?”有棲川凜沒好氣地說到,卻沒有打開對方的手。
窗外雨越下越大,隨著遠方傳來的“撲通”一聲,樓上徹底陷入了騷亂。
“好啦,”忘川憐松開摩挲著對方長發的那只手,“夜談到此結束,祝我們任務順利。晚安!”
話音剛落下沒多久,門外傳來了富有節奏的敲門聲。
有棲川凜皺了皺眉頭,準備去開門。忘川憐卻把他摁回被窩里用被子裹了個嚴實,“乖,好孩子現在就該睡覺哦。”
忘川憐走向外間推開門,看見了等著在外面的灰原哀。他蹲下身來,用自己的身體把二人之間隔了個嚴實。
“你好呀小家伙,”忘川憐笑瞇瞇說到,“我們不會游泳哦~”
被搶了白的灰原哀一時語塞,不過她也沒指望讓對方跳下懸崖去海里撈人。過了片刻哀小聲說到:“江戶川讓我來找憐哥哥幫忙。”但是有沒有細說要找對方幫什么忙。
忘川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灰原哀軟栗色的短發,“小滑頭。”
“欸?”哀沒想到對方會有這樣親昵的動作一時愣在原地,“那個——”
“乖啦,小可愛,”忘川憐收回手說到,“‘逝者不可追,來者安可知’,就這樣轉告那個小偵探吧~晚安啦,小家伙,天很快就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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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風驟雨里江戶川柯南披著一身雨水回到了旅館里。五十嵐光司和岡本拓也的房間里關著燈,也不知道睡沒睡。忘川憐和有棲川凜的房間里明目張膽亮著燈,也同樣不知道睡沒睡。
灰原哀站在旅館門口等他。
“‘逝者不可追,來者安可知’,你知道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么,江戶川?他讓我這樣轉告你。”哀問到。
柯南收起雨傘,抖落身上的雨水。眼鏡也被風雨打濕,雨水順著發絲和衣袖向下滴落。雨太大了,雨傘根本形同虛設。
就像是一只落湯雞,哀心想。
“‘逝者不可追,來者安可知’……”柯南低聲重復了一遍,“這是重華的宋代詩人程俱的《雜興十首·其一》中的一句話。意思是過去的事情無可挽回,未來的事尚未可知——總之是要我們抓住當下,不要囿于已經發生的事情……”
“已經發生的事情……”哀念叨著這句話,“他的意思是不要去管已經跳海的宮本翔太,而是要去防范未來將要發生的事情么?未來——會發生什么事情么?”哀仔細回憶著此前的對話,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等等,那個宮本翔太——不是米花大學化學系畢業的么!”
哀和柯南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說到:“炸彈!”
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開始分頭行動。
“那炸彈會藏在哪里呢?”柯南邊跑邊想,雖說對方幫忙的可能性不大,但他還是想要試一試。
柯南急匆匆跑到忘川憐的房間門口,一把拉開房門,剛想出聲——結果迎面就是一個飛來的枕頭。
柯南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江——戶——川——!”黑暗里似乎傳來了磨牙聲和某人陰仄仄的聲音,“我看你是老壽星上吊——活膩歪了!!!”
“憐哥哥!”柯南焦急地說到,“炸彈在哪里?!”
“什么炸彈我不知道!”忘川憐沒好氣地說,“小孩子深更半夜不睡覺瞎跑什么!真是的!阿笠博士也不管管你們!”
“憐哥哥!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睡覺么!?”柯南難以置信,“你難道不擔心么?”
黑暗里突然傳來了冷笑聲——是有棲川凜。
“是啊是啊,你真是一點都不擔心呢,憐。”有棲川凜拉長了調子陰陽怪氣說到。
“你干什么!”有棲川凜一把拍開忘川憐的手,“你腦子壞掉了?!”
“我看看你是不是發燒了,是不是燒壞了腦子——”反正對方也看不見,忘川憐狠狠翻了個白眼,“要不然怎么會說出這種話來。”
“憐哥哥!”柯南的聲音拔高了一個八度。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呃啊……真糟心,”忘川憐禁不住地嘆氣,“再給你一點提示吧,小偵探。”他頓了頓繼續說到,“‘明心投分易,承淚覺離難。’就這樣。”忘川憐支起身子伸手去夠他的寶貝枕頭,可惜距離太遠他只好離開溫暖的被窩,“除此之外無可奉告。我無意攪進這灘渾水里,江戶川柯南同學。希望你明日可以做到守口如瓶。去吧,我相信你。”
忘川憐拍拍柯南濕淋淋的腦袋,順手把他推出了門外。
直到被推出門外,房門“哐當”一聲在他面前合上的時候他終于反應過來。
柯南皺了皺眉頭,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兒。但他并沒有細想,轉而思考起忘川憐說的那句詩來。
“明心投分易,承淚覺離難……”柯南喃喃自語,他總覺得在哪里聽說過這句詩。他掏出偵探臂章聯系灰原哀。
“灰原,你有沒有聽過‘明心投分易,承淚覺離難’這句詩?”柯南焦急地問到,“我總是覺得在哪里聽到過這句詩……”
“明心投分易,承淚覺離難?”哀仔細回憶了一番,“上次去森家參觀的時候小空姐姐在介紹她新買的那個燭臺的時候提過一句。”她閉著眼睛回憶當時的場景,“銅荷葉下蓋,金芝莖上盤。枝發九龍燄,花高四座看。明心投分易,承淚覺離難。還持不自照,侍君羅帳歡。”
“燭臺……”思緒觸及某處,柯南突然明白了忘川憐的用意,“我明白了灰原,炸彈藏在電燈里!”
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迅速趕到了宮本翔太的房間里。
江戶川柯南檢查床邊的臺燈,灰原哀踩著柜子在觀察頂燈里的情況。
但事與愿違,他們并沒有發現任何的端倪。
“江戶川,那句詩到底是什么意思?”哀忍不住問他。
柯南快速說到:“詩句本身的意思并不重要,這首詩的名字是《詠燭臺》,說到燭臺你會想起什么?”
“光明?”哀思考片刻,“燭光?”她突然意識到了什么,“Darkunderlight.”她對柯南說到,“是燈下黑。”
“但是這里光線照不到的地方我們都已經找過一遍了,都沒有發現炸彈,甚至連計時器的聲音都沒有聽到。”
“不,”哀說到,“還有一個地方。”哀跺了跺腳,“這間旅館采用的設計是榻榻米,很多地方的人為了節約空間都會在榻榻米的下方做很多的儲物格。也就是說——”
二人異口同聲:“在席子下面!”
二人迅速扒開席子。席子被揭開后露出了藏在下面的收納格。哀伸手按了一下格子,面板自動向上升起,露出了被隔音棉層層疊疊包裹的方形盒子。
江戶川柯南一圈圈解開纏繞在上面的銀色化工制品,灰原哀則在柜子里翻找拆卸炸彈要用的工具。
柯南小心翼翼拆下面板露出里面纏纏繞繞的電線,他用一支水筆小心翼翼撥動五顏六色的電線觀察內部的構造。他一邊在內心構建炸彈的結構圖一邊接過哀找出來園藝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