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給我讓開，耽誤救治你們都是幫兇。”大夫急了，聽到人要不行了，剛才還氣喘吁吁立馬有了干勁。
“快讓開，柯老您慢點。”薛疆大手一伸，穩穩扶住柯大夫的手，另一只手粗魯地揮開還沒反應過來看熱鬧的人。
薛疆似乎一點都不奇怪在這里看到柯大夫。
這怪老頭和自己的師傅是摯友，剛拜師那會，師傅時不時帶著他和師兄弟去柯老那療傷。
柯老頭脾氣古怪得很，但卻是個醫癡。
越是奇怪的疑難病癥，老頭看了眼睛能放光。
這次，可給他逮著機會了。
原本中毒當場斃命的人，居然生生拖了這么久。
真是聞所未聞啊！
薛疆側眼看去，發現柯老頭激動地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人在哪？在哪？我看看......”連聲音都變高了幾個調。
至于嗎？
“您是大夫？”葉瀾秀剛想阻止，卻被柯老一巴掌拍開。
葉瀾秀一臉懵，小老頭身材干瘦但力氣真大。
“這就是大夫嗎？好奇怪哦。”喬素商跟在后面上了樓，
神神叨叨的，但那雙眼睛難得沒有衰老渾濁，眼神清明透亮，嗯，視力肯定很好。
“其他大夫都不愿意來，而這位很...積極。”孫伯是懂語言藝術的。
“我們也去看一下吧。”
“那底下這些人......”不管一下嗎？要是跑了怎么辦？
“他們跑不了。”系統看著門窗，沒有她同意，這些人是走不出去的。
樓下，除了王肆一眾，其余人都圍在樓梯，或好奇或擔心或同情樓上中毒的那人。
樓上，孫伯的陣法已經撤掉，大家排排站看著柯老給中毒的人診治。
柯老的五官都要擠成一團了，看來問題很棘手。
“柯老，人還救得回來嗎？”薛疆觀察到中毒的中年婦人臉色青白，嘴巴大開很費力地呼吸，像一條被擱置在岸邊將死的魚。
“好歹毒啊，這個婦人還有家人嗎？”柯老一根一根地收回銀針，動作緩慢地用棉布擦拭銀針上的黑紅色血液。
“吳寡婦的丈夫和兒子幾年前死了，兒媳婦改嫁，只留下一個小孫女。”
薛疆腦袋里裝著整個凌煙縣大大小小的事情，就連戶口信息都一清二楚，很快就調出記憶找出婦人的信息。
“找人把她孫女接過來，見最后一面吧。”柯老轉過身去擦汗，不愿多說。
作為潛心專研醫術的大夫，自己在病人面前毫無辦法，這比自己生病還難受。
“柯大夫，您再試一下吧，吳寡婦好不容易挺了這么久，受了這么多罪，這個時候我們不救了，那還有誰能救她啊？”
薛疆心里也有火。
王堅這伙人為了達成目的，手段實在是太陰損了。
他見過很多同行競爭打架斗毆，最多只是一些外傷。
但用毒，那是幾乎救不回來的。
“你以為這是簡單的毒嗎？你好好看看，這毒是西邊帶過來的，我活了這么久也從沒有見過解藥，倒是你應該好好查查底下的那幫人！”
柯老心里堵，把氣撒到薛疆身上，反正姓豹的也不敢拿他怎樣。
聽到這里，孫伯等人知道事情變得復雜了。
正當屋里所有人都在沉默的時候，喬素商站在吳寡婦的身邊，指尖凝聚靈力輕輕點在吳寡婦的額頭。
“你在做什么？”哪里來的小孩來搗亂，柯老瞪大了眼睛。
“素商姑娘，你有辦法嗎？”孫嬸是最了解喬素商能耐的人之一，自己身上的毒都能治好，說不定還能再創造出奇跡。
喬素商淺淺一笑，露出一個嬌怯的笑意：“這位嬸嬸肚子里有蟲，我想幫她趕走那些蟲子。”
在場的人整個驚愕住。
蟲子？！
“你說什么？她身體里有蟲？”柯老的聲音都尖銳得變了調。
喬素商一臉無辜：“對啊，剛剛還在肚子里，現在可能爬到心臟了吧。”邊說邊用手比劃。
柯老一個箭步上前，連忙在吳寡婦的胸前起針，沒過多久，幾滴黑色的血液順著銀針流出體外。
“果真是，制毒的人真正的目標該不會是這個？”柯老眼皮一直在跳，一想到后果不禁后怕。
“這是以人作為蠱蟲卵的溫床，人死后體內的蠱蟲繼續吸食腐肉內臟，成形后就會離開去找新的寄主，以此擴大范圍。”到時候被感染的人毫無反手之力，只能活活被蠱蟲熬死。
“柯老，您有辦法鏟除這些害蟲嗎？”蠱蟲的危害，薛疆也聯想到了，一臉嚴肅地看著柯老。
“唉，如果我能去一趟西邊的無人之境，或許能找到針對這種蠱蟲的藥材，但現在來不及了。”柯老遺憾地搖頭嘆息。
“丫頭，你有辦法的是嗎？”薛疆轉頭看向正在倒茶一臉輕松的喬素商。
對啊，這丫頭剛剛不是說驅蟲嗎？
其他人都看向喬素商，等著她回答。
“別擔心，問題不大，喝了這杯驅蟲茶就好了。”喬素商拿起茶杯遞給柯老，聲音自帶惹人憐愛的清甜乖巧。
這里就他是大夫，他看了其他人才會徹底放心。
這茶里放的是什么？
茶水里有一股奶香，卻沒有奶腥味。
旁邊的葉瀾秀和孫伯也看到了，都一臉震驚地看著喬素商。
這不是他們喝過的奶茶嗎？
沒錯，確實是奶茶，以前她家里的小貓小狗肚子里有寄生蟲，她也這樣喂，保證藥到病除生龍活虎。
不過這一杯她稍微放了一點東西增強藥效。
系統：人能和小貓小狗一樣嗎？這位大人不能說大膽，簡直是胡鬧。
“柯老，怎樣？”薛疆打斷老頭子的思考，時間緊迫快點救人吧。
“試一試吧。”柯老緩緩開口，總覺得茶里面有一種熟悉的氣味，但一時想不起來。
但是現在沒有時間去細想。
柯老打算事后去找吳寡婦的家人商討，看看能不能解剖尸體取出胃里的毒液來研究一番。
“小葉，去準備一個盆放在床邊。”喬素商替代孫嬸接過手帕給昏迷中的吳寡婦擦汗。
“拿盆做什么？”葉瀾秀問的也是其他人想要問的。
“待會裝蟲子啊。”喬素商眨著眼睛一臉天真無邪，俏生生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