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陸澤單膝跪地,抬起袖口猛擦一把嘴角的血,“說得對,我明明警惕著宴會上的所有吃食和酒飲,就因為那是她拿過來的,所以我不想拒絕,可是……”他裂開嘴角忽然露出個古怪的笑意,“你以為她只是我一個人的弱點嗎?”
殿外似傳來一聲痛呼。
楚江夙眼神慌亂,幾步便飛身出大殿。
殷紅的血滴答滴答墜落到白玉地板上,舒諾半躬著腰,神色復雜地瞅著眼前的齊憐,“為什么……”小腹抽搐地疼痛,她緊握齊憐手上的匕首以防加深傷口。
齊憐沒有說話,緊緊盯著她猛地抽回匕首,舒諾無力摔倒,卻也強忍疼痛支撐起身體。
“為什么?”齊憐一步一步走近“你騙了我也好意思問為什么……你說你是國師的小姨,我便什么話都跟你講,努力地討好你只希望你能多留給我一絲希望,可你呢,一邊享受著我的奉承、獻媚,一邊勾搭國師擁有他的溫情。”
“將一國公主玩弄鼓掌之間,是不是特別有成就感?”
舒諾捂住小腹站起身,看著齊憐緩緩道:“我確實說謊冒充了楚江夙的小姨,但我從沒有傷害你羞辱你的意思。”
“沒有?那你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壞本公主的計劃,若不是你暗中搞鬼,我現在也許嫁與國師成了國師夫人!”
她的面容越發猙獰,舒諾緩慢移動拉開與她的距離,“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楚江夙真的喜歡你,那我施再多的手段也不過是小丑計量。”
“你閉嘴!”
齊憐的眉目扭曲在一起,一道道細長的黑色條紋猶如蛛網般不斷攀爬上她的臉頰,舒諾大驚,大聲道:“齊憐,你先冷靜些!”
“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齊憐瞳孔渙散,只接連不斷重復這三個字。
她已然被控制了。
尖銳的匕首再次向她刺來,舒諾飛過身滾到旁邊,卻差一點掉下樓梯,齊憐見一擊不成,又撲到她身上,泛著寒光的刀尖距她僅有一寸距離,舒諾鉗制齊憐的手,拼力防止她下壓。
“諾諾!!!”
楚江夙瞧見這一幕瞳孔驟縮,他腳尖一點飛速躍到舒諾身邊,一掌拍飛齊憐,將舒諾攙扶起:“諾諾?!!”
他看著舒諾腹部流淌的血,覆蓋她小腹上的手止不住顫抖。
“楚江夙。”
陸澤站在樓頂居高臨下地俯視他們,而他周圍盡是拿有彎弓的弓箭手,箭搭上弦,狀如滿月,蓄勢待發。
“現在,是你跑不掉了。”陸澤陰冷地道“而且我也不瞞你,齊憐那把匕首上早已涂滿毒藥,而解藥只有我有,你若不想舒諾死,就乖乖聽話。”
楚江夙抹掉舒諾嘴唇發黑的血跡,脫下外披的棉絨大氅輕輕蓋到她身上,站起身漠然地回望他:“你想怎樣。”
“我想怎樣你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嗎?”陸澤轉兩下手里的劍,倏地一揮就插到楚江夙腳下“你自刎,她便活。”
“不行……”舒諾艱難地攥住楚江夙的袍袖,不住搖頭“不可以這樣做……”
楚江夙溫柔地拍拍她的手背,抬起頭眸光又變回陰冷:“那本座怎知,我死后一定會救她。”
“若是沒有你,她早就是陸家的將軍夫人,何須受如此多的苦。”陸澤嗤笑“所以說你快點死吧,你死了她好少受點罪。”
楚江夙:“希望你說到做到。”
他五指成爪凝聚起氣息,那長劍晃晃悠悠似有騰空而起的趨勢,可突然,一只流著殷紅鮮血的手猛撲向寒劍,照著脖頸就是一揮。
“諾諾!”
“舒諾!”
鮮紅的血順著脖頸流淌下來,舒諾失去力量倏地就摔躺玉石板上,她看見楚江夙驚慌失措的眼神和撲到她身上的動作,他不斷張嘴說著話,可她已然聽不清他在說些什么了……
你還活著,
真好……
我這輩子,最討厭被威脅了……
“諾諾!!!”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