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諾搖搖頭：“不是。”

“不是？那你就算來篡奪這個位子的嘍。”舒震元哈哈大笑，抬手便將酒壺扔到地上摔個粉碎“你做夢！別說你只過不區區一名女子，就算不是也休想奪走朕的東西！

“這個位子是朕的！是朕的！父皇曾答應過我，答應過我！”

舒震元張開雙臂跌跌撞撞，眉目盡顯扭曲猙獰。

他的癲狂狀態讓舒諾有些詫異，舒鶴云站旁側輕聲道：“大哥的狀態一直如此，有時平靜，有時癲狂，太醫曾經探脈過說是受了刺激，但我們一直想不通他何時受了刺激。”

“哈哈哈哈哈哈父皇！”

舒震元仰著頭高聲大喊：“你都看見了吧！這都是你的好兒子好臣子！他們一個個狼狽為奸心思歹毒，沒有一個是真心實意忠孝于您，只有我！”

“只有我！尊您，敬您，愛您，可為什么……為什么您寧可相信他們這樣的小人，也不肯聽信我的只言片語！為什么……這究竟是為什么？！”

他說著話，又將桌上的所有瓷器全部甩到地上。

“你們走吧。”舒震元頹廢地挨著貴妃椅坐下，原本梳理整齊的長發現在變得凌亂不堪，他的眼珠混沌不帶一絲清明“我知道自己命數已盡，但身為帝王，總該有身為帝王的死法，無須你們動手，我自己來。”

楚江夙和舒鶴云相互對視一眼，隨后都將視線落到舒諾身上，舒諾靜靜看著他，突然伸出手微一施禮：“大哥，珍重。”

她帶著人緩步退出去，即退出房門的那一瞬間，似有什么重物落地倒下的聲音，隨后再無聲響。

她長長地嘆一口氣。

“或許這也是他的一種歸宿吧。”

舒鶴云也清淺地嘆一口氣，帶著他們來到御書房找出傳國玉璽遞給舒諾：“往后，就拜托殿下了。”

舒諾輕笑一聲抬起手將傳國玉璽又推回去：“不必了。”

“什么？”

舒鶴云一愣。

舒諾瞧著精致威嚴的玉璽，又轉頭望一眼窗外蔚藍的天空，笑道：“我的志向本不在此，現在依然如此。此番回到大魏只不過不想看大魏日漸消沉下去，最后什么都沒有。”

“雖說我不太了解七弟，但能從楚凌侯這樣的惡人手下存活過來想必也有不一樣的本事。”

舒鶴云瞧一眼依靠門欄的楚江夙，轉頭又問道：“那你呢？”

“天高地遠，山河萬物，總有一處歸屬，而且我想去江南看看。”

那個曾答應過阿姐，卻一直沒有到達的地方。

她微微垂下眼眸遮住一閃即逝的懷念和黯然，轉瞬再抬起頭又恢復成往日的溫潤與云淡風輕，她抬起步子緩緩走向一直立在她身后不曾離開的男子，風揚起他的衣衫和長發，眼眸瀲滟似蘊含萬千溫柔。

舒諾對上他的眼眸，輕笑地繼續道：“當然啦，如果能再有一人相伴那會更好，楚侯爺要不要考慮一下？”

“考不考慮，要看某人的誠意。”

他一低頭直接吻上那綿軟輕柔的唇。

風小了，樹靜了。

舒鶴云捧著玉璽通紅著臉轉過頭。

他們相互依偎根本不在意別人的目光，

抬手有自由，身旁有著你，有時候歸宿就是這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