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山上,三人共背行囊,前往山頂處尋草藥。
“這是我繪的圖紙,所尋草藥共十劑,分為甘草、金銀花、白花蛇舌草、金牛草、蒲公英、松葉、青風藤、柴胡、五味子、元胡,右邊是簡化的圖片,到時我先尋著些,給你們看看,你們再按這復刻的要求去找。”丑將圖紙給兩人。
“采草藥時也需注意力度和使用的工具,有些應保留莖根,有些則取汁液,有些卻要葉草,黑色墨跡所圈的地方,就是制藥所需的部分,這段要引起注意,切莫遺漏或毀壞了。如今臨近孟冬,草藥生長不似從前繁盛,更應珍惜。”
“看著這些草藥,雖不是專家,倒也了解些情況。蒲公英常是春季產品,在這初冬季節,怕是找不到的吧?”辰提出疑問,從小生于荒野,對這些倒是知曉一點。
“峨眉山所居人少,靈氣充沛,草藥充足。山體高聳,地理條件復雜,從山底到山頂氣溫各不相同,草藥分布的地點和范圍也相異,雖有些草藥本不在此季節生長,但山上常有隱秘洞穴,內部恍如仙境,氣溫、環境與外界都十分不同,因此,獨特的空間,尋到反季節植物也是可能。”
“隱秘洞穴?”辰與巴塞好奇不已。
“藏于何處?”
“既是隱秘,自然需要摸索,但接近一年的探尋,倒也是總結了些規律:山南水北陽穴,山北水南陰洞,冬尋陽,夏尋陰。因而需在山之南面、水之北面探巖洞,此方位接受的太陽輻射強,溫度才會高于常地。千奇出一怪。真正暗藏仙境的洞穴隨意分布在百千洞口之中,找上千個,說不定才出現一個。”
“丑之前可有找到過?若是按照之前的線路,也免得隨意亂跑而白白耗費時間了!”
“辰說的有理。只是,我常居于此山中不過十月,從前皆為采摘當季草藥,反季節的則在城中購買,也是因被追殺,逃于這山林,再不便進城,于是才開始注意起這洞穴。當初尋著時乃是夏季,今日則是冬季,時間不同,探尋的洞口也是不同的,只能調轉方位,一個個摸索著前進了。”
語罷,幾人背上籮筐、拿著鐮刀,上山尋寶。
所經之處樹木凋零、一派蕭條,粗壯的枝干堆積幾許的積雪,白霧籠罩整個山林,氣溫越到高處越是嚴寒。
丑棉衣裹身,緊貼衣物,朝冰凍的裂手呼出一口口熱氣。
辰與巴塞卻鎮定自若,并無感覺。
“是冷的厲害么?”
巴塞走上前,運出一團火,捧至手心,待丑所烤。
丑伸出雙手,龜裂的肌膚暴露在寒風與烈火中。
大風呼嘯,巴塞手中的火卻絲毫未動,焰苗紅火,溫暖卻不刺人。
“今年比往常冷的厲害,異常天氣頻繁,昨日還能有些太陽,今日卻全是濃厚的白霧與冰霜,巴塞將軍與辰穿著如此單薄,雖內功深厚,卻還是小心,莫要凍著了!”
“丑妹妹操心了,我們龍人自古與火為伴,內外皆熱,正巧與這嚴寒的氣溫相抵了,若是不到極寒的時候,是感覺不到冷氣的。”
“原來是這樣!倒還是丑見識薄淺了!”
“丑為外人,不知龍人之事也是正常。”
停歇幾些,又重新上路。
約莫一個時辰后,到山北半山腰。
霜露覆蓋與之前無異,地上鋪滿干澀的枯草,黃綠交雜,高低起伏,灌木叢里冒出些不起眼的白色小花,周圍的荊棘倒是將其護的得當。
“白花蛇舌草!”丑興奮至極,趕忙跑過去。
從簍子里抽出木棍,撥去阻路的“護法”,抓上莖葉,挑開泥土,將里面的草藥細細連根拔起,抖去雜質,放置兩人面前。
湊近觀察,其看似野草,卻比平常草類細小尖銳,長度大致十至十五厘米,根細長分枝,莖葉對生,光滑無毛,葉子呈線條型,果實為扁狀,幾點的白花分布在似蛇舌般的綠葉之中。
“如此隱秘的地方,丑也能發現這藥草的存在?”
于辰與巴塞而言,周圍大多銀裝素裹,或是些并無差異的葉草,就算目極千里,恐怕也難注意到這微小之處。
“這便得多虧了我這眼!雖看著都為綠色,但其實周圍大多為普通植物,屬木,而這白花蛇舌草雖份量小、隱藏深,但卻顯現著與周圍異樣的水色,常用于治療肺熱喘咳、咽喉腫痛、腸炎、痢疾等疾病。正因內在元素顏色的差異,才能使我準確又迅捷的發現這寶物的存在。”
“還省了好些麻煩了!”辰感嘆起來。
自后,又陸續發現松葉、青風藤、柴胡。
辰與巴塞見實物,仔細觀察其特征,銘記于心,再運用行動迅捷、目極百米的優勢,各自分道,細細找來。
不出一個時辰,所尋著的草藥已差不多填滿半框背簍。
“一個時辰找到的量竟比我三日的都多!”望著碩果,丑不禁訝異。
“普通這個時辰出產的藥物,今日尋著差不多了,而其他另個時節的產品,可能只得依托那‘隱蔽洞穴’了!”
“那些藥材我本有存貨,當季總會采摘一些,但聽聞子姑娘的囑托,只得加快這藥酒的研發進程,實驗所需的藥材數量較大,因而那點私貨,怕是不夠的!再者,成功之后,大批量生產也得需有足夠的原料。所以,還得麻煩辰與巴塞將軍了!”
“定會盡心盡力!”
轉山南水北之地,探索著每一個存在的洞穴。
“若是能化龍騰飛就好了!就算是巍峨挺拔的峨眉山,不出半個鐘頭,怕也就縱覽完畢了。”穿梭于山間,來來往往、前前后后,卻未曾發現。
“化龍自然是事半功倍,可要想著,成龍一般長達百米,剛化型的雛龍也有十米,且真龍常伴彩云、雷雨交加,如此一來,不是引人注目、暴露行蹤了嗎?雖身處偏處,還是謹慎小心為好,非必要,不現身。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一步一足,腳踏實地,才可撥云見日、重見光明。”
“又是辰思事簡單了!只想著減輕阻礙、尋找捷徑,卻未曾顧慮長遠利益!只是常練基本,真龍之形從未幻化,也不知我這‘天選者’的身份是真是假了!”
“十六年前,龍城五將士與龍后同游北郊,至瑪都邊境,龍后隱約聽見有嬰兒哭聲,可隨行幾人卻并未發覺,四處奔走找尋,皆無成果。可龍后卻言啼聲愈發清晰,恍惚竟能看到那嬰兒周圍被五彩環繞。”
“霎那間一束白光從龍后指尖流出,似一透明的絲帶蜿蜒至遠處,仿佛被一神秘力量指引,全全跟隨前去,不知不覺,就到了黃河附近,白光直穿湍急的水流,疏忽間又消失不見。”
“黃河水奔流不息、磅礴危險,就算有嬰兒在此,怕早已被沖至下游,或窒息死亡了,因此便也打消念頭,準備打道回府。卻在這時,出現了異象。”
“水流突變平緩,水中產生一漩渦,數秒后,那漩渦里竟升起大型巨石,玲瓏剔透、五彩祥集,水流將其沖至邊界干涸之處,再又恢復尋常。五將士與龍后走近端詳,卻發現這石中竟有一幼崽!形狀非嬰兒,戴須接尾、鹿角鷹爪、駝頭牛耳,正是真龍!”
“與你相遇,或是天命的指引,便以火破石,將你取出,可那真龍之身離開五彩祥石卻又變成了普通嬰兒的模樣,似剛分娩的凡人般啼叫大哭起來。”
“要知,龍身,你本就存有,所需想的,不過是如何將其調用出來、為你所用。彩石庇佑,靈氣充足,當初才得以顯現,這些年你從未修行,那真身恐怕是生銹了,以靈氣潤滑倒是會好些。”
“這靈氣又該從何去尋?”辰問。
“萬物皆有靈。吸收天地之精華,是外界的靈;海納百川中通外直,是你的靈。”
“而前期教你的‘靜、明、通’三步修身之技,便是開內靈之法。總體言之,無論是化龍身或修煉,其步驟大致統一,畢竟飛龍在天就是真龍修煉第一步,倒莫心急,還是打好基礎為好,否則就是跨過基地建危房了!”
“最近日中,可還會心疼難耐?”
“每日都堅持打坐修養,確是好多了,現在已大抵感受不到疼痛。”
“那便好,我看你最近的修為的確有所提升。火力掌控能力得以增強,火質,也比之前純了些,進步,須得看到,也是給自己的鼓勵與自信。”
“辰知道了。”
正當兩人忙于談話間,丑走于前方,稍后卻欣喜朝兩人奔來,激動地揮舞雙臂。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