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鳴三省,晨光乍現(xiàn)。
兩日后。
“還沒有找到嗎?已經(jīng)兩天了!”鬼王喝一盅酒,故意在她身邊晃悠。
巫師皇埋頭苦干,沉默的不作回應(yīng)。
氣氛尷尬且焦灼。
盈忠看著鬼王的臉色,突然插嘴,阿諛奉承。
“王上,這巫師皇一向與龍城交好,此舉,或是包庇,或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呢!”
“你這是在血口噴人!”巫師皇憤懣不已,“龍城的叛徒!真是瞎了你這一口中原音,非要給異族人說漂亮話!”
“我現(xiàn)在已脫離賤籍,再不是那龍城人了!”他冷冷地說。
“連祖宗、血脈都能拋棄,你真是被利益蒙蔽了雙眼!你才是個真正的瞎子!”
“哼!瞎子!”盈忠的表情陰險,卻是有感而發(fā),帶著一絲潛存的悲涼,“我也想做個好人,可這爛命,讓我做不得好人!這世道,更讓我做不得好人!”
“巫師皇,盈忠說的也不無道理,如今兩日期限已到,你該是履行諾言了!”鬼王從中添話。
“哼!我何時與鬼王約定了?不過是時勢所迫罷了!趕緊閉上你那催促的臭嘴,在你抱怨、無所事事的時候,努力的不是只有我一個人么?看看吧,這就是你要的結(jié)果?!彼丫蛲频角胺?。
一片雪白的背景下突然現(xiàn)出一張熟悉的面孔,嘴巴微動,說著聽不見的話,眼神定定的看向某個方向,氣質(zhì)不變的威武。
“她如今在哪?”鬼王激動地抓住桌角,撲向前。
巫師皇伸出手心,靠在球體上,輕輕一揮,畫面轉(zhuǎn)換,切成一張大型的神州地圖,標(biāo)上一顆鮮明的紅心小點。
拉大,愈發(fā)清晰,正是中原的輪廓。
“在這——中原西部凸雪區(qū):‘邏娑’?!?/p>
——
飛榻騰架在半空,循循穿越高山河流,疾馳奔向中原西部。
古堡之中,巫師皇流涕不止、心痛如絞,哀怨、咒罵,譴責(zé)著這命運的不公!
“屈辱??!屈辱!堂堂一國首領(lǐng),卻被個新秀的君主踩在腳下!這世道,果真畏強凌弱不顧是非對錯了嗎?”
又痛恨自己的軟弱。
“天??!為了我的國家,我也變成那個恩將仇報的小人了啊!”
——
行駛的飛榻上。
“找到了嗎?”鬼王安詳?shù)匕胩芍跻槐瓭獬淼南憔啤?/p>
“嗯,找到了。有一只被關(guān)在天牢的籠子里,和書上記載的一樣,皮膚似膠,腳像蹄子、臉部像狗,還長著尖尖的爪子,身上覆蓋著長在墳?zāi)怪械恼婢?,體態(tài)像人,外貌卻像鬣犬。它被關(guān)在籠子里,用急促的、哭泣的聲音說話?!?/p>
流奕坐在他對面,半低著頭,不急不緩地回應(yīng)。
“它的獸性如何?”流爻再問。
“磨滅的差不多了??此c周圍武士的接觸,似馴化的寵物,溫順而聽話,完全看不出來是中東第一怪物?!?/p>
“也指不定是一種掩蓋的假象。食尸鬼一族被滅,長期存活在囚籠之中,貶為了下等公民,成為巫師族戲謔的寵物。它原始的獸性和殘暴,再加上受奴役之苦,怎會就這樣輕易低頭?可有和它聯(lián)系上?”
“臣已將鬼王所托之言轉(zhuǎn)達,它給了一信。”說罷,從懷中抽出一張密封的信紙。
打開,是用苔蘚加菌體組合而成的字體:艾比墓地。
“哈哈哈!果真如此?!绷髫炒笮?。
“它們是不甘心的!怪物始終是怪物,怎會與人和平相處?這衰敗、封印的千年精靈,是時候重見天日了!和平安穩(wěn)的巫師國,就迎來你的暴亂吧!吾只添油加醋,當(dāng)個旁觀者,便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看看這廣闊的神州大地啊,試問誰人可與鬼族相爭呢?”
傲慢的仰天大笑,快活的一飲而盡。
正大肆吹噓起功績時,那遙遠的天邊倏忽升起一道五彩霓虹,散在蒼穹,竟變出來一條七彩巨龍來。
耀光在晴空萬里中,刺眼而奪目。
“那是何物?”鬼王睜大眼睛,酒樽懸在半空。
“仿佛是龍?”
“龍?”語氣更是驚訝,“神州真龍一向或青或紅,法力越高,龍體顏色越深,但都是單一色彩的,哪里出現(xiàn)過彩龍了?”
“國務(wù)大卿可知道?”轉(zhuǎn)而派人將盈忠送上來。
他恭恭敬敬,耐心回復(fù)。
“回王上,下臣在龍廟祭司任職二十余年,熟諳龍族歷史文化,博古通今,但其中所記載出現(xiàn)的真龍大多以紅色居多,若說今日見到的彩龍,那定是不一般,傳說遠古龍族曾系彩鱗,到現(xiàn)今卻早已進化成單色了?!?/p>
“那是說,剛才見到的是一條古龍?”
“應(yīng)該是的。只是它似乎只現(xiàn)了個虛形,一陣風(fēng),便沒了蹤跡。”
“哈哈哈,沒想到有生之年竟能見古龍之姿!若是擒住了它,吾哪還需費心思一步步蠶食神州大地?哪還需那些各自打著算盤的盟友?又哪還擔(dān)心開不了生死門、救不了吾的鬼后?”
他野心勃勃地望向那早已消散的一方天地,滿是憧憬與希望。
“走!”他大呼一聲。
“就在那邏娑的方向!讓吾一石二鳥,全全將他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