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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時光的角落

時光的角落

在云洲的小城里有一家酒館,叫歸去來兮,老板有個很特別的名字叫寒食關于他和這家酒館有一段落了灰的故事,他被人遺忘了許久。

寒食的母親混跡于紅燈區,他的出生是驚喜也是災難的開端,那時他的母親愛極了那人,可當他的母親停下工作安心養胎以后家里就越發艱難,他還沒有出生,那個男人就跑了,他生的那天是寒食節,他的母親說他以后就叫寒食,沒有姓氏,只叫寒食。從小到大他受盡了冷眼,因為他的名字,因為他母親的身份。他從旁人的指指點點中大致了解了當年的事,也學會了不再在意那些人的閑言碎語。

那年他十8歲,高三。他母親突然在離省城千里之外的云洲盤了兩間店面和一間不大的兩居室,從此他們離開了省城搬到了這個位于邊線的小城。寒食知道他母親的收入雖然足以維持這個小家,可他根本沒有余錢買下這些東西,放棄了紅燈區的生意他不知道母親是否能維持這個家。

在他們搬到云洲的第三天寒食忍不住問出了口,江月面色平靜的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眼神迷離“我遇到他了,事業有成,家庭和睦,你的存在……你不用感到愧疚,這是他欠你的,我們不過是拿錢走人.寒食,我累了,紅燈區的飯——我吃不下去了。”寒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出家門的,再回過神來已經坐在了江邊。他厭惡這些東西,可他要想活命就不得不接受;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懦夫,得靠這個混跡于紅燈區的女人過活,甚至用血緣從另外一個人身上榨取利益。

“喂,你在干嘛呢”寒食轉過頭,看到一個和他差不多一樣大,但個子比他高的少年正看著他“散心”

少年笑了,“你開玩笑呢?這個點在這散心!回去吧,省點半路撞到醉鬼鬧心!”

“那你呢?”

“和朋友有局。”

寒食笑了,“那憑什么你可以在外面玩,我就得回家啦?”

少年不再笑了,平靜的說:“你比他們都干凈,在這長大的人不是你能想象的,你很快就會明白的。”

一時間兩人都安靜了……那少年走了,他是出干什么目的和自己說的那番話寒食不知道,那晚寒食失眠了,18年了第一次有人說他干凈!

國慶長假結束時,寒食到了新學校,在班上,寒食看到了那晚的少年,他的位置剛好在寒食前面,下課后:“我叫顧辭安,你呢?”寒食露出了一個標準的微笑:“寒食”顧辭安愣了兩秒,寒食在草稿紙上寫下了寒食兩個字,平靜的說:“我沒有姓,因為出生那天是寒食,所以就一直這樣啦”寒食的話,有些牛頭不對馬嘴,邏輯混亂。但顧辭安卻聽懂了,誰會給小孩起一個這么任性的名字?他的家庭應該很復雜吧!

顧辭安一直很照顧寒食,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對寒食的態度好的有些過分,但韓卻看得清楚,他在紅燈區,不是沒見過這樣的人“顧辭安,你是個傻子嗎?”寒食罵道,嘴角卻是上揚的。被人照顧,有人在乎的感覺,逐漸讓疼失去了理智。

那個假期寒食約了顧辭安吃飯,兩人在外面玩,到了傍晚,顧辭安想送寒食回家,寒食拒絕了,顧辭安不放心,悄悄跟在了寒食身后卻看到寒食去了紅燈區,出租房樓下一個衣著暴露的男人,看到寒食直接湊了上去,寒食推了他一把,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樓上下來了一個穿著紅色女士和服,戴著金邊眼鏡的男人,和服沒有好好穿,只是隨意在腰間系了根帶子,那個男人和寒食說著話,他們說什么顧辭安沒聽清楚,他氣急了。直接沖了過去“你不回家就是為了來這兒?寒食,這是紅燈區紅燈區,你知道嗎?”

男人笑了“你男朋友嗎?”

寒食搖了搖頭“不是”

顧辭安拉著寒食的手腕做勢要走,寒食沒有辦法,只能對男人說“這次的事麻煩你了”

“客氣什么?我剛入行那會兒……算了”這幾句顧辭安聽懂了“寒食,你以后別來這了,別和這種人扯上關系”

寒食頓住了“這種人?顧辭安紅燈區的人在你看來有那么不堪嗎?”

寒食走了,顧辭安呆在原地,踹了兩下旁邊的路燈“老子是為了你好你個白眼狼”寒食兩天沒有和顧辭安聯系,顧辭安慌了,他第一次清晰的認識到,他似乎喜歡寒食,顧辭安和寒食道了歉,但兩人終是不再像從前一樣了,兩個人心里都有事。

畢業那天,顧辭安鼓足了勇氣和寒食告白,寒食卻直接把人拉到了紅燈區,看著在紅燈區里如魚得水的寒食,顧辭安又一次傻了,出了紅燈區后,寒食點了支煙,就像她媽媽當時和她說那些房產的事情一般平靜的說“我媽從17歲就進了紅燈區,我從小就在那長大,后來,我爸,那個素未謀面的男人,為了他的幸福,把我們母子倆打發到了這,顧辭安紅燈區對我而言都一樣,都一樣的熟悉”

寒食把剩下的煙放在了江橋的護欄上走了,走了幾步之后,卻又回頭笑著說“顧辭安,其實我還挺干凈的,你信嗎?”顧辭安發了瘋似的跑了過去,將人抱在懷里,寒食哭了,他第一次知道原來人的心防是那樣的脆弱。

那個假期他們瘋了似的,從對方身上汲取溫暖,他們在無人的角落里親吻,在無數個夜里相擁……或許他們從一開始就都清晰的認識到,這份感情終究不能長久。

那天,風有點大,明明陽光很好,可寒食卻只覺得冷,他要送顧辭安出國,顧辭安一遍又一遍的說他會回來的,落地就聯系,可寒食知道這一去,他們很有可能就再難相見了,顧辭安不過是在自欺欺人而已,寒食輕聲說“我等你”

顧辭安落地后,被收了手機,電腦隨之而來的是母親的陪讀,他們的事被發現后,他就知道他們不可能了,不可能再相遇了。

四年后,寒食從師范大學語言文學系畢業,他選擇了寫文章,將他家的其中一個店面裝修成了一家酒吧,名字就叫歸去來兮,酒吧一開就是六年,他一等就是十年。

從18到28,他覺得顧辭安可能都把他給忘了吧?年少的一時情動而已,又何必那么當真……

谷云笙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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