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單順著風飄在她身上。
婦女一倒,現(xiàn)場驚怒四起。
隨著那張藥單在空中慢悠悠的飄逸,現(xiàn)場怒氣達到最高峰。
一個青年人奪過藥單,怒目橫眉道:“大伙快來看呀!這就是害到這位大哥家破人亡的藥單。”
眾人怒氣沖天,全場嘩然。
其他人氣勢洶洶的上前看,喋喋不休的叫罵聲潑面而來。
林桑眼睛只是盯著前面,嘴唇緊抿,連帶著下巴的線條緊繃凌厲,嘴角帶著一抹冷笑,話鋒一轉(zhuǎn),幽幽地吐出一句:“大家停下來,你們要追責,我這么大的醫(yī)館跑不了,你們讓我先看看這位已經(jīng)‘死’了的老伯。”
眾人對視后,迷惑不已,要看也是看倒地的婦人呀!
“老人家死都死了,你還看什么看?”一人發(fā)出疑惑。
“對,對,對,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那位中年男子急著破口大罵道:“不行,你還想俺爹死不瞑目嗎?你現(xiàn)在就要給個說法。”
幾位黑壯的青年紛紛擼起袖子,把拳頭揚起來說:“對,給這位大哥一個說法。”
林桑眼眸掃了過去,微微睨著他們:“老伯的說法我不但會還給他,我還可以把他起死回生。”
幾位黑壯青年面面相覷,看著林桑充滿殺意的眼神,加上一把劍,旁邊那位抓藥兄弟也拿出一把砍中藥的大刀,不禁后退了兩步,移開視線,都不敢看。
“怎么可能呀!死人怎么可以回生,不可能,不可能。”眾人嚷嚷連忙擺。
古代只有扁鵲大夫能夠起死回生,她一個小小縣城的女大夫能夠有這本事,不就是騙鬼吃豆腐嘛!但耐不住眾人的好奇的心。
林桑不動聲色地推開了男人,在大家迷惑之時,迅速跪地在老伯,探了他的氣息,翻開他眼,手摸一點血湊在鼻子前聞了一下,皺眉微舒,從口袋里拿出一瓶東西放在老伯鼻子上聞,并拿出一粒小藥丸塞進老人嘴里,一下列動作行云流水。
還沒有等到中年男人沖上來,老伯就已經(jīng)被林桑的藥熏得咳嗽幾聲。
眾人大叫:“老伯醒了。”
林桑示意小于扶起老伯,拍了拍手,大聲說道:“既然老伯已醒,那我今天就給大家一個說法。”
她快手地奪過青年的那張單,高高舉起來說:“大家看看,藥單的頂頭是寫著‘忠明醫(yī)館’是沒錯。但是,這不是出自于忠明醫(yī)館手里。”
男子騰的蹦起來,勃然大怒:“你放屁,這分明就是你當日寫的藥單。”
林桑神色淡淡,手抵在下巴上,微微一笑地問:“請問大家誰有‘忠明醫(yī)館’的藥單子,請麻煩拿一下出來。”
一旁的大娘從眾人中掙脫而出:“哎呀,林大夫,這個我有,前一段時間,我就在忠明醫(yī)館看過病,效果很好,今天就想來抓點藥回去的備著的。”
大娘一把擼起袖子,一手彈開前面擋路的青年:“藥單給你,林大夫。”
大林桑接過藥單,在太陽底下,攤開藥單高舉給大家看:“大家看清楚了,這樣平常的看,這兩張藥單并沒有什么不同。但是,在忠明醫(yī)館看過的,在藥單子的后面最后方,有忠明醫(yī)館的蓋章,這蓋章只有在太陽下或者透過光下面才能夠看見。雖然平常這樣看是不會讓人注意,但大家透過光就一目了然的發(fā)現(xiàn)兩張單子的不一樣了。老伯這張藥單子并沒有蓋章,而且這蓋章的印是用特殊的藥水蓋的,不但防水,而且防偽。”
林桑停頓半刻,目光轉(zhuǎn)向眾人:“所以,大家都明白了嗎?這張藥單子根本不是忠明醫(yī)館的,是假的。”
“林大夫說得對,我就不相信林大夫會為區(qū)區(qū)幾兩錢去害老伯的命,這簡直太荒唐!”大娘拍掌,轉(zhuǎn)身對大家說:“我前段時間在忠明醫(yī)館看病,那藥費比其他醫(yī)館便宜不知多少,而且藥到病除!”
其他到過忠明醫(yī)館看過病的人都紛紛掏出藥單,紛紛發(fā)言:“哎呀呀!我這藥單也有蓋章唉!不過不細心看都發(fā)現(xiàn)不了,而且當時藥費便宜。”
“我的也有。”
“我的也是哎,以前我都不怎么發(fā)覺。”
眾人愕然清醒。
“那么這么說,這位大哥就是騙子。”
“哼,枉我們剛剛還為他抱打不平呢!”
那幾位剛剛擼起袖子黑壯的青年紛紛垂下頭。
“對呀!我們差點就冤枉林大夫了。”
“是呀!現(xiàn)在天氣悶熱,林大夫門前還免費給大家解暑茶喝,這么有醫(yī)德的大夫真的少有了。”
……
“咳、咳、咳”老人的陣陣咳嗽聲吸引大家的注意。
老人目光暗淡,諾諾開口:“你這個孽障,林大夫好心不怎么收我的藥費,咳咳,你居然想殺害我來謀害林大夫,你孽障呀!”
老人斷斷續(xù)續(xù)的講述了整件事。
眾人才明白過后,一片嘩然。
林桑用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這件事,我不會就此算了,我已經(jīng)叫人報官,一切讓官府查清楚原因。”
她停頓一會,神色冷淡的看一眼男人,“還有,再過半個時辰,你爹真的歸西了。”
這時,男子聽到報官兩字眼里閃過一些不安,他瞟一眼大家并沒有注視他,他突然猛的一起,雙手拿推車上的木板照著林桑身上用盡全力打過去。
“嘣”的一聲,是打在背上發(fā)出的聲音。
林桑反應過來,想一劍刺過去,但看到眼前突然來的一個身影,她緊急的收住了劍,但她自己已來不及躲開。
劍當啷一聲。
劍沒有刺到了人,老伯的突然出來讓林桑來不及躲避。
林桑感覺到的不是火辣的疼痛,而是寬厚而硬挺的胸膛壓下溫暖的氣息將人包圍她,而她后背的人發(fā)出一聲沉重的悶痛聲。
林桑才知道撲在自己身上為她擋下一棍的是,一下子手忙腳亂的檢查身體。
男子趁著一時亂哄哄的場景跑出去,夫人和孩子早已經(jīng)不見蹤影。
江濟平大叫一聲:“不要讓他跑了。”
眾人反應過來,紛紛把男子按住。
老伯在喃喃自語,兩行濁淚滾滾而下!
這時,一個捕頭走進亂哄哄的眾人面前詢問道:“林大夫,發(fā)生了什么事?”
“劉捕頭,你來的正好,這位大哥不僅在林大夫館里鬧事,還打了林大夫,而且害謀殺親爹。”大娘義憤填膺的說道。
林桑點了點頭。
劉捕頭領(lǐng)會,立即把男子押回衙門審問。
林桑扶著江濟平進了醫(yī)館,其他的人群也就慢慢的散開。
“江濟平,謝謝你。”林桑擔憂而感激地說。
“我并無大礙。”江濟平說完,便猛咳嗽起來。
林桑扶著江濟平進了里房,撈起他的衣裳,入眼的是一道長長觸目驚心的紅腫傷痕。
林桑小心翼翼的消毒一下傷口,再涂上藥膏。
除了一道新傷外,其他的幾道錯雜傷疤的還沒有完全結(jié)巴,背上那道舊傷疤被剛才的一捧打出血的痕跡。
幸好那木板年份已久,又經(jīng)風吹雨淋變成腐爛起來,要不然這木板打下去,實在要了半條命不可。
“痛的話,你說出來。”林桑拿著藥,有半分不忍說。
江濟平點了點頭。
涂完后,林桑叮囑他保持飲食清淡,不要吃辛辣食物,筍牛羊肉,柑橘類,不要喝酒,注意洗澡時不要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