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舅媽和外婆那睡覺房間還沒有動靜時，肖鳳仙就已經縫完了。她怕表姐醒來，發現自己沒有睡覺要責怪，便上了飄窗，在正睡得香甜的表姐邊上躺了下來。

大概心里踏實，居然睡著了一會。

不過，她晚上通宵縫珠的事還是讓舅媽發現了，因為客廳里昨天睡前還有兩件沒縫的婚紗珠子已經縫完了。

“鳳仙，我們這兒又沒有田螺姑娘，肯定是你晚上偷偷縫通宵了，但明天才要交的貨，你這是何苦呢，建英你也是，怎么不阻止她的呢？”

“沒有縫通宵，我是看剩下的活兒不多了，今天帶表姐去婚紗廠可以一并帶過去，才縫的，天沒亮，就縫完了，也睡的。”肖鳳仙笑瞇瞇地說。

“啊，昨天我們講話時都快半夜了！我一定在英國好好開婚紗店，不然都沒臉回來見你！咱們吃完早飯，就去那婚紗廠，聽我的，打車去！”

肖鳳仙想想從這邊到那婚紗廠不大可能有直達的公交車，學校下午還有演出，為了趕時間，她同意了。

老板娘果然很高興肖鳳仙能這么快就把珠子縫完，再一聽說帶來的這位俏表姐準備去英國開婚紗店，到時從她廠里拿貨，就更高興了，立即要人上宿舍去叫二妺。肖鳳仙勸阻了她：先學量尺寸和四處看看吧，二妺應該睡得正香，等一會再叫好了。

老板娘親自教表姐怎么量模特架子的尺寸，等表姐學會了，便量表姐的身材。說表姐是標準的日本尺寸，正好她們接到了一批日本單子，問她能不能等兩天后穿了那些婚紗去影樓拍照，這樣廠里可以傳到網站上作為自己的產品，如果直接拿這批單子對方給的模特照放上去，怕人家會告他們侵權。表姐可開心了，一個勁地點頭同意。

等表姐量準了她自己，老板娘說反正要上影樓，順便把幾件美國訂單也拍了，而模特就是鳳仙。

正在邊上幫三妹縫珠的肖鳳仙脫口而出：“不行！”

“為什么呢？不是每個姑娘都有婚紗夢的嘛，就連我這樣已婚的都想拍，只是身材不允許啊！”老板娘很是不解。

“因為她胸小！”表姐搶在她前面回答了。

“沒事，胸那里可以多放點胸棉來撐的，你的身高擺在那里。”

“肖姐，我們普通人有幾個是標準尺碼的？所以標準尺碼的，也叫魔鬼身材！”三妹也安慰肖鳳仙。

“啥，你說我是魔鬼？我先把你給吃了！”表姐朝三妹作出一副呲牙咧嘴的模樣。

大伙都笑了，肖鳳仙沒有笑，她縫婚紗都讓人恥笑，這她還可以自嘲是真正的“為她人做嫁衣”，但再拍婚紗照，就真的不適合了。因不便講實情，她輕聲對老板娘說：“我看那些穿婚紗的都露胳膊，我胳膊上汗毛很濃的。”

“影樓的人會處理的，不然怎么婚紗照挺貴而且都和本人不像呢？他們拍出來的照連痣都能去掉，當然也能修汗毛啦！”

“你就當陪我，還不行嘛！”表姐也在一邊幫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