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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月如初相見

第七章縹緲峰決戰

山風怒號,云蒸霧涌,縹緲峰兩旁陡絕,深陷萬丈,遠遠望去,直如一柄雪亮尖刀,斜斜插在青天之上。

通往峰頂的小徑上立著一個體態如柳的絕色少女,明眸流波,向來路凝睇。果然,不多時現出幾條人影,絕色少女柳眉微展,輕輕一笑,笑聲冷酷陰寒。她笑聲方落,數條人影便已掠在絕色少女面前,絕色少女眼波一轉,冷冷道:“隨我來吧!”她纖腰微擰,“唰”的后掠數丈,再也不望這幾人一眼,窈窕的身形十數個起落,便已筆直掠上峰頂!

霧中一個滿面虬須的黑衣大漢,看向他身側的一個玄衫女子哈哈笑道:“師妹,這小姑娘好狂傲,只怕比你還勝三分!”

玄衫女子螓首輕抬,微微笑道:“是嗎?”

后面一個清瘦的少年,道:“大師兄來了!”一個錦服男子大步行來,他面上竟蒙著一方烏色絲巾,他每跨一步,絲巾與錦袍一陣飄動。

虬須大漢、玄衫女子、清瘦少年見了這錦服男子,神情俱都立即肅然,錦服男子腳步一頓,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閃電般四下一轉,沉聲道:“人在哪里?”

虬須大漢道:“上去了!”

錦服男子道:“走!”他大步向峰上行去,山風吹起他的錦緞長衫,露出他長衫里的一柄綠鯊劍鞘。

清瘦少年長袖一拂,隨著虬須大漢和玄衫女子向山上掠去。

白云冉冉,山風寂寂,這險絕天下的縹緲峰上,此時卻已人影幢幢,四個鬢邊已現華發的中年婦人,青衫窄袖,并肩立在一株古松下,臉上俱似罩著一層寒霜,那絕色少女一掠而前,低語道:“他來了。”語聲方了,峰下已傳來一陣人語,道:“十年之約,相君莫并未忘懷,岳家妹子怎地還不下來迎接故人?”語聲并不高朗,但一個字一個字傳上來,卻十分清晰。

青衫婦人目光交錯,對望一眼,身形卻未有絲毫動彈,絕色少女冷笑一聲,盈盈在松畔一方青石上坐了下來,峰腰處發出語聲最后一字說完,峰上已現出那錦服男子高大的身形,閃電般的目光,緩緩在松下五人身上一掃,他沉聲問道:“你們是何人?岳如初呢?”

絕色少女秋波凝注著古松梢頭的半朵輕云,微擰纖腰,緩緩長身而起,她上下打量了這錦服男子幾眼,冷冷道:“你就是相君莫?

相君莫神情似乎一呆,“你是誰?“

絕色少女冷冷一笑,“任小仙,岳如初的徒弟。”

松梢簌然落下幾枝松針,落在相君莫衣襟之上,他順手一拂,突的轉身走到那四個青衫婦人身前,一手指向絕色少女,沉聲道:“這真是岳如初收的徒弟?”

青衫婦人八道目光,瞬也不瞬地望在他身上,齊聲道:“不錯!”

相君莫“唰”地回身道:“你師傅與我十年之前,相約于此,她此刻怎地還未前來?卻教你在這里對前輩無禮。”

任小仙冷冷道:“如今縱有天大的約會,家師也不能來了!”

相君莫道:“為何?”

任小仙緩緩道:“三月以前,家師便已仙去,臨終之際,令我在此踐約,卻未曾告訴我,你是我的什么前輩!”她語聲緩慢,語氣冰冷,絲毫沒有激動之色,根本不像是弟子在說師父的死訊。

相君莫神情又是一呆,覆面的絲巾,突地起了一陣波動。

四個青衫婦人,再次對望一眼,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虬須大漢、玄衫女子、清瘦少年此刻相繼掠上峰頭,虬須大漢一步掠到相君莫身側,皺眉低語道:“大師兄,怎么了?”

相君莫呆立半晌,長嘆一聲,緩緩道:“岳如初已經死了!”他目光遙望天際,緩緩向峰下走去。

任小仙冷酷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她仰天一陣冷笑,緩緩道:“想不到江湖傳說中的大俠相君莫不過如此。”

相君莫倏然頓住腳步,虬須大漢濃眉一皺,怒叱道:“你說什么?”

任小仙冷冷道:“我說什么,與你無關,此間根本就沒有你說話的份。”虬須大漢目光一凜,須發皆張,相君莫卻已緩緩轉過身來,沉聲道:“你說什么?”

任小仙緩緩道:“十年之前,家師與你訂下的生死之約,說的是什么?”

相君莫目光一陣黯然,沉聲道:“勝者生,負者……唉,岳如初既已死去,我相君莫……”

任小仙冷冷接道:“家師雖已仙去,只怕你也未必能活吧!”

相君莫沉聲道:“小丫頭難道你還想與我一較身手?”

任小仙冷冷一笑,道:“我師父十年間新創了一套劍法,我用這套劍法與你比試,我若勝了,便請你立時自刎在這縹緲峰之巔。”

虬須大漢仰天一陣狂笑,道:“我師兄若是勝了,你又當如何?”

任小仙卻連眼角也不望他一眼,似乎未曾將他的話聽入耳中。

相君莫走到任小仙身前,沉聲道:“你是晚輩,我與你動手是欺負你,你知道,我不會的。”

任小仙道:“我知道,不過我師父去世之前已替你想了一個辦法。”

相君莫目光一亮,任小仙緩緩道:“你若讓我在你肩頭缺盆、后背神藏、尾脊陽關三處穴道上各點一指,閉住天地交泰的督任二脈,那么以你的功力絕不會有性命之慮,但內功卻已削弱七成,正好與我相等,我再用家師所留劍法與你動手,那么豈非就與家師親自和你動手一樣!”

她冷笑道:“若你不愿意,我也不能怪你,就當十年之前家師與你根本未曾訂約好了。”

相君莫突然朗聲笑道:“我相君莫未曾對人失信一次,岳如初雖死,約會卻仍在,她既已留下與我相較之法,我怎會失信于她!”相君莫說著手腕一反,揭去面上絲巾,任小仙秋波轉處,心中一動,只見他面如白玉,劍眉星目,他竟然這樣年輕。有風吹過,相君莫寬大的錦緞長衫,隨風又是一陣飄動,初升的陽光,穿破終年籠罩峰頭的薄霧,映在他俊美的面容上。

突然,相君莫發出一陣裂石穿云的長笑,長笑聲中,他雙臂一分,一陣叮叮聲響,錦袍襟邊的十余粒黃金鈕扣,一起落在山石地上。虬須大漢目光一寒,顫聲道:“大師兄,你這是要做什么?”

相君莫朗聲笑道:“我今日若不與岳如初遺下的劍法一較長短,她固死不瞑目,我更將終生抱憾。”

任小仙冷冷的一笑,緩緩一系腰帶,冷冷道:“缺盆、神藏、陽關……”

相君莫“哼”一聲,擰腰轉身,背向她,道:“你來吧。”

任小仙走到他身后,雙手齊出,只聽“篤,篤,篤”三聲輕響,任小仙一聲冷笑,相君莫呼地吐出一口長氣,又呼地吸進一口長氣,接著“嗆嘟”一聲龍吟,劍光耀目。劍作龍吟,余音裊裊,相君莫右掌橫持長劍,左掌食、中兩指輕撫劍身,陰森碧綠的劍光,映著他白玉的面容,映著他堅定沉毅的目光,良久良久,他動也不動地站在那里,只有手指與目光,一起在這精光耀目的長劍上移動著。

然后,他沉重地嘆息一聲,走到任小仙面前。

任小仙自青衫婦人手中接過一柄離鞘長劍,右手食中兩指,輕輕一彈劍脊,她輕輕一笑,她直到此刻,面上方自露出笑容,這一笑當真有如牡丹花開,百合初放,便是用盡千言萬語,也難以形容出她這一笑所帶給別人的感覺。

清瘦少年目中突地發出異光,盯在任小仙的面上,一步一步地緩緩向她走了過去。任小仙秋波一轉,與他的目光相遇,呆了一呆,等到他走到她的面前,她沉聲道:“你要做什么?”

相君莫沉聲道:“小師弟……”

清瘦少年目光不瞬,一語不發,突地雙掌一分,左掌拍向任小仙,右掌拍向相君莫。這一招兩掌,快如閃電,部位之妙,妙到毫巔,任小仙與相君莫皆是一驚,俱都再也想不到他會突然向自己出手。

就在他們這微微一愕然,清瘦少年手掌已堪堪觸到他們的衣衫。

任小仙冷笑一聲,左掌“唰”的揮下,“啪”的一聲,與清瘦少年右掌相擊,相君莫厲叱一聲,擰腰錯步,亦是揮出左掌,“啪”的一聲,與清瘦少年左掌相擊。

四掌相擊,兩聲掌聲,俱在同一剎那中發出,虬須大漢一步掠來,大聲喝道:“小師弟你瘋了?”卻見清瘦少年雙掌一撤,腳步一滑,行云流水般倒退三尺,躬身道:“大師兄,這女子沒有騙你!”

相君莫道:“你是說此刻我的功力,已和她一樣了。”他點頭道:“好極好極,今日我到底有了個與我功力相當的對手!”

虬須大漢呆了一呆,道:“原來小師弟方才是要試試這女子的功力,是否真的和大師兄此刻一樣?”

清瘦少年垂首道:“正是……”

任小仙冷冷道:“既已試過,現在可以動手了么?”

相君莫道:“自然!”反手一揮掌中長劍,只聽一陣尖銳的金聲劈空劃過,石畔古松一陣輕顫,又自落下一片松針,卻落到那四個青衫窄袖的灰發婦人身上。他僅存三分功力,劍上還有這般火候,青衫婦人們相顧之下,不禁駭然。

任小仙卻視而不見,冷冷道:“既然已可動手,便請閣下隨我來!”

相君莫愕道:“難道這里不是動手之地么?”

任小仙道:“不錯,這里并非動手之地。”纖腰微擰,似欲轉身而去!

相君莫問道:“為什么?”

任小仙冷冷道:“因為我與你動手時所用的劍法,別人不能看到!”

相君莫緩緩頷首道:“不錯,我若創出一套新的劍法,也是不愿讓太多人看到的。”他長嘆一聲,目光筆直地望向任小仙,沉聲說道:“岳如初臨死前,還在恨我?”

任小仙冷笑一聲,道:“你辜負她,她不該恨你?”

相君莫心頭一冷,道:“她愛我,我不愛她,便是錯了嗎?”他仰天一嘆,道:“罷了,現在說這些已無用。你去哪里?我隨你去!”峰頂濃云,綻開一線,一道陽光,破云而出,霧更稀了!

任小仙一言不發,轉身而行,虬須大漢大喝一聲:“且慢!”任小仙腳步不停,直如未聞,只聽颯然一陣微風吹過,清瘦少年已垂手擋住在她身前,任小仙柳眉微皺,回首冷冷望了相君莫一眼。

相君莫沉聲道:“你等又要作甚?”

玄衫女子蓮步輕抬,一掠而至,說道:“大師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們在那邊若有埋伏,大師兄豈非要遭人暗算?”

相君莫沉吟半晌,抬頭一望,任小仙冷冷地望著他,仿佛在說:“信不信由你,去不去由你……”她冷笑一聲,轉身欲去!

相君莫道:“任姑娘慢走!”任小仙再次停下腳步,頭也不回,道:“要來便來,多言作甚!”

相君莫道:“岳如初一生孤耿,她弟子也絕不會是不信不義之人!”任小仙冷笑一聲,仍不回首。

相君莫道:“我從無所懼,便是你那邊真有埋伏暗算,又當如何!”

任小仙回過頭來,雖仍滿面冰霜,卻已微露欽服之色。

相君莫又道,“我掌中這口劍,雖非什么利器神兵,卻也曾傷過不少武林中的成名高手!”他半帶驕傲,半帶傷感地微笑一下,接道:“今日我若是不能生回此間,只望任姑娘能將這劍,交回我小師弟。”那清瘦少年,神色也為之一變,雙目一張,詫然相向。

又聽任小仙冷冷道:“我若不能生回此間,希望你也能將我掌中的這劍帶回給她們!”她玉手輕抬,指了指那四個青衫婦人。

相君莫道:“這個自然!”

任小仙道:“那,走吧。”

相君莫劍眉一揚,道:“走!”微一邁步,高大的身形,突地有如輕煙直飄出去,眨眼之間,二人便已消失在白云深處。一時之間,眾人盡皆沉默,只有山風颼颼,木葉簌然,無定的浮云,忽而飄來,又忽而飛去,正如武林中波詭云譎、變遷無常的人事!

阮芷簡問江月,“任小仙與相君莫到底誰勝誰負?”

“他們二人,比來比去,一場比試竟比了三個月。”江月抿嘴一笑,“最后,他們相愛了。”

阮芷簡怔了一怔,這故事走向有點兒出人意料啊。

相君莫與岳如初本是青梅竹馬,但相君莫一心撲在武學上,根本無心兒女情長,岳如初一直等他,白白蹉跎了青春。岳如初二十五歲,岳家實在是忍不下去,厚著臉皮主動向相家提親,不成想相君莫竟然一口拒絕,這可徹底傷了岳如初的自尊心,她便對相君莫提出縹緲峰十年之約。

那年,從相家出來,岳如初在街上撿了一個小乞丐,收她為徒,教她武功,教她恨相君莫。岳如初大概是想不到的,十年日夜不停灌輸的恨意根本不及人家兩人三個月的朝夕相對,任小仙與相君莫相愛了。

縹緲峰一戰,無人傷亡,只有一對愛侶攜手退隱江湖,傳為佳話。

阮芷簡微微瞇了一下眼睛,“后來呢?”

江月道:“他們二人隱退之后,仿佛是從這世間消失一般,再無音訊。”

阮芷簡微微一笑,“我的好江月,你不會無原無故給我講故事的。”

江月也笑了,“是的,我的小姐。這故事中那個清瘦少年正是神劍山莊的老莊主展方函。”

我是西門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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