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柔剛剛叫他了?陸驍一陣煩悶,大手將額前的碎發(fā)梳至腦后,有些含糊的解釋道。
“剛剛在想公司的事情,抱歉。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我叫醫(yī)生過來?”
安柔搖了搖頭,將手中的書合上放在一邊,隨后用冰冷的雙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沒什么,就是有些擔心你而已,覺得你有些不在狀態(tài)。如果累的話你可以回去休息,不用在這里陪我的。
或者……如果公司有什么你解決不了的麻煩,你也可以說給我聽,我們兩個人一起想辦法,說不定就解決了呢?”
安柔滿懷希冀的看著陸驍,這么多年來,她是多么的希望自己能夠真正的走進他的內(nèi)心,成為他的賢內(nèi)助。可是關(guān)于工作上的事情,他從來都不告訴自己,仿佛將她排斥在外一樣,這一點讓安柔格外挫敗。
陸驍卻下意識地將手抽了回來,避過了她的視線。
“沒事,只是一點小麻煩而已,我自己能解決的。柔柔,你先休息一下,我出去給公司的人打個電話,讓他們晚上加個班。”
從病房出來之后,陸驍找了個角落,對著自己手機通訊錄里那一串沒有備注的號碼,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撥了過去長達十幾秒的響鈴聲過后,電話那邊的人這才慢悠悠的接起了電話。
“喂。”顧薇安的聲音本就冷而淡,經(jīng)過手機這么一處理就更顯失真了。
“今天晚上我有事,要在醫(yī)院陪著柔柔,她身體不舒服,不想一個人,所以我就不回去了,你自己一個人可以吧。”
果然是陪著安柔,顧薇安心里一陣心酸,明明早就已經(jīng)習慣他的區(qū)別對待了,可是真正聽到他的溫柔更偏向于安柔的時候,心臟還是忍不住的刺痛。
“你人都已經(jīng)在醫(yī)院了,還問我一個人在家里可不可以?陸驍,要斷就斷的徹底一點,別在這里假惺惺的,我不需要。”
陸驍皺了皺眉,深色的眸子里閃過一抹怒火,還不待他發(fā)怒,便聽到電話那邊傳來宋明驚喜的聲音。
“我的天吶薇安!這些真的都是你的杰作嗎?你也太厲害了吧?我在這個圈子里這么多年,從來沒見過別人擁有像你這樣的天賦,你簡直就是上帝的杰作!”
然后便是顧薇安略帶笑意的聲音:“哪有那么夸張,你也太會開我玩笑了。”
二人說說笑笑的聲音,卻讓陸驍覺得十分刺耳,他忍不住開口道:“宋明怎么還在?”
“這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再說了,不是你讓他來的嗎?怎么,現(xiàn)在又要催人家走?
好了,不說了,你想什么時候回來都可以,以后不用再刻意打電話通知我了,反正我也不在意。”
說完她便直截了當?shù)膾炝穗娫挕?/p>
陸驍看著被掛斷電話的手機屏幕,他直接回撥了過去,誰曾想這次她居然不接了!
瞇著眼睛看了看被自動掛斷的電話,陸驍氣極反笑。
好,不接電話是吧?等他明天回去一定好好給她個“教訓”。
他陪著安柔一夜未眠,安柔身體不好,睡得總是不安穩(wěn),總是會在半夜突然驚醒。
而他本來睡眠質(zhì)量就差,這樣一來二去幾次,他都有些不耐煩了,索性便點著一根煙等到了天亮,這才帶著一身倦意回了公司。
“哎呦喂,我們陸總還還真是時候,趕緊來看看!你要的設(shè)計圖紙,我給你拿回來了,看看,你還滿不滿意?”
他前腳才進辦公室的門,后腳宋明就跟著一起進來了,一進門,便得意洋洋地揮著自己手中的文件袋,語氣中頗有幾分炫耀。
“昨天不是還說沒有嗎?這一晚上的功夫,你找誰變出來的?”
陸驍坐在辦公桌后,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問道。
“還能是誰?你也不想想我昨天晚上去找誰了?當然是你太太了!我跟你說你太太的天賦,那可是這個!要是沒有她幫忙,我這次可算是翻車了!”
宋明一邊說著,一邊豎起了自己的大拇指,毫不吝嗇地表達著自己對顧薇安的夸贊。
陸驍按著自己發(fā)疼太陽穴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他睜開眼睛,那雙神色的眼睛里泛著些許紅血絲,看著有幾分嚇人,聲音也有些沙啞低沉。
“你說什么?這是顧薇安做的?”
“廢話!趕緊看看是不是很符合你公司一直以來想要的設(shè)計理念?
我跟你說!你太太為了這個東西可不容易了,之前我就跟她提過一嘴,說自己可能會畫不完,沒想到她一直準備著呢。
我昨天過去本來只是想從她那兒討點靈感,沒想到她直接給了我這么大一個驚喜!”
宋明有心幫顧薇安,在陸驍面前自然是一頓夸贊,時不時的還陰陽怪氣幾句安柔。
不過陸驍?shù)乃行乃级荚谶@份設(shè)計稿上面,壓根沒有注意到他話語中淺藏的意思。
白色的圖紙上畫著已經(jīng)被上好色的稿件,從左到右,項鏈的每一處細節(jié)都被畫了出來。
陸氏一直以來對外宣揚的便是國風設(shè)計藝術(shù)理念。
國內(nèi)的珠寶設(shè)計風格溫婉如小家碧玉,奢華如帝王嬪妃。它們不僅優(yōu)雅精致,而且風格多樣,但許多設(shè)計師卻總是用功過猛,總會將奢華過度發(fā)揚,最終導致一種土氣,很少能設(shè)計出讓人眼前一亮的經(jīng)典款式。
而顧薇安卻將這種藝術(shù)理念發(fā)揮到了極致,也完美的融合到了珠寶之中。
項鏈選用的是錦鯉與珍珠,佩戴方式則像極了盤扣式戴法,摘取容易,珍珠的高光和鉆石的亮光完美融合,材質(zhì)雖然不一,卻互相包容對比,相應相稱。
宋明一邊為他解釋著這張設(shè)計稿的絕妙之處,一邊又忍不住贊揚道。
“陸驍,真的,我有時候覺得你這簡直就是上輩子積攢的福氣留到這輩子用了。
你說說你怎么就運氣那么好,娶了這么個賢內(nèi)助呢?不僅家里幫你收拾的妥妥貼貼的,事業(yè)上還能幫你這么一個忙,這可不是什么安柔能比得上的啊!”
他說完,又翻到了下一頁:“喏,你仔細看吧,除了項鏈之外,還有戒指和耳環(huán),她都畫出來了。”
陸驍喉結(jié)微動,聲音暗啞,帶著幾分不可置信。
“這些,真的都是她自己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