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溫少陽不說了,她也不會問。
溫少陽果然沒有再說下去,他咬著蘋果:“你想想還有沒有什么東西忘記帶了?”
“那我上去看看。“長朔三兩下解決了剩下的蘋果,扔進(jìn)垃圾桶。
然后她就上樓了。
朗斌這邊接到了譚崝?shù)碾娫挕?/p>
譚崝還沒有搬回譚家,還住在譚茸家:“我知道你嫂子是誰了。”
“誰啊。”朗斌懶懶的躺在床上。
“容冬趙氏的趙一晴啊。”譚崝說道。
“不能吧。”朗斌說道,“趙一晴都快五十歲了。”
“她今年四十五歲,而且她二十幾歲就駐容了。”譚崝說道。
“我哥也三十多了。”朗斌突然想到,“這么算起來也就差十來歲。”
“我大姐在北半島,她跟著韓晴曉去趙家了。”譚崝說道,“她和我說她晚幾天回來。”
“你怎么知道是趙一晴的?”朗斌問道。
“我爸和你四叔一起去的。”譚崝說道,“你四叔說的。”
“這樣啊。”朗斌說道。
李重沒去大概是因為他爸在閉關(guān)。
他哥現(xiàn)在應(yīng)該挺高興的。
韓菀然去世了,趙一晴是要守孝的。
第二天一早,長朔和溫少陽就出發(fā)了。
快新年了,路上格外的堵車。
鐮城市區(qū)的交通情況也是不佳的,長朔遲到了二十多分鐘。
“對不起,我來晚了。”長朔跑的有些急,喘氣有些重。
“我和你說了不用著急的。”曲不言梳著馬尾坐在那里。
“一年多沒見了。”長朔坐下說道,“想你了。”
“好像是有一年了,你去陸市之后就沒再見過了。”曲不言說道。
今年初,長朔沒回鐮城。
那時候,溫少陽還沒緩過來。
畢竟他和葉哲共同生活了十幾年。
長朔托腮。
曲不言把菜單推給她:“你和我堂妹真的越長越像了。”
“確實。”長朔記得之前曲不言給她發(fā)過曲不語的照片。
“她現(xiàn)在在夏院長那邊,她要是今天在家,我就把她帶過來了。”曲不言用吸管喝著沙冰。
“她大概覺得不適應(yīng)吧。”長朔翻看菜單,“這么多年沒回來過。”
她知道曲不言一直想讓她見見曲不語。
“是呀。”曲不言嘆了口氣,“她現(xiàn)在其實也挺難的。”
“我先點(diǎn)餐。”長朔叫服務(wù)員過來。
等服務(wù)員離開,長朔解釋道:“我中午沒有吃飯。”
“我剛從我大伯家出來的,中午亂哄哄的,也沒吃幾口東西。”曲不言說道,“早知道就一起吃了。”
“嗯。”長朔笑了笑。
“你爸的事怎么樣了……”曲不言知道她父母的事。
“他沒和我媽合葬,在附近找的地方,沒刻名字,就刻了個生卒年。”長朔說道,“以后我不用再想這些了。”
“楊老師原來是很好的老師。”曲不言曾經(jīng)是楊橙的學(xué)生。
“就是選擇伴侶的眼光實在不算好。”長朔說道,“我只記得他們吵架。”
“時間長了就好了,你現(xiàn)在要往前看。”曲不言說道。
“是呀,我運(yùn)氣還是挺好的。”長朔緩緩地說道。
“對呀,你養(yǎng)父很好。一般人哪里會愿意幫忙解決這種事。”曲不言說道。
長朔點(diǎn)點(diǎn)頭。
“不說這些了,主要是剛才那些話,我實在是不好意思發(fā)消息問你。”曲不言喝完了沙冰,“你們要去哪里度假?”
“容冬地區(qū),我養(yǎng)父要回去看看他的養(yǎng)父母。”長朔早就打了腹稿。
“這樣啊。”曲不言說道。
曲不言又說起自己中午見到曲之立,去容冬學(xué)院上學(xué)有了希望之類的話。
再就是聊一些學(xué)校里的事情。
兩個小時以后,曲不言要回去了,她晚上還要去她的外婆家。
長朔已經(jīng)很疲勞了,回去倒頭睡了一覺。
還是溫少陽打電話叫她吃飯,她才醒過來的。
她掛了電話,發(fā)現(xiàn)出成績了。
她考了年級九十二名。
她很高興,至少這是她滿意的成績。
她拿著手機(jī)下樓吃飯了。
朗斌這次只是提高了分?jǐn)?shù),排名和之前差不多。
他仔細(xì)看過了,除了上次那幾個全部零分的,單科零分的幾乎沒有了。
更讓他郁悶的是兩次考試,他的北榶官話都沒及格。
他忍不住和譚崝抱怨了一通。
而譚崝這次真的考了倒數(shù)第一。他說道:“你閉嘴吧。”
第二天,朗斌他爸成功渡過了八重如意劫。
朗斌看完這個消息覺得自己命不久矣。
他唯一的安慰是新年之前那臺他想要的電腦終于搬進(jìn)了他的小頂躍。
他以前用的就是同款。
他看見電腦瞬間覺得心情好了不少。
十二月二十六日,長朔也終于出發(fā)了。
北夏海域,步滯島上。
長朔裹緊了羽絨服,她先看向只穿了一套西裝的孫紹暉,又看向穿著羽絨服還是冷得受不了的溫少陽。
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煉氣者真好啊。
孫紹暉看著他們兩個的樣子:“你們兩個在外面多走動走動,適應(yīng)適應(yīng)。等再下飛機(jī)會更冷的。”
“我現(xiàn)在相信姜老板張羅給我們做衣服的必要性了。”溫少陽說道,“怪不得萬俟家和澹臺家都不想與小流洋聯(lián)盟起沖突,這溫度非煉氣者去了基本等于送死。”
“我陪你們圍著步滯島走一走,然后咱們再上飛機(jī)。”孫紹暉提醒他們,“現(xiàn)在是中午,可以說是最暖和的時候了。”
長朔看了一眼手機(jī),現(xiàn)在氣溫零下五度。
陸市夜間也就這個溫度了,鐮城最冷的時候夜間也就零下一兩度,而且就那么三四天。
她突然覺得自己在陸市寫作業(yè)挺好的。
他們沿著棧道慢慢的走著,現(xiàn)在是落潮的時候,濕潤的沙子上有海浪留下的痕跡。長朔看到了許多小水坑,海水很清,幾乎沒有顏色。
海浪不斷拍打著沙灘,留下白色的泡沫,有些泡沫隨著海水流回海里,有些泡沫就那么消失了。
“東面就是容冬了。”孫紹暉說道。
長朔點(diǎn)頭。
“溫叔溫嬸當(dāng)時是葬在容冬了吧?”孫紹暉問道。
“對,我每年都會過去一趟。”溫少陽說道,“等過幾年帶著阿朔過去看看。”
“好。”長朔說道。
“他們對我很好,而且接受了我的取向,還接受了我的伴侶。雖然我們相處只有十幾年……”溫少陽低聲說道。
“二哥肯定還能再陪你二十年。”孫紹暉拍了拍他的背,“你怎么越說越沉重了。”
“是我的錯。”溫少陽緩緩的說道,“二哥,過幾天你帶我去看看咱們爸媽吧。三十多年沒見過了……還有大哥和三哥……”
“放心。肯定會帶你去的,阿朔也一起去吧。”孫紹暉拍了拍溫少陽的背。
長朔點(diǎn)頭,她被氣氛感染到了:“我也會去的。”
溫少陽嘆了口氣:“感覺一下就過去了這么多年。”
“阿朔,你知道我們家姓什么嗎?”孫紹暉問道。
長朔搖了搖頭,她只知道不姓孫,也不姓溫。
“姓陶。”孫紹暉說道。
他們聊著舊事,不知不覺圍著棧道轉(zhuǎn)了兩圈,孫紹暉帶著他們上了韓晴曉的飛機(jī)。
長朔還是第一次坐私人飛機(jī)。
上午是第一次坐飛機(jī)。
云很美,但耳朵也是真的不舒服。
長朔脫掉外套,舒舒服服的靠在椅子上喝著熱奶茶。
孫紹暉和溫少陽坐在附近,他們沒有挨著長朔坐。
“少陽的容冬官話我不擔(dān)心。阿朔你是不是不會說容冬官話?”孫紹暉問道。
“我確實不會。”長朔知道小流洋聯(lián)盟的官方語言是流派官話和容冬官話。
“北半島的人可能會說山令官話,南島的人只說容冬官話。”孫紹暉說道,“晴曉原本安排了一個人照顧你,但是她前幾天查出懷孕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接替的人。”
“是小鄭吧?”溫少陽問道,“以前家里鄭叔的女兒。”
“難得你對她還有印象。”孫紹暉說道,“就是鄭浩川。”
“我不太記得她叫什么了。”溫少陽說道,“樣子大概還記得。”
“鄭叔也還在。”孫紹暉說道,“你還記得他嗎?”
“記得。”溫少陽笑道。
“那到時候你要是認(rèn)不出來,是要罰酒的。”孫紹暉故意道。
“我覺得我可以認(rèn)出來的。”溫少陽緩緩的說道,“以前怕他們知道,現(xiàn)在無所謂了……”
“大哥和你一樣,他們不至于接受不了。”孫紹暉說道。
“大哥也是?!”溫少陽不知道這件事。
“對呀,他殉情了!不要咱們兩個弟弟了!”即使過去了二十多年,孫紹暉說起他仍是一肚子火。
“殉情?”溫少陽嘆了口氣,“我一直以為是姜老板。”
“晴曉若是想殺他,他應(yīng)該活不到殉情的時候。”孫紹暉說道。
長朔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安靜的喝著奶茶。
“姜老板和你到底交往了多久啊?這么給你面子。”溫少陽不太理解這件事。
“少陽啊,你確認(rèn)咱們要開始互相傷害了嗎?”孫紹暉笑道。
“不,二哥。還是算了吧。”溫少陽搖頭。
“咱們家的人在感情上好像都不太順。”孫紹暉說道。
“好像是這樣啊。”溫少陽也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