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孫紹暉說道，“晴曉和她媽因為這件事鬧得非常不愉快。”
“這關韓姨什么事？”長朔不解。
在這個“愛情故事”里，韓晴曉只出場了一分鐘。
“她覺得晴曉早些告訴他們，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孫紹暉說道，“再加上晴曉和她媽說話的時候，總是要嘲諷一下她媽。”
長朔覺得這就是韓晴曉口中的倒數第二給倒數第一講題了。
孫紹暉模仿韓晴曉：“事先知道了，他倆就不能在一起啦？我表姐還和她舅舅生了倆孩子呢！”
“不分手就對了，說明這倆孩子都沒認錯爹！”
“我們容冬韓氏的人有素質，從來不隨便禍害別人家的人！我們專注自身，能內部解決的問題，絕對不讓外部插手！”
溫少陽努力忍住笑，長朔也捂著嘴努力不笑出來。
孫紹暉忍著笑意：“順便一提，晴曉口中的表姐一般就是她媽。”
溫少陽忍不住哈哈大笑，長朔也沒忍住笑了起來。
“姜老板說過他們家的人都愛吃窩邊草。”溫少陽揉著面頰，“但我沒想到能到這種程度。”
“從這事起，晴曉就開始躲著她媽了。”孫紹暉攤手，“在她們脆弱的母女關系中，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長朔又提出了一個問題：“韓晴暽的親媽不管她嗎？”
“趙夫人給她找了后爹。”孫紹暉笑道，“再順便一提，這個后爹就是晴曉的堂哥，韓家現在的家主韓晴念。”
溫少陽笑得更大聲了，長朔認識溫少陽這么久了，還是第一次看見溫少陽笑成這樣。
長朔覺得自己的大腦有些難以承受了，雖然姜孟韓已經給她講過這些人了。
這就像是數學題，課本寫的是一回事，考試考的是另外一回事。
“趙夫人是喬川的表姑。所以，晴曉和喬川是表兄妹。”孫紹暉說道。
長朔的腦中只剩下一句很有名的話。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古人誠不欺我。
晚上九點，柳陌打電話報信。
韓晴暽到了。
他們一家人趕緊換衣服，匆匆去了無貓院。
無貓院一樓的休閑區里坐著李平川，雪聰，姜孟韓，柳陌，還有一個長朔不認識的長發男人和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
“飩飩！”孫紹暉熱情的和那個小男孩打招呼。
長朔瞬間明白了，他就是那只企鵝。
那另外一個是那天那條人魚嗎？
感覺不太像。
“孫老板，好久不見了。”那個男人主動過來打招呼。
“昭昭，你回來了。”孫紹暉和他握手。
雖然孫紹暉說的是容冬官話，長朔聽不太懂，但苑昭應該不是那條人魚。
她依稀記得人魚不叫這個名字。
苑昭解釋道：“我昨天沒趕回來，這不就趕上了嘛！”
孫紹暉笑了笑
苑昭看向長朔和溫少陽：“你后面那兩個，我沒見過啊。”
“我弟和我侄女。”孫紹暉說道。
溫少陽和他打了招呼，長朔也努力的和苑昭說話。
好在苑昭能聽懂山令官話。
“晴暽小姐在二樓。”苑昭說道，“晴曉小姐要她臥床。”
“好，我們先上去看看。”孫紹暉說道。
他們上了二樓，走到客房門口就聽到了韓晴曉的聲音。
“我當初就說了，你想擺脫他，最好的辦法就是嫁到澹臺家去。”韓晴曉說道，“他還能為了你把澹臺家打下來！”
韓晴暽很想給她一個白眼：“那你幫誰啊？”
“我先去聯合徐快詰，趁他們打得難解難分的時候，北上搶地盤。澹臺家打贏了，我就把屏障打破，讓神殺進來，大家都別活了。萬俟家打贏了，我就把徐快詰殺了，然后投降。看看我媽還能不能容下我，她要是容不下我，我再去把屏障打破……”
韓晴曉還準備繼續說下去，但韓晴暽不想再聽她胡說八道了：“姐，你快閉嘴吧。”
長朔又一次陷入被容冬官話支配的恐懼中。
不知道韓晴暽能不能聽懂北榶官話。
孫紹暉敲門：“晴曉。”
他說的是山令官話。
“進來吧。”韓晴曉也用山令官話說道。
他們三個走進去，發現韓晴曉坐在韓晴暽床邊，喬川坐在韓晴曉的輪椅上。
“晴暽小姐好。”孫紹暉說道。
“你是……紹暉先生吧？”韓晴暽對他還有些印象。
“晴暽小姐好記性，二十多年沒見了還認得出我。”孫紹暉笑了笑，隨后向韓晴暽引見他們。
韓晴暽的山令官話說得很好，只是她沒有駐容，頭頂有明顯的白發，面容頗為憔悴，與韓晴曉不怎么相似。
她覺得與韓晴曉最為相似的還是李聞枝，她們幾乎一模一樣。
他們三個客套幾句，很快就下樓了。
和樓下的人打過招呼后，長朔和溫少陽離開了。
樓上，喬川努力切換話題：“小曼還挺像你的。”
“你這句話讓我媽聽見了，她要生氣的！你怎么能說小曼像我呢？”韓晴曉故意道，“你要說小曼像小曼的外公。”
“我的錯！我的錯！”喬川堅定的說道。
雖然韓晴曉在陰陽怪氣，但是她說的是實話。
萬俟孔妘確實會這樣挑剔他。
韓晴曉笑道：“我剛才是至廷的姐姐，現在是你的姐姐了。”
“你一會兒又是小曼的姐姐了。”韓晴暽很了解韓晴曉，“你媽說你上次見她后跑路的樣子，像極了把進了手術室的女朋友扔在醫院的渣男！”
“我不認識這樣的渣男，我只認識一個背著男朋友打胎，結果孩子還沒打下來的渣女。”韓晴曉說道。
她就是那個沒打下來的孩子。
喬川把手搭在韓晴曉肩膀上用力晃著她：“你能不能別再說這些了！你要是實在想念你媽，你就去給她打個電話。”
他又想起了什么：“不！你還是別打了！她今天看見我就翻了個大白眼，還好沈叔在，要不我怕她打我。”
韓晴曉抬手拍了他一下，喬川松開她的肩膀。
韓晴曉說道：“你活該！半夜接了電話就要跑！有個萬一，你就被包餃子了！”
說起半夜的事，喬川有些訕訕。
他接了電話，從床上爬起來就要出門。
他還沒跑到門口，就被韓晴曉按住了。
待韓晴曉問清了事情，也沒多做評價，打電話叫柳陌和餛飩跟他一起去。
喬川這次算是見識到了，柳陌的工作效率，還有韓晴曉的指揮調度和她挑選訓練的一應人手。
“你怎么當著晴暽的面說這個？”喬川突然想起現在不是他們倆再說私房話，當事人韓晴暽在現場啊。
“沒關系，我和她太熟了。她出生第三天我就抱她了。”韓晴曉說道，“趙姨還不知道吧？”
“不知道。”韓晴暽說道，“從頭到尾她都不知道。”
“那就先別說了，我明天問問至廷。”韓晴曉望向喬川，“你也出去吧。我們倆說些更難聽的。”
喬川望向韓晴暽，韓晴暽說道：“放心吧，姐夫。我也有話要和姐姐說的。”
見喬川出去了，韓晴曉說道：“你先說。”
“其實也沒什么話要說。”韓晴暽低著頭，“多謝姐姐肯救我。”
今天之前，她們已經有十多年不曾見面了。
“我雖然有一大堆妹妹，但和你走的最近。”韓晴曉說道，“我和趙姨做母女的時候，關系還不錯的。”
韓晴暽覺得她有言下之意。
比如，她和趙琳現在不太和睦。
“家里還好吧？我連菀然姑媽去世了都不知道。”韓晴暽說道。
萬俟至廷當時沒告訴她。
“祖母去世的時候，你不是回去了嗎？”韓晴曉見韓晴暽點頭。
她又道：“曾祖母新收了一個弟子。”
“這個我聽說了，阿袏還說你明年要回去。”韓晴暽問道。
“對。”韓晴曉說道，“好多年沒回去了，回去看看。”
韓晴暽覺得韓晴曉回去應該有事，但韓晴曉不說她也就不問了。
“我媽什么樣子我知道。”韓晴曉說道，“說句不好聽的，當年她和咱爸，有一個能后退一步，趙姨都不用嫁給咱爸了。”
韓晴暽低頭繼續不說話。
因為這是事實。
趙琳定婚的時候，韓晴曉已經滿月了。
韓晴曉望向韓晴暽：“你也四十歲了，五重如意劫至今沒渡過去，結婚后懷孕兩次。”
而且兩個孩子一個也沒生下來。
“韓晴暽，你到了該做決斷的時候了。”韓晴曉繼續說道，“無論你選哪一種，打算采取什么手段，我都不會再勸你，就今天勸這一次。”
“我知道。”韓晴暽說道，“姐，你放心。”
“你先養好身體，再慢慢地想。”韓晴曉站起來，“一切有我。”
韓晴暽望著離開的韓晴曉，深深的嘆了口氣。
韓晴曉順著樓梯飛下去，客廳里的幾位迅速給她騰出一個位置。
她在這里開了個短會，除了今天剛回來的苑昭，一路跟著喬川的柳陌，其他人都回去休息了。
韓晴曉先帶著柳陌去書房說話，苑昭暫時留在客廳。
柳陌的匯報不長，韓晴曉聽完又問了幾個細節，拿出紙筆記錄下來，又和柳陌核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