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兄，那視頻我還留著呢。”韓晴曉望向韓晴念，“再有下次，我就當著全家人的面播放視頻。”

韓晴念又咳了幾聲，低聲道：“曾祖母，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韓軒擺擺手，韓晴曉放開韓袏文。

一家三口一起出去了。

廳內只留下了韓軒和韓晴曉。

韓晴曉重新坐下：“終于可以單獨和曾祖母說說話了。”

“你脾氣還是那樣。”韓軒沒有介意剛才的事。

“這不是回家了嘛。”韓晴曉笑道。

……

韓晴曉和韓軒談過后，去看了長朔。

長朔的手腕上有明顯的指印。

“沒傷著別處吧？”韓晴曉坐在她旁邊問道。

“還好。”長朔說道，“他能控制住我，沒碰到別的地方。”

“第一次帶你出來，就把你給弄傷了，以后少陽怕是不敢讓我再帶你出來了。”韓晴曉說道。

“我這是小問題。”長朔一直活得比較糙，不小心磕一下碰一下，她也不在意。

她又道：“韓姨，你打了韓袏文……”

她覺得韓晴曉說自己以前脾氣不太好是真的。

“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他的事。”韓晴曉說道，“我和曾祖母都商量好了。”

“那他的父母……”長朔低聲說道。

“他們不敢。”韓晴曉說道，“趙琳原來是我的后媽，我爸不在了，她和韓晴念在一起了。”

當年韓晴曉是想把韓家留作后手的，所以她幫助韓晴念做了家主。

韓晴曉又道：“韓晴念暗戀了趙琳十幾年，為此一直沒有結婚，他當家主后做得第一件大事就是要娶她。他還在長老會上說，當年是我讓我爸收他做養子的，現在這個問題就得由我來解決！”

“這……”長朔頗為無語。

“我說好啊，我給你解決。你以后若是要離婚，我就代表我爸收回你的養子身份。當時長老會全票通過了這件事。”韓晴曉說道，“我保存了當時的視頻。”

當時趙琳懷了韓袏文，韓晴念急于結婚，他自己又沒有辦法。

無論韓晴曉開什么條件，他都只能接受。

他找不到別人幫他了。

“韓晴念好像是您的堂兄吧。”長朔問道。

“對，我大伯父當年是自己退出家族的，還改了徐姓呢。后來他去世了，當時的家主，我的祖父明確表示過，不承認我大伯父和他的后代是韓家人。”韓晴曉說道，“所以只要取消了這個養子的身份，他就不是容冬韓氏的成員了，更不是容冬韓氏的家主。”

原來她真的不覺得韓晴惠和韓晴念有哪里像親兄妹。

直到韓晴念要娶趙琳。

她覺得那位沒見過的伯父可能是徐家和韓家劣質血脈的結合體。

韓軒，韓池游，徐夫人都不這樣啊？

“這么多年過去了，他沒有自己的人手嗎？”長朔覺得不應該。

“容冬韓氏的家主是這片大陸的家主中最沒有實權的一個。”韓晴曉說道，“我的曾祖母是個修為很高的煉氣者，時不時就要閉關，家里的事務不能沒人管，她當年拆分的很細致，保證她有絕對的控制權，各個部門還能正常運轉。”

長朔暗想：那您怎么會有那么大的話語權呢？

她不太理解韓軒為什么不針對韓晴曉。

或許，韓晴曉手上也有能威脅到韓軒的東西。

長朔看向韓晴曉的目光有些變了。

原本的韓姨對于她來說只是一個女性長輩。

現在的韓晴曉讓她羨慕，向往。

她也想成為那樣的人。

“我給趙琳弄來再婚的身份是溫家養女，你下次見面可以叫她表姐。”韓晴曉笑道。

長朔大概明白了韓晴曉的意思。

她也可以取消趙琳的溫家養女身份，再找一個人代替她。

“那不是亂了輩分嗎？”長朔說道。

“你放心吧，全都是亂的。”韓晴曉說道，“她要是不嫁給我爸，應該管我叫表姨。”

長朔微笑。

接下來的幾天里，柳陌和小唐跟著她出門。

只有一天，她和韓晴曉一起出門。

韓晴曉表示她不用和她一起去。

長朔堅持要去。

她就被韓晴曉帶去了公墓。

前面幾天韓晴曉先去給她爸掃墓，再給她的祖父韓池游和祖母應瀠掃墓。

這次是去給喬川的祖母，父母，亡妻掃墓。

“阿喬的父親名字里也帶一個陌字。”韓晴曉指著墓碑說。

長朔大概明白柳陌為什么被叫做阿柳了。

更沒想到的是喬川以前還結過婚，韓晴曉說道：“她家里沒人了，我來了也不好不管她。”

她又跟著韓晴曉去了一座無名的墓前。

韓晴曉在這里停留的時間明顯比前幾個長些。

她有些理解韓晴曉為什么不回韓東市了。

為什么要回來呢？

她在意的人都不在人世了。

這也是煉氣者為他們悠長壽命付出的一種代價。

她無端的想：或許幾十年后，韓晴曉也會給她掃墓。

身邊會跟著她的徒弟或者像自己一樣的小女孩。

我的一生只是她的一程。

下午韓晴曉帶她去了喬川家。

最后，韓晴曉又陪了徐夫人一天。

他們離開韓東，前往平南。

長朔看著趙琳，覺得她特別高興。

仿佛瘟神終于走了。

她看見韓袏文帶著臉上的兩個手印來送行。她挺想笑的，但是她忍住了。

韓晴念說了幾句場面話，韓晴曉說了幾句讓他保重身體的話。

他們一行人就這樣離開了。

韓晴曉坐在車上望著窗外的景色，淡淡的說道：“和十幾年的白月光走過二十幾年的歲月，獲勝的還是歲月啊。”

長朔也不知道她這番感嘆是從何而來，但應該是有憑據的吧。

趙琳一共有過四個孩子，長女韓晴暽，次女早夭，第三個流產了，第四個才是韓袏文。

連續失去兩個孩子，再加上韓晴暽不在家里，趙琳對韓袏文很是寵愛。

韓晴念是快四十歲才有這個兒子，說愛之如命也不為過了。

但近幾年他纏綿病榻，開始更關心自己還能撐多久。他不在了，趙琳和韓袏文會是什么下場。

五十歲以前的韓晴念一直兢兢業業，韓家的發展勢頭也很好。

只是韓晴念小時候被迫做過從煉氣者變成非煉氣者的手術，現在身體非常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