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下星星點點的光影。街邊的早點攤熱氣騰騰,熟悉的吆喝聲此起彼伏。
當主仆二人拐進一條相對偏僻的小巷時,一陣雜亂而又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后傳來。他下意識地回頭一看,頓時心里“咯噔”一下。
只見五六個面相兇狠、手持棍棒的歹人正朝著他快速逼近。那幾個人嘴里還罵罵咧咧的,眼神中兇狠,顯然來者不善。
“小子,識相的話,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不然今天有你好看的!”其中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惡狠狠地吼道。
陸尚心里又驚又怕,可他知道這時候絕不能示弱,咬了咬牙說道:“你們別亂來啊,我就是個學生,哪有什么值錢的東西!”
“哼,少廢話,搜一搜不就知道了!”那伙歹人根本不聽他解釋,揮舞著棒就沖了上來。
陸尚見狀,拔腿就跑,他在這小巷子里左拐右拐。
就在陸尚感覺自己快要跑不動的時候,他慌亂地沖進了一個小小的庭院。
庭院中繁花似錦,中間有一條蜿蜒的石子小路,而在小路的盡頭,站著一位女子身著一襲淡粉色古樸長裙,那裙擺如煙似霧,輕盈地垂落在地上,隨著微風拂過,似有若無地飄動著,仿佛一片粉色的云霞落于塵世。
裙身之上,以銀絲線精心繡著連綿的纏枝花卉,花蕊處還點綴著細碎的珍珠,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溫潤而迷離的光澤,盡顯華貴與精致。
陸尚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一時間竟忘了身后還有追兵。而那女子似乎也被突然闖入的陸尚嚇了一跳,微微皺起了眉頭,正欲開口詢問。
這時,那伙歹人也追了進來,看到眼前的女子,先是一愣,隨后露出了更加貪婪的神色。
“喲,今天運氣不錯啊,又多了個美人兒,哈哈!”那滿臉橫肉的大漢發出一陣令人厭惡的笑聲。
陸尚見狀,沖著那伙歹人喊道:“你們別亂來,光天化日之下,還想怎么樣!”
女子嘴角微微上揚,輕蔑淺笑。
那伙歹人揮舞著棍棒,朝他們圍了過來,一場危機在庭院中一觸即發……
只見那女子美眸中瞬間閃過一抹清冷之意,蓮步輕移,身姿輕盈地向后微退一步。隨著一聲清脆的劍鳴,那柄長劍已然出鞘,劍身寒光凜冽,在陽光的映照下折射出森然的光芒,似是在向那伙歹人宣告著它的鋒芒。
她手腕輕輕一抖,長劍在空中挽出一個漂亮的劍花。她足尖輕點地面,身形如燕般向前掠去,手中長劍又化作一道流光,直刺向沖在最前面的那個滿臉橫肉的大漢。
那大漢見狀,慌忙舉起手中棍棒來格擋,卻只聽“鐺”的一聲巨響,大漢只覺手腕一涼,手中棍棒竟脫手而飛。
其余的歹人見狀,先是一愣,隨后一擁而上,伴隨著歹人們的陣陣慘叫,不過片刻,便捂著傷口狼狽逃竄,再也沒了先前的囂張氣焰。
女子緩緩收劍回鞘,動作優雅從容,仿佛剛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輕輕拂去裙擺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那清冷出塵的模樣......
女侍衛欲追,女子說道“算了。”
陸尚看得有些癡了,他的腦海里不斷回放著剛才那驚心動魄卻又無比瀟灑的一幕,心中對這位女子既是敬佩,又滿是好奇,一時之間,竟忘了自己還躲在圍墻后面呢。
“公子,咱們可要遲到了。司業,司業他......”身邊的小輪子將臉湊到了陸尚眼前。
陸尚才從那愣神的狀態中脫離出來。霎時,雙手抱拳,朝著女子行了一禮,朗聲道:“姑娘,今日多虧姑娘你出手相助。”
姑娘微微淺笑,輕柔且帶著幾分暖意:“公子客氣了,些許小事,不足掛齒。”
小輪子拽了拽陸尚。二人便飛奔起來......
到了集賢書院,二人累的氣喘吁吁。
集賢書院是國子監偏堂,專供特殊身份學生在此研學,后再視情況升入國子監。但都歸國子監門下。
老師見二人又遲到,氣的臉色鐵青。
又鑒于祭酒今早的囑咐,要從這些個學子中選取個學錄,輔助教學,便不好過再苛責費時,便讓陸尚回到座位。
“夫圣君之道,何以制賞罰?”老司業提出問題,并緩緩抬起頭搜索能對上目光之人。
他高估了這些可愛的徒兒,不提問題還好,一提問題,所有人都成了秋打的茄子。
司業拿起尺子,打算走下去尋找尋找目標。教了這么多天,總要有點成就,司業走到蘇璃處,稍做停留。
司業用尺子點點蘇璃的課桌,蘇璃尷尬啊,除了兩字“不會。”嗯嗯半天,一字未答。此刻的司業被氣的本是鐵青臉色登時變黑。
“你來回答!”司業想起早上遲到的陸尚,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新仇舊恨一起算,“陸尚”。
司業斜眼看了看陸尚,陸尚也看了看司業答道:
《書》曰:“罪疑惟輕,功疑惟重。與其殺不辜,寧失不經。”嗚呼,盡之矣。可以賞,可以無賞,賞之過乎仁;可以罰,可以無罰,罰之過乎義。過乎仁,不失為君子;過乎義,則流而入于忍人......
司業臉上浮起欣然之色,所有弟子也都被陸尚精彩的回答震撼,緊接著就是一片歡呼掌聲。
抬眸再看,只見門外靜立一人,周身氣勢威嚴,卻又隱隱透著幾分儒雅之氣。此人正是國子監祭酒。
彼時,祭酒正欲與司業相商擇取學錄之事,聽聞那陸尚的回答,心中極為滿意,遂向司業微微頷首示意,著令陸尚出任國子監學錄,以輔助司業授課講學,培育諸生。
陸江陸尚三弟,蓮木棲所生第三子,一顆嫉妒的種子被埋起。
下學時,蘇璃來到陸尚面前,請教陸尚為何記憶如此之好?
陸尚答看了看蘇璃說了句:“不值一提。”
蘇璃對這這個遲到的同學欽佩之極。
蘇璃為蘇宮儒獨女,雖則調皮,但也俊美。但看那精致的臉蛋猶如春日里盛開的桃花,透著淡淡的粉嫩,恰似天邊的一縷云霞。
學堂歸來,陸尚換身干凈衣服,到師傅處。
“過幾日就是你大姐姐成親的日子,家里忙的不可開交,你最近在忙什么?”陸丘榮嗔責地問道。
“爹,孩兒除了去書院,并無他事。我問過大姐姐,她需要的東西,后日商鋪到了,我便去取。”陸尚恭敬的答道。
“好”,老爺又看了看陸尚,“”要去哪?”
“孩兒去看師傅。”
“嗯”心里就只有這個師傅,陸丘榮心里想想這孩子對自己的疏離,不免有些酸楚。
“來了?”他的雙眼卻深邃而有神,猶如兩口藏在深山之中的古潭,嘴角微微上揚。
“師傅,這個圖案你見過嗎?”陸尚在紙上畫出一個符號圖案。
“你在哪里看到的?”師傅的神色略顯緊張。
“這個是曷邪皇室御用圖案。看來曷邪入我宓水城如入無人之境。何時我城防能夠穩如泰山,固若金湯。我大垔國百姓亦可安居樂業。”
曷邪是大垔北部最強大的民族,曷邪內部統治團結,軍事防務牢固,大將作戰勇猛,且多次來犯大垔邊境,邊境人民無法安居樂業,是大垔國最大的敵人。
已是夜深,這師徒二人仍秉燭夜談至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