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差朝天怒吼一聲,陰風四起,江可額頭上的符紙飄揚起又落下,嚇得我心臟都快要不受控制。
火盆里的火也突然串得老高,差點沒給我頭發燒掉。
好在,鬼差在屋子里轉悠了半個多小時,確定江可的魂魄不在之后,慢慢的離開。
我深吸一口氣。
杜艾剛想上前查看江可的情況,我趕緊把他拉住,搖搖頭。
把手中的紅線交給他,讓他頂替我的位置后,我站在門口。
果然,那鬼差根本沒有離開。
他站在我的不遠處,與我面面相覷。
我知道,他一定是發現了什么,但是我不能慌。
“刻碑人陳星,我知道是你做的,但是你一定會后悔。”
鬼差定定的看著我,嘴巴都沒動,但是它的聲音卻在我的耳邊響起。
頓時,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又是一陣陰風,鬼差隨著陰風消失不見。
在原地站了二十分鐘以后,等到我徹底確認鬼差走了,才腿軟的坐到了地上。
渾身無力,連手都抬不起來,但是卻一直在不知覺的發抖。
“你沒事兒吧?”晏書遠走了過來扶起我。
“紅線。”
“沒事,我知道它已經徹底回去了,江可的魂魄已經在慢慢融合。”
“那就好。”我任由晏書遠半托拉的把我從地上扶起來,放到靈堂里的凳子上,然后接了一杯水給我。
“你剛才聽到沒有?”
“聽到什么?”他疑惑的看著我。
“他說,我會后悔。”
“沒有,我什么都沒聽到。”晏書遠搖了搖頭。
如果連他都沒有聽到,那說明,鬼差這句話,是沖著我說的,是警告嗎?為什么會后悔?
喝完水之后,我才緩解了自身的狀況。
走到棺材旁邊,果然,如同晏書遠所說的那樣,江可的魂魄與肉身,在慢慢的開始融合了。
現在是十一點五十分。
還有十分鐘,江可就會徹底活過來。
生怕這十分鐘會出什么意外,我眼睛都不敢動,就這么一直盯著。
直到,指針指到十二點,江可的魂魄與肉身徹底融合,她的手微微動彈,然后眼睛慢慢的張開。
“星星。”
“可可,我在。”我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么激動,顫抖著把江可的手拽在我的手里,眼淚不知覺的從眼角滑落。
“別哭。”她伸出手擦掉我的眼淚,語氣里充滿了撫慰。
“沒事,我這是高興。”
我沒有騙她,我這真的是喜極而泣,江可被我從閻王的手里奪了回來,我沒有失去她。
只是江可的臉色并不好看,還是如同死亡般的蒼白,而且好似有氣無力。
“你都睡了七天了,你餓不餓?”我看了看四周,直接把作為祭品的蘋果拿了過來,塞在她的手上。
江可笑了笑,把蘋果揣在手里。
“可可,你真的沒事兒了?”杜艾也是十分激動。
江可的尸體是他帶回來的,當時他看到尸體的時候,都差點窒息了,但是聽晏書遠說能救回來,他還不敢相信,直到現在,江可在他的面前復活。
“走吧,我們現在回去吧,明天你們不是還要上課嗎?”晏書遠提醒到。
殯儀館那邊,我們是這樣解釋的,馬上要畢業的我們,需要演一場話劇拍攝下來,然后交給老師作為我們的畢業作業。
聽到這個原因,殯儀館的工作人員絲毫沒有覺得奇怪,一直都覺得江可這個小姑娘太厲害了,為了畢業作業連續當了七天的死人。
錢是早就付清了的,就等江可醒來直接回家。
江可魂魄才融合,暫時使不上勁,感覺不到饑餓都是正常的。
杜艾背著江可和我們一起上了車。
回到家,連續忙碌了七天的我們,倒頭就睡。
直到第二天上學的鬧鐘把我們吵醒。
我不耐煩的按掉鬧鐘,摸索著準備叫睡我旁邊的江可起床,哪知道摸到的是冰冷的肌膚。
“可可!”我一下就清醒過來,坐起來看向江可。
“怎么了?”江可被我吵醒之后,也是模模糊糊的撐了起來。
“沒事沒事。”她的皮膚實在是太過于冰涼了,讓我還以為她并沒有被我們復活,“你怎么睡覺不好好蓋著被子?身體這么涼。”
“嗯,我會注意的。”江可聽了我的話,沉默了一會兒,朝我擠出一個微笑,“快點起來吧,不然要遲到了。”
我和江可起來洗漱完之后,敲門聲響起,是杜艾,他又來送我們上學。
“來不及了,你們要遲到了我買了早飯,你們到車上去吃吧。”他把手上的豆漿油條提起來。
“好。”我們點點頭,隨他離開。
車上,本來前幾天食欲不振的我,在可可復活之后,變得胃口大開,油條都快被我吃完了,但是江可還是抱著豆漿小口的抿著。
“可可,你怎么不吃啊?我都要吃光了。”我把最后一根油條遞了過去。
“沒事星星,你吃吧,我不餓。”她笑著搖了搖頭。
“可是你昨晚到現在,就喝了這么一點兒豆漿。”
“沒事,晏少爺說了,可可的魂魄才和肉體融合,因為已經死過一次了,所以有一些暫時的不適應也是正常的,比如吃不下東西,總覺得沒力氣,嗅覺和味覺也變得很弱等都是正常的。”
“那,怎么才回復以前的樣子?”我直覺告訴我,這樣子,絕對不正常。
迫切的,我想要江可變回以前的那朵充滿活力的小向日葵。
“慢慢調養就好了。”
“是嗎?”我有些懷疑,但是晏書遠說的,應該沒錯。
“到了。”
我打開車門先下了車,今天的天氣格外好,才早上八點多,太陽就露了頭。
然而江可卻看著車外的太陽愣了神,遲遲沒有下車。
“怎么了?”我問到。
“我,我感覺有點不舒服,要不,我再請幾天假?”
“再請幾天的話,可能你姑父那邊就瞞不住了。”看到江可不舒服,我也有些擔心。
“這個給你,別怕可可。”杜艾遞了一把黑色的傘過來,“這傘是晏少爺準備的,他說你如果沒有用上更好,如果用上了也沒關系,這是你現在正常的狀態。”
原來,江可是怕曬到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