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你去幫忙?!蔽覍α鹆У馈?/p>
“是?!眱蓚€人行禮便下去了。
“不知二堂哥喊我來具體有什么事呢?”我坐下道,“總不能只是品茶吧?!?/p>
“不愧是沁國第一才女,”端木睿笑道,“我這次喊你來,是想提醒你一下?!?/p>
“提醒……”我見他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恕鈴蘭愚鈍,猜不透堂哥的意思?!?/p>
“這是給你的。”端木睿說著便拿出一個盒子。
我接過盒子,打開一看,卻見是一串手珠,那些珠子都是普通的檀木珠子,但是其中卻有一顆白玉珠子,那顆珠子晶瑩玉透,看起來不是凡品,與其它檀木珠子格格不入,好像是刻意串上去的。
“鈴蘭依舊不明其中寓意?!蔽液仙虾凶樱瑢⒑凶舆€給了端木睿。
細細想來小說的內(nèi)容大都是關(guān)于男女主的,對白鈴蘭描寫過少,至于現(xiàn)在這個情況小說里雖然有描寫,但也是以“端木睿叫走白鈴蘭”而一筆帶過,并沒有過多的敘述。
不過我猜可能是端木睿與白鈴蘭計謀挑撥男女主之類的罷了。
但是眼前這個情況卻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啊,看端木睿的樣子也不像是要陷害男女主的樣子,倒像是在好心提醒我什么,而且這盒子好像小說中也沒有提到,這讓我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了。
“唉,罷了罷了,”端木睿見我有些錯愕,知我是真的不知道,便有些無奈,“我且提醒你到這個份上,將來你若是出事,莫怪我沒有提醒你。”
“看來二哥還學(xué)會占卜算卦了?!蔽倚Φ?,“不知堂哥算出了什么?”
“天機不可泄露?!彼χ溃斑@串手珠,你還是拿著吧,這本就不是我的東西?!?/p>
“既是這般,那我便收著了。”我笑道,“多謝堂哥好意?!?/p>
“好說好說,”他道,“只是這幾天你可要小心些?!?/p>
我見他面色有些凝重,知道他有些心事,便點頭道,“嗯,鈴蘭記下了,謝堂哥提醒?!?/p>
“少爺,茶?!边@時山嵐將茶端了過來,琉璃也將手爐拿了過來。
我接過手爐,覺著暖和了些,喝了口茶,茶味清香,縈繞唇齒間。
果然古人真的很會享受啊。
“對了,對于大哥和那新來的小媳婦兒,你怎么看?”端木睿突然問道。
“他們甚是恩愛,惹人羨慕。”我被端木睿突然而來的話給嚇到了,卻還是笑道,并觀察著端木睿的表情,“聽聞大堂嫂在家鄉(xiāng)還有不少產(chǎn)業(yè),都是夫妻二人打拼得來的,也算是八面玲瓏。”
“嗯。”端木睿喝了口茶,面色并沒有什么不妥,“他倆看起來也是琴瑟和鳴相敬如賓?!?/p>
“不知二堂哥可有中意的女子?”我要快點轉(zhuǎn)移話題。
“鈴蘭這樣的便可……”端木睿笑著看著我。
“二堂哥莫要拿鈴蘭開玩笑了。”我連忙低頭喝茶,即使在古代我也受不了被人這么撩,更何況端木??粗€蠻不錯的。
“我可沒有開玩笑,鈴蘭才貌雙全,可是全沁國男子爭著搶著都想娶回去的人兒呢?!倍四绢PΦ?。
“堂哥說笑了。”我笑道,“才貌雙全……不過都是傳言罷了,若是真識得我,便會發(fā)現(xiàn)我也有那大小姐脾氣?!?/p>
“你自幼便是兩府的掌上明珠,有些大小姐脾性也是應(yīng)該的,”端木睿笑道,“不過,你這派自謙之詞,倒也不用跟我說了吧,哈哈哈……”
“……”看來這老狐貍是不信我的話了,我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繼續(xù)喝我的茶。
“說來,大哥在外生活了那么多年,也是苦了他們了?!倍四绢M蝗婚_口道,嚇了我一跳。
“嗯,也是…聽說那可是貧苦之地?!蔽乙粫r不知他葫蘆里賣了什么藥,只能先順著他的意說下去,“若是我,我可受不住。”
“是啊,這些年,可真是苦了他了。”
“不過他尋得良人,倒也是塞翁失馬了……”我道,“自古藍顏易找,良人難尋……”
“堂妹這么說,可是想尋良人了?”
“……”怎么又繞到我身上來了,“說來大堂哥已有家室,我想二堂哥也是時候了吧……”看我怎么給你繞回去。
“……你這丫頭?!倍四绢R娢疫@么說,無奈地笑道,“巧舌如簧?!?/p>
“多謝二堂哥夸獎。”我笑著喝了口水。
“……”端木睿見我在這里賣傻,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卻并未多說什么。
我也不想多說什么,喝完茶,覺著有些累了,便起身,“二堂哥若無別的事,鈴蘭還是告辭吧……”
“既是如此,那我也不多留了,只是你這幾日還是要多加小心才是。”他見留不住我,便道。
“多謝二堂兄提醒。”我行了一禮,便離開了。
端木睿自是沒有多留我,送我出了院子。
一路上,我看著手中的盒子,陷入了沉思,我似乎應(yīng)該對這個珠串很熟悉,但是我剛來,不知道這手串有什么意義,也不知道這股熟悉感從何而來。
“表小姐好?!币粋€清脆的女聲入耳。
抬眼,便見趙婧茹站在我面前,身后跟著泉兒。
小說中曾記泉兒是老將軍夫人身邊貼身侍候幾十年的楊嬤嬤的孫女,也是老將軍夫人喜歡的侍女,現(xiàn)在跟在趙婧茹身后,可見老將軍夫人真心喜歡這個女主。
“大堂嫂好?!蔽倚辛艘欢Y。
“表小姐可是要回踏雪院?”趙婧茹看了一眼我身后,道。
將軍府從大廳開始有一條通向書房的主路,而在這其中有好幾條分支去往各個地方。
此時我和趙婧茹正在東西院的交匯處相遇。
“是?!蔽尹c點頭,不知道她想干什么,雖然很好奇她上午來找我所為何事,但是既然她不想說,那我也不多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既是如此,那我便不打擾了?!壁w婧茹笑著道。
不知道為什么,她明明笑得那么溫柔,但是我卻莫名的感受到了一絲寒意。
這難道就是女配和女主之間天生的敵意?
“嗯?!蔽乙膊恢撜f什么,只能點點頭,然后帶著琉璃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回到房間,我連忙讓琉璃給我拿來手爐。
這下雪天也太冷了。
“琉璃?!蔽铱粗谂莶璧牧鹆В溃澳阍趺纯催@個大少奶奶?”
琉璃是跟白鈴蘭一起長大的侍女,也是白鈴蘭最信任的侍女,幾乎去哪里都帶著她。
小說中有很多事都是白鈴蘭派遣琉璃去做的。
雖然這些事也有違背道德的,但是琉璃依舊照做了,她對其他人心狠手辣,但是對白鈴蘭是真的忠心。
“琉璃不知?!绷鹆с读艘幌?,然后繼續(xù)泡茶。
我靜靜地看著她,她的動作似乎有些僵硬,好像有什么心事。
“你午餐前要與我說什么?”
“或許是奴婢看錯了……”琉璃低頭道。
“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時跟我說?!蔽业?,拿出了端木睿給我的珠串。
孰料琉璃看到那個珠串,竟然被嚇得花容失色,顧不得灑了一桌的茶水,連忙跪下道:“小姐饒命,奴婢知道錯了,小姐饒命!”
“你何錯之有?”我看了看琉璃害怕的神情,又看了看手中的珠串,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奴婢早上收拾首飾的時候,發(fā)現(xiàn)放在木匣中的白玉手串不見了,本以為是沒有帶……”
“你的意思是這就是那個白玉手串?”
突然間,我感覺有些心慌,似乎遺忘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
“這并不是白玉手串,但是這上面那顆白玉珠子……奴婢看著很像……”琉璃面露苦色,“許是奴婢看錯了,許是沒有帶,可是……”
“可是什么?”我伸手扶起琉璃。
“可是那串手串是陛下賞賜之物,一直都是放在暗匣里,小姐每次出來都帶著……”
“那你去查看了嗎?”
“暗匣里的手串不見了……”
“如果說這手串一定會帶過來的話,那便一定是被人‘拿’走了。”我總覺得真相離我越來越近了,但是卻還是想不起來到底是什么事。
“奴婢也想過,可是將軍府的人……怎么可能呢……這可是在將軍府……”
“將軍府怎么了?”我笑著道,“琉璃,有件事你要知道,有陽光的地方就會有陰影。陽光越強,影子越黑暗?!?/p>
我將手串遞給琉璃,“你且把它放回暗匣中,此事先不要聲張,你也不要害怕,若是出了事,自有我擔(dān)著?!?/p>
“是?!绷鹆c點頭。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陰謀詭計在等著我。
待琉璃剛放好手串,便聽見門外急促的腳步聲。
“表小姐?!睏顙邒哌M了屋,行了一禮。
“怎么了?”我問道,悄悄將地上掉落的茶杯挪到腳下,用裙子遮起來,“楊嬤嬤請坐?!?/p>
琉璃連忙出來,將桌上的水漬擦干凈,給楊嬤嬤搬來一張凳子,并重新泡茶。
“大少奶奶跌倒了?!睏顙邒邼M臉焦急,沒有坐。
“跌倒了扶起來便是,楊嬤嬤何必那么慌張?”我喝了口水,讓琉璃給楊嬤嬤倒了一杯茶。
又不是什么嬌貴的大小姐,跌倒了就跌倒了,怎么搞的跟要沒了似的。
但是這個劇情好像有些熟悉啊……
“大少奶奶暈過去了,現(xiàn)下許大夫正看著?!睏顙邒邲]有入座,也沒有喝茶,只是道。
“跌倒了?還暈了過去?”真的那么嬌氣嗎?
“是?!睏顙邒唿c點頭。
“那我們便去看望一下大堂嫂吧?!蔽铱偢杏X這有些蹊蹺,按理說女主不應(yīng)該是這樣嬌貴的人才是,而且我內(nèi)心也有一種沖動驅(qū)使我去梨香院。
“大少奶奶在梨香院二樓?!睏顙邒叩溃艾F(xiàn)下外面下著雪,表小姐若是去可要多穿些。小的還要去告知夫人?!?/p>
“嬸嬸不在東院嗎?”
“夫人在膳房準備晚宴。”楊嬤嬤回完話便離開了。
“走吧琉璃?!蔽乙娏鹆帐昂昧?,便起身道。
琉璃見狀拿過披風(fēng),仔細系好衣帶。
出了門便見大雪紛飛,似梨花花瓣,所見之處皆披上銀裝,甚是好看。
將軍府東院跟西院不太一樣,分成好幾棟獨立的二層小樓,一樓一般是下人的住所,二樓才是主人家的地方;而西院只是一層連續(xù)的房屋。
我們來到二樓,便見端木睿斜靠在圍欄上,見我來了,連忙站直,卻也有些驚訝,“表妹怎么來了?”
“我聽說大堂嫂跌倒了,還暈了過去,所以來看看?!蔽铱戳艘谎劾锩?,見老將軍夫人坐在屋內(nèi),面色不是很好,一時不知該不該進去。
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我進去了要說什么呢?
此時我的心緊張的“砰砰”直跳。
“進去吧,我陪你。”端木睿見我有些緊張,便道,“許大夫在看著,還沒有結(jié)果。”
我聽到他的聲音,看著他冷靜的面容,不知怎的,立馬安下心來,便跟著他踏步進了屋內(nèi)。
“姑奶奶……”我朝老將軍夫人行了一禮,繼而又向坐在另一邊的將軍夫人行禮,“嬸嬸……”
老將軍夫人點點頭,看了我一眼,便朝里屋看去,滿臉焦急。
由于隔了一個屋簾,不太能看見里屋的狀況,大概能猜出端木昱守在趙婧茹身邊,許大夫在把脈。
正當我準備說什么的時候,許大夫從里屋走了出來。
“如何?”老將軍夫人問道。
“恭喜老將軍夫人,賀喜老將軍夫人,大少奶奶有喜了?!痹S大夫行了一禮,笑著道,“身體無大礙,但大少奶奶已有三月多的身孕?!?/p>
“真的嗎?”老將軍夫人立刻眉頭舒展,喜笑顏開。
“是,只是方才摔了一跤,胎氣有些不穩(wěn),我開副安胎藥便可。”許大夫道。
“好,好,好?!崩蠈④姺蛉诵χM了里屋。
將軍夫人給了許大夫一大錠銀子,并帶他書桌前寫安胎藥方。
我看了看里屋,又看了看站在身邊的端木睿,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既然奶奶那么開心,那我們便離開吧。”端木睿笑著道,“大喜之事,奶奶也無暇顧及我們,不如先行離開,等有時間再道喜?!?/p>
我想想有道理,便點點頭。
回去的路上我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但是又說不出來哪里怪怪的。
“說來也是奇怪?!倍四绢5穆曇粼诙呄肫?。
“嗯?”我抬頭疑惑地看著他。
“大嫂在回去的路上摔倒了,雖然暈了過去,但是不但沒事,反而還把出了喜脈。”端木睿笑著道,“你說這算不算是禍兮福所倚?”
摔倒……懷孕……
是了!
原著中曾寫,在白鈴蘭對男主一見鐘情后,自然對女主心生厭惡,在一次偶然的時候,和女主單獨相處時,扯斷了手上的珠串,導(dǎo)致女主摔倒,但是卻因此讓女主懷孕的事情公之于眾,這讓老將軍夫人更加喜愛女主,并因此冷落了女配。本是被人視作掌上明珠的女配,卻在女主來了之后備受冷落。處境大變的女配從此劍走偏鋒,策劃出了一系列傷害女主的事情。雖然這些事情都被女主一一化解,最終還是流產(chǎn),這也讓女主覺醒,開始反擊……
最后的最后,女配被人凌辱致死,尸體被永遠的埋在郊外的雪地之中。
想到這里,我只覺寒氣刺骨。
等一下。
方才琉璃說原本女配的白玉珠串不見了,那適才女主跌倒豈不是……
不對不對。
我是在未見女主之前便穿越過來的,若是扯手串,那也得是我來做,而今天一天我并未與女主單獨相處過,更別說扯什么手串了。
如果按照小說情節(jié),女主摔倒是因為女配扯手串,那我沒有做這些事,女主又是如何摔倒的?
雖然女主在來之前已經(jīng)知道自己懷孕了,但她也是打算時機成熟了再說,就算要說,也斷不會那么傻的自己摔倒。
可是女配的白玉手串確實不見了,而女主也確實摔倒了,這又怎么解釋呢?
等一下。
那個有白玉珠的手串,是端木睿給我的,難道……
我抬眼看向端木睿,細長的迷人的丹鳳眼在我看來卻是滿含陰暗,白凈的臉龐似乎更加妖媚,透露出無盡的危險氣息。
所謂一見鐘情,便是第一眼便喜愛上,也是只需一眼便能鐘愛上,對于端木睿這種心理變態(tài)來說,一切只需一眼便夠了。
是了,確實如此,對于眼前小說中第一危險份子、第一女主狂熱份子來說,短短幾眼,幾次相處便能夠讓他做出這種事情來。
如果是端木睿看上女主,那派人偷走女配的手串然后撒在女主回去的路上,促使她摔倒,從而引發(fā)女主與女配之間的矛盾,讓女配恨上女主,并順勢奪走男主,而自己則趁機而入,從而贏得女主芳心……
可是我之前聊天的時候觀察過他的表情,在提到女主時并沒有什么鐘愛的神情啊……
等一下,我眼前的可是一個在將軍府待了二十多年的東瀛皇子,區(qū)區(qū)隱忍、不露形跡對他來說何其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