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些什么。”我見他快哭了,有些心疼,反抱住他,“我何時說過要離開你了?又何時說過不要你了?”
“那你去找端木昱……”端木睿哽咽道,好像一個小孩子,抱得我更緊了,仿佛我下一秒便要離他而去了一般,“你還朝他笑……你還……唔……”
我輕輕地吻著他,將自己的心意包含在吻中,直到他徹底安下心來,不再吵鬧。
我知道他這是小時候被人拋棄、在將軍府受欺負(fù)慣了,沒有什么安全感,而且總是有些小題大做、患得患失,很害怕喜歡的東西再次離開他。
這就是為什么女主對他好一點(diǎn),他便恨不得把整顆心都給她,對她死心塌地。
若是現(xiàn)在我也對他好,那他是不是也會死心塌地的對我好?
雖然這么想有些自私,但是如果能阻止他和女主相愛,那我的結(jié)局是不是會有所改變?
“這下,你放心了?”我見端木睿不再鬧了,便停下來,朝他笑著道,見他點(diǎn)點(diǎn)頭,“現(xiàn)在可愿聽我解釋了?”
“嗯~”端木睿搖搖頭,“除非你再親我一下。”說著便閉上了眼睛,仿佛一個在撒嬌的孩子一般。
“……”
無奈,我又是一吻。
正當(dāng)我想說話時,端木睿伸手從背后抵著我,繼而又是一吻。
“好了。”我有些不耐煩了,這人還有完沒完了。
“嗯嗯。”端木睿抱著我,聲音悶沉沉的,“你說吧。”
于是我便把剛才在梨香院門口發(fā)生的事情與他說了一遍。
“端、木、昱!”端木睿抱著我的手緊了緊,“他敢傷你,我定不饒他!”
我看著端木睿憤怒的眼神,心里一暖。
自從那件事后,已經(jīng)很少有人能為我鳴不平了。
如今端木睿能為了我與端木昱反目,他對我的關(guān)懷令我動容。
只可惜,我終究是要離開的,就目前的劇情來看,將軍府一定不安全的,而且接下來還會有更加慘烈的事情發(fā)生。
現(xiàn)在還只是讓女主暈倒,接下來可是會更嚴(yán)重,牽扯的人也會更多。
所以我必須盡快離開這里,不能拖累他太多。
“沒事的,端木昱沒有他媳婦兒,他斗不過我。”我抱著端木睿輕輕道,“你只要好好陪在我身邊就好了。”
可不能放他出去亂斗啊,若是把將軍府?dāng)嚨秒u犬不定,那我離開將軍府豈不是難上加難?
“好,我聽你的。”端木睿看著我,溫柔的撫了撫我的頭發(fā),繼而又是一吻。
“你聽我的?你聽我的什么了?”我看著他的笑,想起在梨香院的事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是不是承諾我不會愛上趙婧茹?如今呢?你方才在梨香院看著她笑!還不理我!”
“這……我是有原因的。”端木睿笑著道,繼而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包裹,“你猜猜里面裝的是什么?”
我拿起包裹,掀開帕子,里面是一小片黑黑的東西,“這是什么?”
“這是藏紅花的花瓣。”端木睿蹭了蹭我的脖頸,軟軟道。
“藏紅花?”我一驚,“難道是……”
“這是我從昨天趙婧茹喝的安胎藥里找到的。”端木睿道,“昨晚你暈過去之后,我便讓山嵐去查看趙婧茹喝的藥渣,果然發(fā)現(xiàn)了這個。”
“可是都煮成這樣了,你有何證據(jù)這就是藏紅花的花瓣?”我看著那一片黑黑的東西,問道。
“今早我已經(jīng)找大夫確認(rèn)過了。”端木睿說著又是一吻,“確實是煮過的藏紅花瓣。”
“那你去梨香院就是為了說這個?”
“其實昨晚就確定的差不多了,山嵐曾在藥房做過幾個月的雜役,基本的藥材還是認(rèn)得出來的。”端木睿道,“昨晚也與趙婧茹簡單說了,今早確認(rèn)之后才去梨香院與他們說明的。”說著還吻了吻我,“再說,若是那時我再多看你一眼,我就要跟著你回踏雪院了。”
“原來是這樣。”我點(diǎn)點(diǎn)頭,恍然大悟。
所以趙婧茹才沒有戳穿我的謊言,還跟著我們一起對老將軍夫人撒謊。
“現(xiàn)在在安胎藥里發(fā)現(xiàn)了藏紅花,難道有人要害趙婧茹?”我問道。
“我想這種情況可能是沒有的。”端木睿搖搖頭,“因為其他藥包里沒有發(fā)現(xiàn)藏紅花,或許是伙計裝藥的時候不小心掉進(jìn)去的。”
“原來是湊巧……”我點(diǎn)點(diǎn)頭。
此事牽扯重大,如果真的怪糾下來,那許大夫、抓藥的藥童、熬藥的伙計、端藥的侍女都逃不了關(guān)系。
趙婧茹和端木昱方回將軍府,還沒有穩(wěn)定下來,若是這個時候鬧,那肯定不會有什么好結(jié)果。
若是再傳出去什么無理取鬧的壞名聲,那別說是將軍府了,就是他倆打拼到現(xiàn)在的酒樓事業(yè),都會受到影響。
“現(xiàn)在你可相信了?”端木睿笑著道。
“相信什么?”
“相信我對趙婧茹沒意思。”
“那你對她笑那么開心。”
“我那是在笑你。”
“笑我做什么?”
“笑你氣呼呼的多可愛。”端木睿笑著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哪里生氣了?我哪里吃醋了?”我撇了撇嘴,“是你自己說話不算話……”
“我從未對任何人動過心,只有你是例外。”端木睿笑著看著我,眼里滿是柔情,就像端木昱看趙婧茹那樣。
我看著他深情的眼睛,我一時有些動容,眼前的人是否真的能成為與我共守一生的人呢?
“你最好是這樣。”若他真的愛上趙婧茹,那我的未來將慘不忍睹,為了我平安的度過這一生,不管我是否對他有意,我都要配合他。
更何況……
他難過憂傷的眼神真的令我心酸難受。
若是我真的能解救他,那或許對大家都好。
況且,他對我的這份愛意似乎不是假的。
而我,若是不回應(yīng)他,那他得多傷心啊……
我輕輕地抱著他,“我且問你,那日你說的話是否為真?”
“我對你說的所有的話都是認(rèn)真的。”他靜靜地看著我,眼里滿是篤定。
“我說的是……”
“君生我便生,君亡我亦亡。”一字一句,滿含柔情。
我看著他深邃的眼睛,只覺心柔柔的。
“你可要記得你說過的話。”
“此生不忘。”
我聽著端木睿的話,心軟了不少。
我趴在他懷里,感受著他的心跳和溫暖,這是讓我無比心安的懷抱。
“若是一輩子就這樣該多好……”我喃喃道。
“我答應(yīng)你,我們會一輩子都這樣的……”端木睿吻了吻我,將我抱得更緊了。
“我且給你一次機(jī)會,若你敢負(fù)我,哪怕一次,我絕不原宥。”
“此生此世、生生世世,我定不負(fù)你……”
一時周圍寂靜無聲。
但我的心卻無比安穩(wěn),因為我知道,抱著我的這個人能陪著我、護(hù)著我。
或許吧……
正當(dāng)我安穩(wěn)的趴在端木睿懷里時,突然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
許是琉璃他們回來了。
我連忙推開端木睿,起身站好。
下一刻,琉璃便拎著食盒進(jìn)來了,“小姐,我們拿了一些姜湯來。”
“嗯,嗯。”我點(diǎn)點(diǎn)頭,坐到桌前。
不知為何,我總有一種對不起琉璃的感覺。
總感覺我好像背叛了她。
可是,如果琉璃知道她家小姐也有喜歡的人,那她也會開心的吧……
不過我并沒有太多時間去顧慮琉璃。
我喝完姜湯,只覺有些累。
但是見端木睿沒有要走的意思,便道,“姜湯你也喝了,你可以走了吧。”
“你這是要趕我走?”
“是。”
端木睿一噎,顯然沒想到我會這么說,轉(zhuǎn)而笑道:“你確定要趕我走?你可別忘了方才……”
“你若是敢說出去,我便即刻回宰相府。”我冷聲道,“你知道我有這個能力。”
我受夠了被人要挾擺布。
端木睿挑了挑眉,看著我,玩味的笑了一會兒,終是沒有說出來。
但,也沒有離開。
我沒有多說話,也不想去看端木睿,轉(zhuǎn)眼見琉璃正看著我,便道,“琉璃,你去泡茶吧,我想喝茶。”
“是。”琉璃去準(zhǔn)備泡茶的東西。
“山嵐,你把貴妃椅和火爐搬到窗邊。”我想看看院子里的雪景,但是又怕冷。
山嵐看了一眼端木睿,見他點(diǎn)點(diǎn)頭,便把椅子搬了過去。
琉璃見狀連忙把毛毯鋪到貴妃椅上,又給我拿了一個暖手爐。
我安心的躺在貴妃椅上,看著窗外的雪景。
院中白雪皚皚,在太陽的照射下,顯得更加白凈,令人安心。
我看著看著,只覺有些累了,便淺睡過去了。
夢中,我隱約看見一棵樹,樹上開滿了花,潔白如玉。
樹下,有一個人身著紫衫,靜靜地站著,仿佛在等著我。
我朝前走去,熟料他卻離我越來越遠(yuǎn)……
不知為何,我感覺若是現(xiàn)在不追上這個人,那就一輩子都追不上了……
我拼命地跑,拼命的跑。
可是,終究只能看他漸漸消失在白茫茫之中……
“阿蘭,你要好好的……”
姐姐,是你嗎?
“姐姐!”我猛然驚醒,卻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在踏雪院。
一時有些悵惘。
“姐姐?”端木睿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你怎么還沒走?”我瞥了他一眼,沒有回他的話,只是覺著心跳得極快,似乎是方才做的夢的緣故。
“我想陪著你。”端木睿笑著道,“話說,你剛才叫的姐姐,是誰?你有一個姐姐?”
“與你有何干系?”我沒好氣地回道,只覺有些口渴,轉(zhuǎn)而對琉璃道:“琉璃,快給我一杯水。”
“是。”琉璃連忙給我倒了一杯茶,“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夢了?”琉璃見我面色有些不好,掏出手帕給我擦了擦。
我這才發(fā)現(xiàn)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你怎么了?”端木睿也連忙湊了過來。
“!”此時我才發(fā)現(xiàn)他竟然坐在我身邊,“你怎么離我那么近?”
“我一直在陪著你。”端木睿笑著道,從琉璃手中拿過手帕,仔細(xì)為我擦汗。
琉璃見狀沒有多說什么,轉(zhuǎn)身去拿了一些蜜餞干果。
我喝了口水,又拿了一粒梅子干,正準(zhǔn)備吃,熟料卻被端木睿給截胡了。
“你、你做什么?”我看了一眼琉璃,卻發(fā)現(xiàn)她并沒有什么特別的表示。
難道她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
難道以前白鈴蘭和端木睿關(guān)系真這么好?
可是不對啊,之前端木睿不是說白鈴蘭經(jīng)常欺負(fù)他嗎?
難道說,那欺負(fù)不是欺負(fù),而是那種欺負(fù)?
不對不對,我怎么越想越歪……
這幾日跟端木睿待久了,整個人都不好了。
端木睿方才跟我那么親近,琉璃都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這不符合古代的設(shè)定。
或許是覺得我待在將軍府,有個人陪也是極好的,所以并沒有對端木睿的行為感到反常吧。
“你這怎么了?”端木睿問道,“這才過了一會兒,你怎么就睡著了?還被驚醒了?”
“我不知道。”我收回思緒,“只是覺著有些累,然后便淺睡過去了。”
“你好像沒有做什么啊……”端木睿奇怪的看著我。
“是啊,我明明沒做什么,可是就是覺著有些累……”我嚼著端木睿遞過來的梅子,喃喃道,“可是就是覺著有些累……”
“小心!”
端木睿一聲大喊,嚇得我清醒了幾分,轉(zhuǎn)而看見他捧著一個茶杯,而我的手里卻空空如也。
“怎么了?”我問道。
“你方才又差點(diǎn)睡著了。”端木睿道,滿臉的關(guān)切,“你到底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我有些茫然的搖搖頭。
“你別睡了。”端木睿將水杯遞給琉璃,轉(zhuǎn)而伸手扶我起來,“你起來,我陪你出去走走。”
“可是我不想出去。”感受到端木睿淺淺的溫度,我只覺心安了不少,輕輕合上眼睛,“你且陪我睡一會兒,我真的好累啊。”
“你、你還會醒過來的對吧……”
“你在說什么胡話,我只是睡覺,又不是死了。”我輕聲道,“你再過來些,這個椅子我睡著有些不舒服……”
“要不要去床上躺著?”端木睿輕輕地抱住我。
“不要……”我搖搖頭,“我想伴著窗外的景色睡覺,況且我只是小瞇一會兒,不會睡太久的……”
“你會醒過來的,對嗎?”端木睿吻了吻我,聲音里滿是擔(dān)憂。
“我會醒過來的……”
“你答應(yīng)我……”
“我答應(yīng)你……”我也不知我說的話端木睿聽到了沒,只是后來越來越累,累到再多一個字也不想說。
……
我不知閉眼睡了多久,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臥室的床上。
不是將軍府的臥室,而是我原本的自己的臥室。
我有些開心,自己終于回到原本的世界了,可是轉(zhuǎn)而又有些難受……
仿佛睡了很久,將軍府的事情仿佛是一場夢。
如今夢醒了過來,我還是那個大千世界普普通通的一個人。
還是那個孤零零的一個人……
難道將軍府的一切都是夢?
端木睿、琉璃,難道那些人都是我夢中的人?
他們給予我的關(guān)心和愛護(hù),難道都是夢中的?
難道一切都是假的?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我只覺有些累。
繼而一股落寞感襲上心來。
我看了看手機(jī),時間顯示我只睡了一個小時。
在將軍府那么久,我只睡了一個小時?
可是,為什么那種感覺都那么真實?
在將軍府發(fā)生的一切究竟是不是夢呢?
我只覺頭疼的更厲害了。
我抬眼看了看四周,這確定是我的房間沒錯。
我又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確實有些疼……
果然那些是我的一場夢。
而現(xiàn)在,夢已醒,我不再是白鈴蘭。
我又變回了我……
可是,為什么我那么難受呢……
如果在將軍府的一切都是夢,那這個世界上真的就沒有愛我的人了嗎……
痛苦……
令我難以呼吸……
悲傷……
讓我無法生存……
原來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沒有活下去的勇氣。
而是沒有一個愛我的人。
我看著手機(jī)中的一張張照片,看著照片里那些笑靨的面容。
姐姐,我想跟你一起走……
姐姐,你帶我走,好嗎……
我倒在床上,漸漸地睡了過去……
我本以為,我可以在睡夢中再回到將軍府,回到那個即使冷冰冰,卻依舊有愛我的人的地方。
可是沒有……
將我吵醒的,是一串手機(jī)鈴聲。
“喂?”
“喂?阿蘭?阿蘭你醒了嗎?”熟悉的聲音傳來。
是婠婠。
“婠婠?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婠婠有些疑問道,“我們不是約好了今天去游樂園的嗎?”
“啊?”我有些疑惑。
有這件事嗎?
“啊什么啊?”婠婠道,“不是你說的來游樂園嗎?我現(xiàn)在在車上,一會兒就到你家了,你快起來準(zhǔn)備一下。”
“哦,哦,好。”我點(diǎn)點(diǎn)頭,起身。
雖然還是感覺有些頭暈,但是既然是婠婠的相約,那還是要起來的。
我搖搖晃晃的來到我衛(wèi)生間進(jìn)行洗漱,想著一會兒要穿的衣服。
等一下。
我看著鏡子里的人,愣住了。
這個人好像有些陌生,但是又很熟悉……
等一下,眼前這個人。
不是白鈴蘭嗎?!
鏡中人是白鈴蘭!
那我自己難道還是白鈴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