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婧妍沒想到殷紅話鋒一轉，說到了自己身上。她探頭看殷紅，眼睛里寫滿了好奇，其實她的女朋友并不算多，因為平時不是在病人家里給人家看病，就是回家陪爹，自己的事情她總是想得很少。她也并不怎么追求朋友，她總覺得好的朋友是要靠緣分遇見的，而不是強求得來的，所以她不會刻意為之，而只是默默做好自己的事情。

“你是醫者，我們是黑幫，黑幫殺人，醫者救人，所以你是好人，我們是壞人。”殷紅覺得自己在面對著婧妍的時候，總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不知道是因為婧妍太過美好，還是她對自己沒有自信。雖然她不覺得自己和游晏在做不正當的生意，但黑幫中的風氣一貫如此，游晏想出淤泥而不染，但始終沒人能夠總是置身事外的。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呢？殷紅默默地看了一眼婧妍，她忽然開口道：“其實我們堂主真的還挺好的。”

婧妍沒有反應過來殷紅說這話的意思，又或者說剛剛那幾句話她還沒有完全吸收完呢。

她思索了一下，非常認真地看著殷紅道：“你不要這樣說自己，你還記不記得，我剛來天鷹堂的第一天，我說你們作奸犯科，無惡不作，你當時是怎么回我的？你說你們做的都是正當生意。既然都是正當生意，又何來‘壞人’一說呢？”婧妍從不覺得自己是醫者就比別人高出一個頭，她只不過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職業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只要是正當的路數，憑著自己的雙手清清白白地賺錢，就都很好。

看殷紅的眼神似有觸動，她接下來又說：“至于你說的他很好，這個我不清楚，也不是我該想的。”婧妍選擇了逃避面對游晏對自己的感情，她能夠感受得到，游晏對她的態度也有變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終究是靠相處。游晏待自己不錯，這是事實，可是她已經訂婚了，她有未婚夫，是展成，況且展成為了救自己，已經冒過好幾次險了，所以她不能對不起他。

殷紅正想開口說些什么，“手術中”的紅燈終于熄滅了，醫生也從里面走出來，朝她和婧妍的方向來了。婧妍忙站起身，迎上去問游晏的情況。“醫生，他怎么樣了？”殷紅則跟在一旁，她知道現在是婧妍的主場，她不必說話也什么都不必做，只要在一旁站著聽就行了。

“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了，沒有大礙了，幸虧你輸血給他。你們進去看看他吧。”醫生很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婧妍，婧妍卻沒有注意到，因為她現在滿腦子都是病房里剛剛接受完手術的人，她要趕緊進去看看他。

“謝謝您，醫生。”殷紅走上前去，對醫生表示感謝。

“這是我該做的，要謝就謝柳小姐吧。”醫生露出坦蕩的笑容來，他看了一眼婧妍急切跑進去的背影，道，“看來他們夫妻倆的感情很好喔，和我和我妻子差不多，我生病住院的時候她也是這么緊張我的。”

醫生說完這句話便離開了，剩下殷紅一個人在長長的走廊里，她看著病房的門若有所思，如果真是像醫生說的那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