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想這事兒的時候,就有人進來通報,說他們的生意又被黑虎堂的人從碼頭攔下來了,游晏“騰”地一下站起身來,他簡直現在就想廢了司徒江南!
他正欲發作,婧妍突然出現在門口。
“你要出門嗎?”婧妍臉上掛著幾乎可以稱得上是純真的笑容。游晏已經好多年沒看過有人有這樣的笑容。
她的心,太干凈了。不摻一絲雜質的那種干凈和純粹,還有單純。他想,如果婧妍身上真有什么打動他,那一定就是她的心吧。干凈而純粹。
就在那一瞬間,殷紅感覺到,游晏身上那股令人害怕的氣焰,突然就消失了,似乎這是婧妍的特異功能,她其實也沒干什么,只不過寥寥一句問話,但就是有這樣的能量。
殷紅有些看呆了,平時,或者說是婧妍沒來之前,她,還有天鷹堂的一眾兄弟們,最害怕的就是游晏身上的這種氣質,每次一出現的時候,他們都覺得心里發顫,但又沒人有辦法勸說他,或者說是沒有人敢做這件事,害怕還來不及,只有逃之夭夭,殷紅也不例外,她也很害怕他這種樣子。
但是婧妍似乎可以四兩撥千斤,毫不費力的樣子。
殷紅忍不住多看了這個女孩子幾眼,她既是木三叔的女兒,那么和自己也算是沾親帶故。如果木三叔沒有離開天鷹堂,她們說不定也會有一起長大的緣分呢。不過也說不好,如果木三叔不走,游文昌可能也就不會成為天鷹堂的堂主,如果他不是堂主的話,那他還會收養游晏嗎?如果不的話,那她可能也就更加不會出現在天鷹堂了。
還真是千絲萬縷的聯系呢。殷紅一邊在腦子里想,一邊看著婧妍和游晏的對話。既然老板還沒趕自己走,自己就不妨在這里吃吃瓜哈哈。
“嗯,你有事?”游晏點點頭,他自己也感覺自己好像一下子冷靜下來了。看世界都清楚了好多,眼睛也不模糊了,他最近時常感覺憤怒讓他失去了冷靜和睿智的頭腦,而他很不喜歡這樣的自己,或者說是很厭惡的。
“你說的木三叔,是我爹嗎?”剛剛婧妍本來想進來找他聊一聊,問問他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什么時候能離開,還有她爹去了哪里,這些都是她現在最關心的問題,但沒成想,在門口就聽到了他和殷紅的對話,也聽到了殷紅對他們之間感情的推測。
婧妍一開始聽得有些覺得莫名其妙,他和游晏才認識,就連名字,也都是剛剛才知道的,怎么就會和愛情、和喜歡扯上關系呢?況且,她有未婚夫啊。不過心里的好奇促使她在門口停下腳步,仔細去聽他們的對話,既沒有直接闖進去打斷他們,也沒有直接走開。
這就和給病人看病一樣,要望聞問切,要先觀察,而不是用自己的想法直接插一腳,這么多年的行醫,已經教會了她這個關鍵的內容。
游晏沒想到婧妍竟然就在門外,全部聽到了。游晏張了張嘴,有些語塞,話已經說出去,而且全部被婧妍聽到了,現在解釋恐怕也是沒什么必要的了。
“他們為什么抓我爹?是不是因為那個什么寶藏?”婧妍推測,自己在這里,而爹不在,大概率爹就是被那個什么黑虎堂抓走了,那個什么司徒江南。這個人,是誰?怎么從來沒聽爹提起過?婧妍覺得自己的前十幾年人生,似乎都是生活在被保護的真空里,她的眼睛里和心里,都只有病人,而不需要有其他的,所以她就過得很幸福,也很單純,但是既然她現在突然被卷進了這些事情里面,她也要接受這個部分,說不定自己是走出迷宮的鑰匙,解開一切的關鍵。爹為什么把自己托付給游晏,讓他帶自己來天鷹堂?一定是為了保護她。那么她對這件事一定有價值,爹應該是怕黑虎堂的人把自己抓走,而被折磨吧。這是當爹的心理,婧妍一直都很明白。
“婧妍,你聽我說,你不用管這些事,你只要老老實實地待在這里就行。別給我惹事。”游晏很難控制自己的語氣,他只是不想再去處理更多麻煩,一個黑虎堂,還有整個天鷹堂的生計,已經讓他身心俱疲了。
“不,我有權利知道這些事。如果是因為我和我爹,給你、給這里帶來了麻煩,那我想我有責任幫助你。我們可以一起。”婧妍的目光特別堅定,就像機關槍一樣掃射過游晏的眼睛,游晏覺得自己的周身、還有心,似乎被什么攫住了。
他定定地看著婧妍,眼神很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