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記得在哪本書上看到過,真正喜歡一個人時,看到他時是會想哭的。這輩子唯一讓她哭的就是她的初戀男友,在時隔很久的重逢之后,她哭了,她也不知道是為什么,她平時是個淚腺非常不發達的人,那天就是毫無預兆的哭了,但那段時間她的境遇很不好,做著不喜歡的工作,周圍全是她不喜歡的人,一部分的眼淚是為她自己而流的。而現在她為什么想要哭呢?她過著人上人的生活,根本不需要憂慮(假的)
“帝上,帝上…”喜云悄悄遞來一塊手帕,將言錦的情緒打斷,她也很不能理解,為什么每次言錦見到或聽到秦焚將軍時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變得特別脆弱。“你們沒事就好,你們有休息嗎?”言錦一邊擦眼淚一邊問道,跟秦焚一起回來的幾個男將士都低下頭,他們不敢直視言錦的臉,只有秦焚一如既往直勾勾的盯著她看。
“昨晚在驛館休息過了,帝上,司馬宗及副隊長魯昌等四人已經被抓到了天牢內,胡圖的軍隊已經被微臣清理過,由于路途遙遠不便帶回來審問,留下亦是禍害,所以臣擅自做主處置了二百余人。”
處置?就是殺了的意思吧,真狠吶,言錦縮了縮脖子,要是那天刺殺她的是秦焚,她肯定活不到現在了。這人亦是英雄也是魔鬼,“胡圖的百姓們呢,有怨言嗎?”
“現在胡圖的軍隊群龍無首,臣讓李元娥暫替馬上飛的職務,李元娥祖上就是胡圖的,李家在那一帶頗有名望,所以百姓沒有不滿。”
“是女人嗎?”“…是。”秦焚看了言錦一眼(帶有寒意),就那一眼讓言錦心里咯噔一下,沒別的,就是很嚇人,她無法想象萬一秦焚成為她的敵人該怎么辦,因為這人現在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秦焚:誰說的?
“你選的人朕自然放心。”
“那帝上打算怎么處置司馬宗?”
“帶他上來吧,朕想先見見他。”
關于該怎么處置司馬宗,朝中已經有不少人給她建議,包括但不限于跟司馬宗勾結的人,言錦現在對司馬宗十分感興趣,據她聽到的,那人簡直是個天才,十年前以科舉文試第一的成績拿下文狀元,不過沒有做官,而是選擇去當了軍師,在去胡圖駐守之前,他也曾讓馬上飛在不少戰役中取得巨大的成功。聽說馬上飛去駐守胡圖是自己要求的,像他這樣的人怎么可能甘心去守一個鳥不拉屎的邊界之地呢,言錦懷疑他早就做好了謀算,去胡圖只是計劃中的一步而已,只是秦焚打亂了他的計劃。
當司馬宗被抬上來時,言錦腦子所有劍拔弩張的對峙都幻滅,因為她看見的是一個只剩半條命的虛弱男人。“天吶,你們是晝夜不停飛奔回來的嗎?為什么他的腳下都在流血,手腕上也有勒痕…”“是。”
秦焚挑了挑眉頭,仿佛在說不然呢。她沒有正面回答她虐待司馬宗的事,她是殘酷,但她不傻,她看出言錦明顯不大高興了。
“唉,我都看不下去了。”言錦扶額,走到桌邊將自己的茶杯拿過來給司馬宗喝,這個人嘴唇干到都快掉下來了。她這么做不是為了感化這個天才好使他站到自己這邊,而是純粹見不得別人受折磨,這就是為什么她討厭戰爭,戰爭會讓拿刀的人變得越來越冷酷,越來越麻木,越來越殘忍,而她這樣的人永遠也對別人下不去手,她只能成為受害者。“現在好點了嗎?”
“呸。”司馬宗還朝她啐了口茶葉,竭力維持高傲的表情。言錦啞然失笑,她心想她小時候跟爸媽吵架后大概就是這副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