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站住。”
見宮人端著吃的來,時忠立馬從兜里拿出小勺子朝門口跑去,嘗了一口乳白色的粥,瞬間蹙眉,“皇上要吃的是雞茸粥,這怎么是魚粥,皇上不愛吃魚。還有,這是什么?”時忠打開另一個蓋,立面是用青菜擺成的花,擺盤倒是很精致,但是,“喂喂,這也太簡陋了吧。”
“時忠,把飯端進來。”洪帝及時阻止了發脾氣的時忠,待他進來后對他嘆了口氣,“以后不要跟他們爭執。”
“可是皇上你最不喜歡吃魚了,這是全宮上下都知道的事啊,簡直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四個字出口后時忠捂了捂嘴,洪帝眼神中反而出現一絲欣慰,這證明他知道現在的狀況。他最怕的就是時忠還搞不清現在的狀況,覺得他還是大權在握的帝王。
“吃什么無所謂,朕現在只有你了,朕不希望你受到迫害,明白嗎?”
“唉,奴才明白。”真的沒有任何辦法嗎,真的就…時忠面露不甘,明明半年前還好好的,怎么就,一個帝王就突然淪為了階下囚,他一直忍住好奇心,盡量不去問這個問題,但是,現在他忍不住了,他必須要說出來,哪怕死也死的甘心,
“皇上,你就沒有任何辦法嗎?就沒有任何解決問題的辦法嗎?您都當了近四十年的皇帝了。”
“唉。”
洪帝從時忠語氣中聽出絲絲埋怨,確實,所有人都以為當皇帝就是至高無上,大權在握,呼風喚雨的像神一樣的人,只有自己坐在這個位置才知道,從登基的第一天起,就像進了盤絲洞,被無數條絲纏繞著,只要動一動就是牽一發而動全身,能動的幅度就只有老人家蹣跚走步的幅度,根本動不了。他想念那個女人,只有那個女人能懂得他的辛酸,可是她已經不在了。
因為傷感,年邁的洪帝臉上出現虛弱的圖案,讓時忠大為震驚,他接受不了洪帝變成這樣,于是趕忙說,“奴才不是那個意思,皇上恕罪!再說皇上不是已經給月國女帝寫信了嗎,女帝應該很快就能來幫咱們的吧。”
那只是天真的愿景,洪帝無奈搖搖頭,現在一切都已經無力回天。
除非…
“咳咳,剛才那份膳食送錯了,御膳房派奴才來重新送一份。”
“哼,還算你們有良心,不然…”
時忠在接過盤子的時候愣了一下,是他的錯覺嗎,為什么他覺得這個送餐的人如此…英俊不凡呢?不單單是臉,而是那張臉上透露出來的氣度,就像那些朝堂上的大臣似的,給人一種養尊處優的感覺。
“時忠,怎么拿這么久?”
“就來了,皇上。”
按照老規矩,時忠給飯菜驗了毒,自己先嘗了一口,確認無誤后才給洪帝吃,不過剛才那人給他的沖擊始終揮散不去,于是他問,“皇上,你有見過御膳房一個長相十分…不凡的人嗎?”
“那不是御膳房的人。”洪帝的嘴里還在蠕動著,拿起帕子擦了擦嘴,結果下一秒激動的時忠就把他覺得美味的飯菜打翻在地,“我就知道!皇上您趕緊吐出來。”
“你把朕的晚餐打翻了。”
“皇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噓~”洪帝把手放到嘴邊,他知道現在隨時有人監視著他們,而時忠這個大嘴巴又非常難以保守秘密,“朕只能說,在黑暗中,或許還有一絲光亮。”
剛才那人是宮暉,他認識的,事實上宮暉就是他看著長大的。據他所知宮暉在前幾年到了月國,在月國朝廷做事。至于為什么現在出現在這兒,原因自然是不言而喻。
宮暉擔心他的安危,大約在一個多月之前就向言錦請命,希望來月國打探情況。前半句是洪帝以為,后半句是實情,的確是宮暉主動要求前來洪國,他也的確關心洪帝,不過他現在是月國的大臣,心究竟向著哪邊,只有他自己知道(月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