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言錦看到一疊不同尋常的折子被放到一邊,竟然是黑色的,而且摸上去的時候,竟然還感到了一股刺骨的寒冷。“帝上,那是…從蘇云關來的折子。”
“哦…”言錦的聲音顫抖了,現在光是聽見蘇云關三個字她都會出現應激反應,她必須承認,她喜歡那個女人,那個女人身上有很多她沒有的品質,在那之前她一直以為她喜歡的是跟自己性格類似的人,她討厭溝通,她的工作就是溝通,所以在回家之后她希望面對的是一個不用溝通就能互相理解的人。認識秦焚之后她才知道,原來人還是會喜歡跟自己完全相反的人。
“帝上,帝后來了。”
她看不了的奏章,正好司卿可以替她看。司卿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從來不說任何人的壞話,但是看完后面色凝重,并直接叫人燒了它們。
“很嚴重嗎?”“不,只是氣話罷了。”“是氣話也是實話,我能理解他們,他們說什么都不過分。他們是不是叫我殺了司馬徵?”
司卿面色猶疑,好像比這更嚴重。言錦想了想,“莫不是…他們希望我退位?”
答對了。
“帝上無需擔心。”
“怎么無需擔心,你讓我怎么無需擔心。”
言錦用力的撓著頭,直到感到指尖有些濕潤,把一種痛苦轉換成另一種痛苦,最終結果多半是兩種痛苦一起上場。那些殺人如麻的人現在恨她,而且不是一個,是一百萬個,她會被五馬分尸而死的。
“我跟你說實話吧,司卿,我根本不是當帝王的料,我不是。”她承受不了這種壓力。她現在快瘋了。等言錦回過神來的時候,正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抱著,準確的來說溫度是冰冷的,剛好能抵消她心里那焦躁的火苗,
“臣會永遠陪在帝上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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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去勸勸吧,帝上最近食不知味郁郁寡歡,整夜整夜的不睡覺,看折子從晚上到天亮,奴婢勸不動帝上,公子有辦法勸勸嗎?”
“我有什么辦法。”丹輪正在修補著扇子,他的扇子從來不許別人碰,“心病還需心藥醫,除非讓秦焚起死回生,否則帝上是不會好起來的。”
“公子有讓秦將軍起死回生的辦法嗎?”
“……”他是在嘲諷。顯然喜云已經走投無路計無可施了,把任何辦法都當作救命良藥就像得重病之后家人去求神拜佛似的,也許真有用呢,誰也說不準,只要抱有敬畏之心,一切皆有可能。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丹輪對秦焚沒有特別的情愫,所以看待這件事的方式要比言錦冷靜的多,“我想想,帝上失去了一個蓋世無雙的將軍,我想如果誰能填補上這個空缺,會讓帝上心里好受點吧。”
“公子說的有道理!可是大部分有才能的將士都在蘇云關,而她們…”
“我明白,我的意思是,重新找個,跟蘇云關無關的,跟司馬徵也無關的。你能想到這樣的人嗎?”
“奴婢暫時想不到,或許陳大人知道,自從秦將軍去世之后,是他接手的那支還在管理的軍隊。”
“在新人里找到能比肩秦焚的人的可能性不大。”
不是不大,是幾乎為零。別說比肩秦焚了,要當一個合格的將軍,就必須要有大量實戰經驗,強大的心理素質。這玩意兒紙上談兵可不行,像光靠紙上談兵就能打勝仗的人不是沒有,但那萬分之一都不…丹輪突然想起一人來。
“我記得司馬宗還在牢里關著?”
司馬宗那人,上知天文下曉地理,除了命不好之外,其余幾乎所有正確答案他都知道,而命不好的原因只因為他選錯了邊。要是一開始他就老老實實在朝廷當個官,現在不僅生活幸福肯定早已家財萬貫,左相的位置是他的也說不定。人和人的命數是相克的,在遇見秦焚之前,他沒有任何敗績。
“她、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當丹輪把秦焚已死的消息告訴司馬宗時,蓬頭垢面的他癲狂的笑了起來,聲音聽不出半分喜悅,只是身體機能自動發出的聲音,他理應大笑,秦焚把他拴在馬上一路拖行直至他脫了一層皮,那個可惡的女人,是他在獄中堅持活下去的原因,他希望自己有天出獄后能親手折磨秦焚,折磨得她生不如死……沒想到,秦焚已經荒謬的死了。
“帝上真是好謀算,先是洪后,再是左相,現在又是秦焚。”
“這些都不是她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