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四年七月十三日,火傘高張。
建明鎮民族客車站外,一對老夫婦和一位推著嬰兒車的女士躲在樹蔭下苦苦等著,嬰兒車里是一個九個月大的孩子,女人打著傘,老夫婦時不時地逗一逗車里的孩子。
終于,老頭在這百米開外的地方看見了寥寥幾個人的客車站里出現一抹亮麗的綠。老頭高興地站了起來,大喊道:“是文兒,文兒回來了!”
幾個人興沖沖地趕了過去。
慢慢地,那一抹綠從客車站里脫離了從來,兩只手里還拎著兩大袋行李。陽光斜照在他的臉上,軍帽下可見半張棱角分明、被曬得黑不溜秋的臉,明暗間的線條斬出他那又粗又黑的眉毛末端,他的皮膚也被曬得黝黑,身高近一米八,身材也保持得很好,瘦壯瘦壯的,站的比電線桿都直,整個人看起來意氣風發。
他走到四人面前,原地丟下手里的兩袋包袱,身體一正,站直了,朝他們行了個敬禮,喊道:“人民解放軍第九百九十九軍四連孟文向你們報道。”
說完,他把手放了下來,父親則把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
“終于……媽終于等到你回來了啊!”孟文的母親向前伸出雙手扶著孟文的兩邊的臂膀,喜極而泣了。
孟文輕輕地抱住母親,又抱了抱父親,最后轉向妻子范松妍,拉住她的手,親了她的臉頰,說:“松妍,我一直都好想你……”流露了一番深情后,他蹲下抱起了車里的寶寶,說道:“你都已經這么大了,有沒有想爸爸啊?”
見到從未見過的爸爸,那寶寶就啼哭了起來,四個人著急地哄好了,一家人你一句我一句有說有笑地回了家。
“呦!文兒回來了,大伙快看啊是孟家的孟文回來了!”回到家樓下,鄰居鄭阿姨喊道。
一伙人正議論紛紛,劉奶奶循聲而來,撥開人群,來到孟文的面前,說道:“讓奶奶看看,這么久不見,都長成帥小伙了。你穿著這身衣服,在部隊里服役,你是英雄。”
“奶奶,您這話說的過了,他們那些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的才是英雄,我這個毛頭小子還不敢當。”
“話可不能這么說,你們都是守衛祖國的人,都是我們的英雄。”
劉奶奶說的頭頭是道,孟文不好再爭論下去,便順著她老人家:“您說的是。”
……
回到家,孟文開始收拾東西,父親過來跟他搭話:“文,這幾年你在部隊過得還好嗎?在那邊有沒有朋友啊?有時候會不會覺得無聊、想家啊?”
“過得挺好的。”
“那你現在要是沒退伍,在部隊里是什么職位啊?”
“下士了。”
“那你最開始的打算是繼續留在部隊還是回來啊?”
“都行吧,只是留在部隊可能習慣一點。”
“那這樣的話,回來要好一點,畢竟一家人就應該在一起,你待久了也會重新習慣的。”
他看到了孟文袋子里的一本小本子,拿了起來問道:“這是什么啊?”
“哦,那個是護照,用來出國的,之前去國外參加軍運會辦的。”
父親又看到了袋子里的幾束紅,便拿了出來,原來是幾張獎旗和一些勛章:二等功、二等功、三等功、標兵……看到這些,他的臉上充滿了笑容。
“有出息了,拿了這么多獎。”
“這算什么?你難道沒看到那些厲害的將軍胸口前都是勛章嗎?那才算厲害。”
“好了好了,不打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