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家沒錢了,我配不上你。”龍欣雅喪著臉對程啟濤說。
“別這么說,學姐,你在我心里一直是最完美的,你沒錢了,我完全可以養你。”
龍欣雅嘆了口氣,說:“你以后就不會這么想了,而且我得了腎衰竭,活不久了。”
“沒關系,我可以出錢為你治病,你只要好好活著就行了。”
(“沒關系的,我有錢啊,我可以幫你出錢治病,我覺得只要能和學姐你在一起就行了,哪怕我只是個備胎。”)
“這病治不好的,我從十歲就開始做血液透析,做血液透析最多也就多活個二三十年,而且我最近病情惡化了。”
“可以換腎啊。”
“換腎不是想換就換,光有錢沒用,還得有腎源,而且要匹配。”
“那我們就去找腎源,國內找不到就去國外,好嗎?”
“可是……”
“別可是了,你就答應我吧!你是在擔心我爸媽不會同意嗎?放心吧,他們都出國去了,誰也管不了我。”說著,程啟濤牽了龍欣雅的手,瞇起眼睛微笑。“好嗎?”
龍欣雅微微把頭湊近了,另一只手撫摸著他的臉,說:“聽著,你值得更好的女孩,而且我也不好跟高耀說出口……”
龍欣雅說著,程啟濤靠近了吻住她的嘴。龍欣雅一下子紅了臉,卻又好似軟了手腳,使不出力,過了大概五六秒才掙脫開,一句話也沒說,楞了兩秒,捂著滾燙的臉走了。程啟濤則開心地笑著看她離開。
回到家里,龍欣雅打了個電話給她的舅舅。
“喂,舅,是我,欣雅。”
“欣雅啊,你有什么事嗎?”
“你轉個十萬塊錢到我銀行卡里嘛,我沒錢做血液透析了。”
“十萬!一下子要這么多?血液透析用不了那么多吧?你要十萬干嘛?”
“其他的別管,我要用。”
“可是舅舅一下子拿不出來那么多,先轉你三千行不行?”
“三千?你當玩我呢?我爸爸媽媽辛辛苦苦了半輩子打拼來的大公司,因為相信你才手把手交給你了,你倒好,我爸才去世不久,你天天賭博天天賭博!把他們掙的錢都給賭完了,你要讓我怎么辦啊!”龍欣雅在電話這天無力地大喊。
“對不起,欣雅,我會想辦法、看看能不能盡快給你湊個十萬出來。”
龍欣雅無奈地把電話掛了,她知道對方只不過是在騙自己而已。她坐在餐桌上發呆了許久。
二零零六年七月二十一日。
下午一點鐘,程啟濤按照約定,來到龍欣雅家門前,敲了敲門。
“是我,學姐。”
說完,門緩緩地打開了,里面伸出一只手,程啟濤握住了手,然后被拉了進去,龍欣雅的另一只手在他身后關上門。
“學姐,你想好了嗎?”程啟濤說。
“我覺得……說實話,我也非常喜歡你,可是我想不出離開高耀的理由。”
程啟濤微微笑了笑,說:“我覺得,如果真心愛一個人的話,就不會喜歡上另一個,不是嗎?”
“不是的,不是的,我真的非常喜歡高耀。”
“那也許只是以前的感受,現在你生了病,他卻沒能在身邊,心中的那份感情也漸漸淡了,只不過……只不過你一直在告訴自己一切還是以前的那樣而已,所以你不愿意接受我。”
龍欣雅本想說:“只是因為我沒有告訴他,所以他才沒來照顧我而已。”卻一時又覺得他說的好像也沒錯。
“所以你現在可以接受我了嗎?”
“可是……我也想接受,可是我……我該怎么跟高耀說呢?”
“你就跟他說出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就行了。”
“我怕他會想不開。”
“怎么可能,他不會脆弱到這種地步的,你就把你得了腎衰竭的事實告訴他,我想他也不會四處打零工或者干非法的事來為你湊錢的。”
“你說的也是,可是……我有一個請求。”
“你說吧。”程啟濤笑著說。
“我希望……在那之前能當面穿一次婚紗給他看,同時也給你看,告訴他真相,然后就離開,去轉校,或者離開這個地方,再也不出現在他的視線里,讓他以為我死了,你看……怎么樣。”
“我覺得只要能讓學姐開心,做什么都行。”
“那就這樣吧,那到時候就拜托你準備婚紗和西服了。”
程啟濤比了個“OK”的手勢。
……
洗了個澡,龍欣雅披著一張毯子從程啟濤面前走過。
“你談過幾個女朋友啊?”
“談過五六個,都是隨便玩玩而已,我看得出來她們不是真心愛我。”
“那你怎么知道……”
“因為從我第一天遇見你我就看出來了,即便我怎么主動找你,你也不為所動,而且你和其他女孩不一樣……”
這個時候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兩人的說話聲戛然而止。龍欣雅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往外看了看,快速回過頭來對程啟濤做出雙手向下壓的動作示意他不要出聲——外面站著的是高耀。
敲門聲一共響了三次,龍欣雅再去看時,外面已經沒人了。她松了口氣,對程啟濤說:“沒事了,是高耀,他已經走了。”
“那你為什么不直接當面跟他說清楚呢?”
龍欣雅看了看身上披著的毛巾,說道:“我覺得,這種事還是得要一些的儀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