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四年三月二十七日。
高耀在大街上瞎逛,覺得有人在跟蹤自己。
在人群密集的十字路口,高耀快速的跑了,后面的人也緊追不舍,最后高耀跑到一處爛尾樓里,往后一看,原來是前幾天的那個警察。
孟文見高耀上了樓,自己也跟了上去。對方的腳步聲一下子消失了,孟文也把腳步放到最輕,一步一步朝上走去。即將走出三樓的樓梯時,突然,一股寒意襲來,孟文趕緊下蹲翻滾,一根鐵筒棒從頭頂掃過,打在了墻壁上,然后高耀又舞動鐵棒,再度朝孟文的頭襲來。孟文見勢,曲臂擋下了這一棒,順勢抓住鐵棒往后一拉,將高耀扯了過來,然后右腳往地上一蹬,使出五百四十度后旋踢,高耀被踢的連連后退,鐵棒也掉在了地上,被孟文一腳踢遠了。
“你是誰?”高耀問。
“警察,你爸找你找的可費勁了,我是來帶你回家的。”
“你知道我是誰?”
“當然,你是高耀。”
“高耀早就已經死了,我劉浩志的家就在這里!”
“別再裝了,我知道一切,你就是高耀,你年少時愛上了一個女孩,還為她捐了腎,氣死了你媽媽,因此你和你爸爸打了一架,最后你離家出走了,又報復了劉浩志,而且你最近還回過家,我說的沒錯吧?”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高耀憤怒地沖過來,孟文擺出三體樁,高耀后手擺拳,孟文左手拍防,高耀前手直拳,孟文再次拍防,高耀高掃踢,孟文仰頭閃避,高耀順勢旋風踢,孟文后退閃躲順勢左手直鉤拳襲來,高耀箍臂下壓,龍爪手抓破了孟文小臂的衣服,一道長長的刀疤露了出來。
“你是……孟文?”
“你認識我?”
“當然,你的所作所為會讓我把你的名字記住一輩子!”
“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你還記得我的哥哥王燦嗎?就因為他和你之間的一點沖突,就把我哥打了,而你卻以不知情的名義躲過了。”說到這里,孟文的雙眼失了神,再度被拉回了那愧疚的深淵里。高耀又說:“你知道嗎?我現在混成這個樣子也有你的功勞。我哥那么優秀以至于可以考上清北的人,說死就死了,這讓我那個貪財好名譽的老爹怎么甘心。他總是說,只要考上好大學,當了大官,就有大錢賺,人人都來找你、求你,所以他就逼著我,逼我努力讀書學習,逼我達到我哥的高度甚至超越他,我都快被他逼瘋了!所以我哥要是沒死,我老爹就不會逼我!”
“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
“對不起還有什么用啊?你救不了我,也救不了我哥,就像我老爹救不了我媽。”
說完,高耀便掄著拳頭沖了過來,先是一技直拳虛晃然后下潛抱摔,孟文迅速下壓防摔,順勢頂膝反擊給其一技重擊,接低位掃踢直擊高耀的大腿,再接一套組合拳,被高耀盡數躲閃,高耀蓄力后擺拳露出破綻,孟文抓住破綻箍頸膝撞,一連撞了高耀的腹部四下,最后蓄力準備終結,前搖過大露出被高耀左手下壓大腿,右手迎頭痛擊,順勢抱雙腿摔放到進入地面,右手從兜里掏出一把匕首,正握著對著孟文的頭就刺了下去,孟文雙手抓住高耀的小臂,匕首停在了孟文的臉的上方。
孟文的手在發顫,畢竟高耀還有身體的重量壓在孟文的雙臂上。兩人僵持不下,孟文說:“高耀,這不是你。”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當年我親手把我媽害死的時候,我眼睛都沒帶眨一下!”說完,他便將左手松開刀柄,只留右手繼續把持著,左手則伸向孟文的脖子,死死地掐住,說:“你知道嗎?當年我老爹也是這樣掐著我,要弄死我的!”
“但你還活著,說明他始終愛著你。”
“屁話這么多,那就讓你和那一飛機的人去給我哥和我媽陪葬吧。”
“那一飛機的人是什么意思?”
“你難道不知道嗎?看來我還真是高估了你的破案能力,那今天讓你在死之前就讓你死的了無遺憾吧。其實那場飛機事故是我為了把自己偽造成意外死亡而制造的,所以根本就沒有什么意外,飛機上的人都是為我而死的,不然怎么讓你們信服我已經死了?劉浩志也是計劃中的一部分,不過得虧他那喜歡賭博的習慣和像高格一樣的父母,經常罵他、打他,和我一樣,再加上為了有更多的錢去賭博,所以才這么輕易被我騙了,但這一切,都只不過是你和高格造的孽而已。”
聽到這里,孟文瞬間感到異常憤怒,右手握住刀柄往上掰使高耀脫手,將匕首丟遠后一技爆肝拳將高耀打翻,高耀起身后一腳蹬墻接力使出爆頭飛踹,孟文轉頭不急被踢到半邊臉,高耀順勢使出背身裸絞,孟文伸手挑肘阻止裸絞成型,順勢投摔借成型十字固,任憑高耀如何掙扎都無法破解,最后孟文使勁掰斷了高耀的肘關節。
孟文將高耀提起來繼續輸出。
“你真是個混賬,今天這一拳,為了所有被你害死的人。”
拳頭還沒打到臉上,先聽見“砰”的一聲,是子彈打進水泥墻里發出來的聲音。
“別動!”
高耀和孟文同時朝著聲音的源頭看去,是楊義武正端著手槍指著孟文。
“放開他,舉起手來趴在地上。”楊義武又說,孟文照做了。
高耀大笑起來,對楊義武說:“義武,把槍給我!”
“別再殺人了高耀。”
“你瘋了嗎?他是警察!不把他殺了我們都要被抓!”
但楊義武還是拒絕把槍給他。
“也罷。”說完,高耀右腿一瘸一拐地走到孟文身后,揪起他后腦勺的頭發,說:“怎么?剛才打人不是挺有勁的嗎?現在怎么像個孫子似的?死之前,還有什么遺言想說嗎?”
“你爸爸一直都很愛你。”
“別和我提他!”
楊義武這時走過來插嘴說:“說說看。”高耀正納悶,楊義武阻止了他。
“這幾年來,他一直不愿意相信你的死,即便飛機公司和警察局已經宣布死亡,即便只有一個算命先生不靠譜的預言,他還是背井離鄉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地找你。”
“哈哈,那又怎么樣,是他一點一點把我殺死的。”
“回家吧,我們都在試圖改變這一切,我們都在不斷地彌補我們曾經犯下的罪孽。”
“你怎么還覺得自己能改變這一切啊,你難道想像殺死我哥一樣再次殺死我一樣嗎!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高耀!”樓梯口傳來一聲沙啞的大喊,三人看過去,竟然是高格,孟文趁機起身想要奪楊義武手上的手槍,被楊義武一技正蹬踹踹開,連開了兩槍,一槍打在孟文的肩膀上,一槍打在大腿上。
高耀裸絞住孟文的頭對高格說:“站在那兒別動!說,下面是不是全都是警察!”
“沒有警察,下面一個警察也沒有,這里只有我們四個人。”
“你去看看,義武。”
楊義武走到樓層的邊緣,往下一看,然后對著高耀搖搖頭。
等楊義武回到身邊,高耀再次對他說:“把槍給我。”楊義武遲疑不決,高耀直接搶了過來,一腳把孟文踢遠,對著他連開幾槍,卻都卡殼了,高耀見勢,也只好讓楊義武帶著自己快跑。
待兩人走后,高格過來查看孟文的傷勢。孟文說:“快去……追,我沒事。”
高格卻哭了起來,說:“對不起,對不起。”
孟文覺得腹部像被槍頂著,確實是被槍頂著,幾聲槍響后,孟文意識逐漸模糊,不省人事了。
意識消失之前,孟文覺得,論一個父親能有多愛自己的孩子,也許高格最能將其完美地體現出來吧。但他還不想死,他不想讓高格成為兇手,不想讓孟飛失去爸爸。最后,他還想見見孟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