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村有百分之八十的姓元,其余都是雜姓。
村子呈長方形,村頭至村尾綿延二三里路。
進村是一座石橋。
橋下的這個池塘大約幾十畝面積,呈U形,把村子環繞了一半,周圍是郁郁青青的樹木,和一間間鱗次櫛比灰瓦白墻房屋。
倆人一前一后上了石橋。
荷潔挪了一下肩上沉甸甸的黑包,喘了口細氣問:程剛哥,你這座有多少年的歷史了。
程剛說:我第一次來這兒,問過村里百歲老人元好問,他說元朝建的,有好幾百年的歷史,你看腳下青石磨得又光又亮,下雨特別的滑,為了防滑有人在橋面鋪了一層水泥,由于不美觀,又被人鑿了。
元好問,不是元朝的大詞曲人嗎?程剛哥,他不會穿越到上元村來吧?荷潔彎了彎細長的眉毛,兩眼盯著前方青石路面開玩笑道。
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又道:小荷,你是不是網文看多了,才突發奇想呀?
倆人晃晃悠悠過了橋。
迎面巍峨的貞節牌坊,兩邊有古木掩映。
程荷不由得感嘆道:這么好地方不搞旅游開發,真是糟踏了。
我們不是來了嗎?程剛一邊走一邊抬頭看了看牌坊說。
來了就打掉了門牙,這是給新上任村書記第一次見面禮。
說到這兒荷潔想忍不住笑,又怕程剛以為她是幸災樂禍,只好忍了忍,換著關心口氣問:程剛哥,嘴巴還疼嗎?
有一點疼。
倆人穿過牌坊,朝村委會走去。
村委會在村中央,一個不大的院子,院中央有個幾十米長鐵桿子,桿子頂端紅旗迎風飄揚,一排陳舊的房子,幾株古木,古木周圍有幾叢鮮艷的花草,樹下有石凳石椅石桌。
荷潔問:程剛哥,是誰報警的?如果不報警,那你會不會被元明清給打趴下呀?
我那知道誰報警的?我相信上元村絕大多數都是好人,其實元明清也不是什么十惡不赦的壞人,他只是一時沖動,替他爸出一口惡氣罷了。一拳打掉一個門牙,那么民警也不會輕饒他的,重則治安拘留,輕則罰款。我剛才給派出所所長打了電話,所長叫馬元樸,是我同學,他也剛來上元鎮工作不久,我對他說還是先教育元明清幾句算了,畢竟強龍壓不過地頭蛇,能饒人處且繞人吧。
程剛一臉平靜的說,好像剛才什么事兒也沒有發生。
程剛哥,元明清給你一個下馬威,你難道不給他一點顏色看看,反正派出所所長是你老同學,你又不出面,讓他教訓教訓他,何樂而不為?
荷潔小嘴蠕動了幾下,鼻子兩側皺了皺,白嫩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來,太陽照在上面閃閃發光。
作為一名基層的村干部,連這點心胸都沒有,那以后工作還怎么開展?我不能搞打擊報復呀。
程剛嘴角掠過一絲似有若無的笑。
程剛哥,這絕不是打擊報復,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是正當合理防衛。
荷潔啷起小嘴,眉毛挑了挑,瞪大烏亮的雙眼說。
小荷,這絕不是正當的防衛,這叫報復,好了,我倆不說這個不愉快的事兒。
話音剛落,忽兒從誰家院內閃電般竄出五,六只土狗來,它們十分兇惡,瞪著眼,呲牙咧嘴,發出尖銳的叫聲。
其中一只大狗,惡狠狠的撲向荷潔,荷潔嚇得趕緊往程剛身后鉆。
程剛哥,那來這么多惡狗?不會又是害我們吧?
甭跑,不就是幾條惡狗嗎?說完猛地蹲下身子。
跑在前面大狗一看來者不善,冷不防嚇了一跳,立即停下來朝著天空汪汪的叫了幾聲,仿佛在試探對方底細。
這時從院內飄出一個穿紅上衣,長發飄飄的女孩子,女孩子大約不到二十歲,身材苗條,皮膚白嫩,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下身穿了洗得發白牛籽褲,腳上是一雙白色運動鞋,臉上露出一絲捉狹的微笑。
阿黃,阿黑,阿紫,你們想干什么?
狗兒立即停下來,返身跑到女孩子面前。
女孩子走到他倆面前,不經意的打量了一下,仰起臉,眉毛上揚,笑著問:二位不會是新來的村主任和書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