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荷潔把趙明和陳圓月叫到辦公室內(nèi)來。
陳圓月坐在鐵椅上欠了欠身子,一臉興奮問:“荷潔,是不是上面批準(zhǔn)了,讓咱們申遺了?”
趙明笑了笑:“陳主任,事兒恐怕沒那么簡單,咱們申遺的條件并不成熟,你以為憑借幾間房子,一二個書院學(xué)院,牌坊就能申遺嗎?”
荷潔失望說:“上面沒同意,條件達不上。”
“條件達不上,我們可以爭取,上元村要文化有文化,出了狀元,出了宰相,要歷史有歷史,從明朝至今,甚至更早,歷盡幾百年風(fēng)雨屹立這兒,要自然有自然,小橋流水,綠樹蔭濃,亭臺樓閣,春天村外上千畝油菜花盛開,金燦燦黃澄澄,滿目皆是,成群的蜜蜂在微微顫動花枝上飛舞,簡直美極了,夏天池塘有亭亭玉立的荷花,秋天有金黃的稻谷。”
陳圓月情緒微微激動的說。
“我在材料都生動描繪了,視頻上也有,也許他們有他們的道理,算了吧,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也許還是好事。”
荷潔自我安慰道。
趙明說:“既便上面同意了,也未必能申遺通過,申遺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這里面涉及到方方面面,政治,文化,民俗,自然,宗教,生態(tài),硬件軟件設(shè)施,少一樣都不行,上元村雖說有文化有歷史,但畢竟規(guī)模,格局還是小了一些。”
“趙書記,我不這么認(rèn)為,上元村無論規(guī)模還是格局都不算小,就算小,小有小的優(yōu)點。”
陳圓月并不同意趙明觀點。
“好了,陳主任,木己成舟,咱倆還有什么好爭的?”趙明雙手一攤笑道。
“好了,申遺的事兒暫時不要提了,你倆各干各的事去吧。”
倆人剛走,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
荷潔抓起手機一看是程剛打來的。
荷潔問眉頭曲了一下,淡淡問:“有什么事嗎?”
程剛嘻皮笑臉道:“沒事就不能打個電話問候一下嗎?”
“當(dāng)然能,別裝了,有什么事兒快說吧,我在上班。”荷潔催促道。
“縣里己經(jīng)批準(zhǔn)了,我來上元鎮(zhèn)工作,以后咱倆見面機會就多了。”
“那恭喜你了,還好,你不是來上元村,是上元鎮(zhèn),除了開會,我們見面機會不是很多呀?”又補了一句:“這么說來,你還高升了,成了我的領(lǐng)導(dǎo)了。”
荷潔不無嘲諷的說。
“這不是高升,這是明升暗降,一個副鎮(zhèn)長而己,沒有實權(quán),那有你書記好?申遺,辦民宿,搞得轟轟烈烈。”程剛不無羨慕的說。
“你怎么知道我們在申遺?”
“別忘了,我朋友遍天下,申遺這么大的事兒,我怎能不知道?”程剛不無得意的說。
“別牛皮哄哄的,是不是冰倩的爸透露給你的?”荷潔尖了尖眉頭問。
“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程剛嘻笑道。
“好了,我不跟你廢話了,我要工作了。”說完果斷掛了。
腦海中立即浮現(xiàn)出冰倩的面容來,一股莫名的忌恨從心底涌起,她咬了一下唇兒,打開電腦網(wǎng)頁,查起資料來。
忽兒她看見網(wǎng)上有個貼子。
……最好是下雨天去上元村,如煙似霧的細雨從天下紛紛揚揚灑下來,青磚灰瓦馬頭墻的屋檐下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雨滴聲。
此時古木濕漉漉的,青石板上濕漉漉的,大戶人家院落濕漉漉的,墻角的梔子花濕漉漉的,古戲樓濕漉漉的,儒林學(xué)院書院濕漉漉的,貞節(jié)牌坊濕漉漉的,宗祠濕漉漉的,月牙形拱橋濕漉漉的,客棧濕漉漉的,就連人心也濕漉漉的。
從濕漉漉的小巷內(nèi),撐出一把油紙傘,傘下是個一個扎馬尾辮,圓臉大眼睛的小姑娘,慢悠悠的走著,雨鞋踩在濕漉漉的青石板上,發(fā)出叭嘰叭嘰單調(diào)的聲響,回蕩逼仄的空間內(nèi),這使人不由得想起戴望舒的名作《雨巷》:
撐著油紙傘
獨自彷徨在悠長
悠長而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著一個丁香一樣
結(jié)著愁怨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