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什么。”
“我還擔心你忘了。”嚴丹輕笑撩了一下耳邊長發,“在國外待的時間太久了,很想念國內的家常菜。”
“家常菜?”李默詫異,沒想到美女的口味也很大眾,“我倒是真的知道幾家不錯的家常菜館,那我就定常去的那家。”
“行。”兩人約定好地點時間,完成后續事宜,便先后到了約定地點。
兩個人也見過幾面,彼此也了解,自然沒有什么尷尬可言。更何況,和徐之硯離婚后,李默看嚴丹的心境也變化了些。從前只是覺得她既是白月光也是朱砂痣,即便嘴上說著不在乎,心里還是有些許不自在。而今,和徐之硯退回到朋友的關系,嚴丹對她來說,是合作伙伴,也是佩服喜愛的一位作家。
嚴丹習慣不動聲色,也許,這是寫作人的習慣吧,觀察遠遠大于說話。只是她沒想到,李默的第一句話竟然這般石破天驚,她說她和徐之硯離婚了。
雖然只是簡單的幾次接觸,對李默這個人并沒有多少了解,但同為女人,她自然感受得到李默對徐之硯的那份感情。所以,離婚,縱使她想徐之硯離,卻從未想過會這般容易,至少李默不會輕易放棄,上次見面她也說了不是嗎?
但如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聽到了離婚這兩個字。
“怎么會。”
“是啊,我也沒想到。”李默笑笑,“不過確實離了,現在我和他,只是認識的朋友。”
“比起一段不愛的束縛,自由自在的生活更讓人歡喜不是嗎?”
“也許吧。”李默想,果然是文化人,安慰人都這么有韻味。
“雖然你們離婚了,但我想好事應該告訴你,我還愛著徐之硯。我和他提過復合,但他沒同意。”嚴丹至今都忘不了他拒絕的那一瞬間的心痛,“之前他已婚,我不好做什么,但現在他單身,我準備做點什么。”
“應該什么都不用做的。”
“什么意思。”
“沒什么。”李默搖頭,她不打算做什么促成昔日戀人重歸于好的媒介,更何況那還是她的前夫和情敵,縱然再大度的女人想必也做不到這一點,更何況李默并不大度。
兩人不咸不淡地吃完飯,道一聲合作愉快便分手了。離婚匆忙,還有很多東西沒有帶走。李默看看時間還早,給徐之硯打了個電話便過去了。想想真是可笑,以前擔心打擾他工作,李默多數時候都是發信息,如今離婚了,倒可以坦然的給他打電話了。
徐之硯一身灰色運動服,褪去白日里的精銳,如今的他更像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陽光帥氣。時光似乎格外饋贈徐家兄妹,在別人和衰老作斗爭的時候,他們保持著青春美好。
徐之硯看著李默,不如徐之楠美艷,沒有嚴丹嬌俏可人,但她眼神中清澈的堅毅,讓人無法忽略。似乎從小到大她都是這樣。
初中時的李默學習成績一般,一度害怕自己考不上高中。但進入初三,她進入瘋狂學習階段,那種認真,直到現在想來也是讓人欽佩的。
“需要幫忙嗎?”
“幫我把這個箱子拿出去吧。”李默指了指床邊的一個行李箱,那里裝著她的衣服,雖然只在這間臥室放了不到一個月。
徐之硯將箱子拿出去,很快再次走進房間,“你出去坐著就行,我很快就收拾好。”
“嗯。”說著嗯,但人還在房間,李默看著他,挑眉,“有事?”
“沒。”徐之硯聲音淡淡,“你覺得余喻怎么樣。”
李默收拾的動作未停,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平淡的聲音飄蕩在空氣中,“挺好的。”
“哪里好。”
“有顏有錢,人還溫柔。”
“就這?”
徐之硯不是咄咄逼人的人,但在余喻這個話題上,顯然有些咄咄逼人了。李默頗為認真地想了想,回道,“還有專一。當然,這些只是目前發現的一部分好,余下的等日后來發現。”李默承認,這話有些挑釁還有些許不明所以。她還在期待什么呢?李默自己知道,即便離婚證已經拿了,即便兩個人現在毫無關系,但她還愛著。她可以騙任何人,獨獨騙不了自己。徐之硯,這是她愛的人。
將書裝好,李默再次麻煩徐之硯拿出去,自己則抱著一個收納箱走出去。
“我送你。”
“不用了,我打車就行。”
“走吧。”不由分說,徐之硯一手拉著行李箱,一手提著書走了出去。李默看著男人的背影,突然覺得這樣的徐之硯很幼稚,這般作為為什么呢?總不至于舍不得她吧。
“徐之硯,這樣不好吧。”
“怎么,離婚了就是陌生人了。”
“那倒不至于,只是這么晚了,我不想別人誤會。”
“別人是誰。”
李默想說嚴丹,但出口卻是余喻。說不清是故意的還是怎么著,只是余喻這兩個字就脫口而出。果然,徐之硯在聽到這個名字后臉色一沉,不再看她。
李默最終坐上了徐之硯的車,大晚上的,即便再好打車一個女孩子也不安全。李默深知這一點,所以也沒有再客氣。更何況,使喚使喚徐之硯,這樣的機會很難得。
一路沉默,徐之硯開車很穩,半個小時就到了公寓樓下。徐之硯替她將行李搬上樓,在門口停住,看了她幾眼,這才走向電梯。
徐之硯在進電梯前問李默,喜不喜歡余喻。徐之楠問過這個問題,阮夏問過這個問題,李默很直接不喜歡,但當徐之硯問出的時候,繞在舌尖的回答怎么也吐不出。
喜歡嗎?從未真正想過這個問題。從知曉喜歡的含義開始,李默的世界只有一個徐之硯。從來,喜歡與愛就是徐之硯的代名詞,旁人,從未考慮過。但如今,余喻,那個三年前笑著祝她幸福的人,那個三年后說愛的那個人,不喜歡似乎再難說出口。
在李默決定離婚的那一刻開始,心中就有了一道縫,那里,有一個名字在悄然生長。一點點的,落地,生根,說不定哪天就會長進李默的心里。無法預知未來,卻可以感知現在。
“不知道。”
李默確實不知道。若說喜歡,有些牽強,若說不喜歡,也會想起他。
余喻和徐之硯不同,徐之硯溫潤如玉,余喻清澈如泉。
玉潔凈,晶瑩剔透到讓人愛不釋手,所需是放在深處埋藏。
泉潤澤,沁人心脾到讓人無法忽略,所需是小心呵護。
放在深處埋藏就有多日難見天日,小心呵護便是日日相處。李默頭一次將這兩人放一起比較,竟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如徐之硯這般,愛在心里,她的幸福在何處?
如余喻這般,不僅有愛,更是陽光下的燦爛,誰人不想?
“好了,我走了。”
“李默,我和嚴丹不是你想的那樣。”
“和我有關系嗎?”
徐之硯怔住,是啊,和她有關系嗎?他們已經離婚了,不管他的身邊出現誰,和她都沒有關系。只是,他想她知道。
燈打開,李默就被沙發處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待看清那人,這才緩了口氣。
“怎么睡沙發?”
“怎么這么晚回來?”
兩人同時開口,李默倒了杯水,指了指門邊的行李箱。
“他送你過來的?”
“嗯。”
“還算他有點良心。”徐之楠接過水,一口一大半,“嚴丹又去了,我實在是受不了我媽對她的態度,索性就來這了。”
李默放下杯子,將行李箱拖到臥室,“以前吧,我覺得嚴丹是鄰居大姐姐,溫柔又善良,我自然的將她和仙女劃上等號,也特別開心她和徐之硯談念愛。默默,說真的,以前我真的挺喜歡她的。”
“現在不喜歡了嗎?”
“不知道。太久沒見,沒有小時候的感覺了。而且,以前她不會這樣主動的,現在不僅主動,而且在明知徐之硯已經結婚的情況下,上次那樣登門拜訪算怎么回事。”想想今天在家,她從甜甜的夢中醒來,本是一日好心情的開始,沒想到下樓就看見徐母和嚴丹親如母女般的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