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喻系著圍裙,在廚房有條不紊地忙碌著。
小時候,廚房是父親的天地。
她也好奇過,為什么別人家里都是媽媽在廚房,她家則相反?
母親說,那是因為父親的廚藝好。
父親說,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現在她長大了,早已知曉答案。無非是因為愛,因為愛她,所以才不舍。
就像現在。
余喻回頭的時候,正好對上李默含笑的眸。
她雙手環胸,靠在門框上,活像電視劇中的流氓。
但這流氓格外正經。
“餓了?”
李默搖頭,“做的什么,這么香?”
李默以為晚上只是簡單的吃點面條,但看此刻,似乎不簡單。
“雞湯。晚點吃,正好可以消化消化下午的面。”
“晚上還吃面嗎?”
“不吃了,明天早上吃。”余喻說完,又問道,“你想吃嗎?”
“我覺得明天吃就很好。”說完,李默像是意識到什么看了余喻一眼。
兩人都沒有說話,昏黃的陽光透過窗戶斜斜地照在臉上,就像是一副水墨畫,五光十色,也格外撩人。
湯要小火慢燉,時間還早,李默提議出去轉轉。
似曾相識的一幕,兩人都想起來了,忍不住發笑。
電梯里,余喻握著在他掌心玩鬧的小手,喉嚨發燙。
深邃的眼眸盯著她的發頂,腦海中一層層將她剝開。
“余喻,你不癢嗎?”
“癢。”
“那你怎么沒笑。”
“在忍。”
“哦。”
李默得到回應,瞅了他兩眼,又刮了兩下。
叮一聲,一樓到了。
余喻握緊那雙手,快步走出電梯。
余喻走得很急。李默跟著他,不多會就來到一個僻靜的地方。
夜色降臨,一切都在朦朧中。
如果有人仔細觀察,就會看見在角落里,纏綿的兩人。
李默沒想到余喻竟然會這般胡來。
這可是在小區。
雖然地點夠隱秘,但保不準有人經過。
心里雖然如此想,但是余喻啊。李默發現自己已然淪陷。
久久,久到月光愈發朦朧,夜風更加輕柔。余喻這才放開她。
“抱歉,沒忍住。”
“沒關系。”李默看著他,一本正經地回道。
晚上七點多,散步的人很多。
多是一家三口或者夫妻。
李默以前很羨慕他們,現在,羨慕沒了,她在幸福中。
“女朋友呀,很漂亮。”
不知道第幾次聽到這樣的話,李默終于是忍不住了。
“她們都認識你?”
“嗯。”
“面館的老板娘認識你,小區的阿姨也認識你。余喻,原來你人緣這么好。”
余喻笑著解釋,“平日跑步的時候會遇到,慢慢就熟了。至于面館。”余喻頓了頓,選擇坦誠,“老板娘想把侄女介紹給我,難免多說了一些話。”
“哦。”
余喻拿不準她這個哦是什么意思。
若
按照他的經驗,女生一般是刨根問底,怎會這般平靜。
“我拒絕了。”
“我知道。”李默看著天空,今晚的月亮格外圓,“你書桌上的那張照片,是什么時候拍的?我怎么不知道。”
“三年前,那個時候你不待見我,每一次去見你的時候都會偷偷拍幾張。以前不好擺出來,擔心別人說我是變態。”
“現在不怕了。”
“不怕了,光明正大,名正言順。”
八點半,兩人回到家。
打開房門,濃郁的雞湯味撲鼻而來。
李默的肚子很給面子地叫了一聲。
“快去洗手,小饞貓。”
“哼。”
不知不覺的,李默在他面前展露小女兒姿態。
不知不覺的,李默曾經隱藏的一面被解開封印。
不知不覺的,李默成為曾經的自己。
夜很沉,餐桌上,兩個人相對而坐。雞湯濃郁的香味飄散在空中。
李默很喜歡喝湯,今晚的湯尤其好喝。李默喝了兩碗。
參觀了房間也喝了湯,九點多了。
李默看著男人洗了碗,看著男人脫下圍裙,看著男人走到門邊。
他說,走,我送你回去。
那般自然,似乎就該如此。
本就該如此,不是嗎?
李默看著他,良久,才聽到自己的聲音,她說昨晚你在我那里,今晚我在這里,有來有往才好。
余喻被她這句有來有往弄笑了。
笑意之下,是滿滿的寵溺。
他問,確定?
她點頭,確定。
怎么住,余喻沒有說,李默沒有想。
所以,當李默洗完澡,直接走進余喻的房間,看著他含笑走進浴室,心突然跳的厲害。
有什么的?昨晚不是都睡過一晚了。
李默這樣安慰自己,躺在床上,聽著浴室傳來的水聲,想睡卻睡不著。
李默下床,走進書房,挑了一本書。
果然,還是書最能讓人沉靜。
李默喜歡看書,從小就有的喜歡。
和徐之硯結婚后,她的房間,最多的依舊是書。但翻書的時間卻很少。這里,給她一種美好的熟悉感。
余喻開門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女子眉目如畫,偌大的落地窗前,她一本書,恍若與塵世隔絕。
這樣美好的畫面本不該打破,但時間不允許。
書被抽走,李默還沒來得及說話身體已經騰空。
下意識抱住那人,質問還沒出口,就感受到他身體的灼熱。
燙,燙的撩人。
李默無來由的心跳加速,咽了咽口水,主動抱住了男人的脖子。
她貼在他的胸膛,聲音低低,卻在這靜夜放大。
她說,余喻,我想要你。
余喻腦海一瞬間像有什么炸開,腳步停頓,目光灼灼。
“默默,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知道。”對上他的眼,李默點頭,手在他脖子上輕輕劃動,“余喻,我愛你。”
話還未結束,余喻的吻已經落下。
有些急切,有些霸道。
李默承受著,淺淺回應著。
待睜開眼,人已經到了床上。
“默默,可以嗎?”
意識渙散之前,她聽到他在耳邊詢問。
她看到他眸中的情欲,感受著他身體的堅硬。
隱忍的汗低落,他雙手撐在她的身體兩側,已到了這般地步,他依舊在顧慮她。
還有什么要說的呢?
李默沒有說話,直起身子,主動貼上他的唇。
夜很沉,也很靜。
靜的只能聽見彼此的心跳。
李默趴在余喻肩頭,呼吸綿長。
余喻看著她,眼里是藏不住的溫柔。
他一下一下,緩慢的拍著女人的背,一手將她的手握在手中。
想到剛才她在他耳邊那句,你是我的男人。余喻握著人的力道不自覺加重。
曾經不敢想,如今她就在他懷里,那么近的距離。
今夜開始,他們真正成為一體。
輕輕圈住女人的手,余喻的唇落在她的眉眼,輕輕的,仿若對待世界上最寶貴的珍品。
于他,李默便是珍品。
這一覺李默睡得很沉。
夢里,是年少風華,也有此刻纏綿。
夢里,過往不再流淚,當下唯有幸福。
李默想過最幸福的事就是睜開眼可以看見想看見的人。
如今,便是。
他在眼前,近在咫尺的距離。
“早。”
“早。”
男人笑著,親了親她的額頭。
“幾點了?”
“八點。”
李默聞言大腦瞬間清醒,八點了,她還在床上,九點鐘可是要開會的。
“今天周六。”
余喻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被子里的手捏了捏她的,提醒著。
李默眼中有恍然之后的清明,這才重新躺下。
“不起嗎?”
“還早,再等會。”
不用上班的休息日,和余喻在一起的休息日。但今日,定然不能賴在床上的。
“這件好看嗎?”
“好看。”
不知道是第幾遍問,也不知道是第幾次回。
李默懷疑的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又看了看男人,評估著他話的可參考度。
“默默,不用緊張。你穿什么樣都好看。”
怎能不緊張?
李默看著鏡中的自己,想到昨夜余喻和她說的他的父母。
聽來是很通情達理的,但再通情達理的人在孩子的終身大事上也會有自己的考量。
她從不覺得二婚是什么讓人難堪的事。但真正輪到自己面對的時候,尤其是面對自己在乎的人的時候,她竟然擔心他們對她過往的看法。
“相信我,他們會喜歡你的。”
真的嗎?李默沒有問出口,看著鏡中的兩人,突然笑了。
有什么好擔心的呢?
自己選擇的路,認定的人,人生路上,只要有他,一切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