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均坐在書房，左右衛靜然肅立。楚均默默地看著口供，怒火中燒，，拳頭緊握，咬牙切齒，。陳亮和胡永對望一眼，咽了咽口水。暗自思忖：要不要和小小姐說說。將軍炸毛了，這樣恐怖的將軍，就小小姐有辦法。

“你說，我們這次遇襲，是有人通風報信的？”蘇小小趴在床上養傷。雖然已經好了大半，但是楚均還是不讓她下床。讓她好好養養。

因為那個白胡子大夫說了，不養好，難生養，恐影響將軍子嗣。蘇小小翻了個白眼。給我一個種子，一個EGG，我在育兒袋里，就能把孩子給你造出來。聽你個庸醫忽悠。

蘇小小越來越覺得，楚均這個男人現在非常，非常獨斷專行。蘇小小決定要好好教育教育，免得將來得寸進尺。

這邊，蘇洛洛點點頭。“他們好像查出來。”

上次胡永急急忙忙跑掉，蘇洛洛就知道有問題。自己私下里打聽，原來是他們找到了那個出賣女眷信息給沙家堡悍匪的那個人了。

這時，門口傳來，丫頭撕心裂肺的哭聲，“大娘娘！大娘娘！”

這是二娘的丫頭，一個陌生的中年夫人抱著孩子過來的，蘇小小并并沒有看到二娘。

蘇小小下床走到門口，看到丫頭。“你姨娘呢？”蘇小小問道。

“夫人，孫姨娘，讓我把丫頭帶來給夫人，說以后就拜托夫人照顧丫頭了。她說她對不起夫人。”一個二娘院子的粗使婆子說道。

蘇小小臉色一變，轉頭蘇洛洛說：“快跟我來。”

蘇小小臨走讓自己屋里的下人，安頓好丫丫。然后飛快離開。

眼皮跳了一整天。

二娘，隱隱覺得不好。這都過了，好幾天了。秋蘭也沒有來看自己。一大早，二娘派一個丫頭偷偷去了Ji營那邊打聽。結果丫頭回來說，Ji營的人說了，秋蘭姑娘，讓將軍的人給接走了，說要接家里，陪姨娘住幾日。

后面的話，二娘根本聽不進去了。耳朵嗡嗡的，心里抖成一團，嘴里恐慌的大聲說：快去吧丫頭給我帶來。快去！

二娘抱著懷里瞪著大眼睛的丫頭說：“好閨女，聽姨娘的話，從今以后，你就是大娘娘的女兒，你要聽話，懂不懂。這是娘的貼身簪子，是你爹當年送給我的。我就留給你。”

從來沒有見過二娘這樣，丫頭有點蒙，眼淚汪汪的不知所措。

“娘的名字叫孫秀芳，孫秀芳，記住了。”二娘拼命的重復著。

二娘說完，轉頭對著一個中年婦人說：“李嫂子，我說的你記住了嗎？”說完，把手上的白玉鐲子退下來，塞到那婦人手里。“二娘我來世，做牛做馬定當報答。”

然后深深的做了一個萬福。

話音未落，門口就傳來腳步聲。一隊親兵，面無表情的走進來。帶頭的不是別人。正是胡永。

胡永的臉陰的都能掐出水來。一進來，就喝道：“將軍有令，帶孫氏去見！”

二娘慘白的臉，蹲下來，親親丫頭，在丫頭耳邊說：“以后要聽大娘娘的話。你娘我不叫孫氏，我叫孫秀芳。記住了。”丫頭哇的一聲哭出來。

然后就站起來，整理一下頭發和衣裙。安靜的跟著這隊人走了。

“這是怎么了，造孽呀！”李嫂子，把鐲子，揣在懷里。抱起來哭的死去活來的丫頭，往蘇小小正房走去。

這隊親兵，把二娘直接押到地牢里。黑暗，潮濕，陰暗的走廊，火把把守衛的臉映的猙獰無比。二娘看到膽戰心驚的。更不要提，那一股子血腥味道，那一股子恐怖的味道。怎一個悔字聊得。二娘硬著頭皮故作鎮靜的走著。

走進一間審訊室，二娘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幾乎站不住了。一個被打成血人一樣的男人被綁在木樁子上。那秋蘭頭發凌亂，衣衫破爛，眼睛腫成一條縫。那雙纖纖玉手，被木夾子夾的又青又紫。

二娘一下子癱在地上。

“怎么，這就癱了？謀劃的時候，膽子不是挺大的！”楚均冷冷的聲音，在二娘背后響起。

二娘艱難的轉過頭去。曾經自己愛慕，幻想的將軍，依舊一身銀白甲胄，依舊環首長刀，依舊那么神豐俊朗。面容輪廓分明，一雙琥珀色的眼睛那么好看。可是此刻，這雙眼睛里，滿是狠厲。

楚均仰起頭，斜睨的看著二娘。

“將軍，二娘罪該萬死！求，求將軍，念著這幾年的情分上，賞二娘個痛快。”二娘聲音發抖，小聲的說。

“這幾年的情分。本將軍，與你有何情分？是與你的殺子之仇，還是與你的滅妻之恨？”楚均冷哼一聲，平靜的說道。

二娘哭了。是呀，情分？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愿，將軍從來沒有多看自己一眼。從來沒有！

二娘猛地一擦眼淚，也豁出去，反正死定了。她站起來，恨恨的說道：“將軍，你為什么不看看我，我，我也愛慕將軍。我也是個人，不是一只貓，一只狗，你給口飯，我活著就可以了。

將軍救了我，我感激。可是你為何娶我當姨娘，卻碰都不碰我一下。你把我救出火坑，卻又把我推進另一個冰窟窿。”二娘撕心裂肺的哭著。

楚均一怔，一字字，一句句，蘇小小都曾經和自己說過。一模一樣。原來小小都想到。原來這禍根是自己，自己的魯莽。

“你知道，夜有多長嗎？你知道那青羅帳子有多冷嗎？你眼里只有那個蘇小小。你們郎情妾意的，我就活該一輩子，形如槁木一樣的活著？我也是個人！”二娘反正也豁出去了。喊得撕心裂肺，猛地一把拉開自己的衣衫，還好里面是白色里衣，這女人瘋了。二娘接著吼著：你什么不看看我，為什么！”

楚均深深吸了一口氣。沒有想到，當初的一念之差。今天竟然是這個結果。

楚均根本在乎二娘那瘋癲的模樣，半瞇著眼睛，站起來，走到二娘面前，一下子，狠狠的抓住二娘嬌嫩的臉頰，一字一句的說，“如此狠毒啊，二娘。就算是我的錯，為何動蘇小小！”

二娘眼里映出楚均那張狠戾的臉。二娘雙手死命把楚均的手撥下來，臉頰立馬紅腫。

二娘又哭又笑，“因為我愛慕你，但是我恨她！她必須死！”

楚均一皺眉，一巴掌扇出去，直接把二娘抽在地上，一口血噴出去。

二娘捂著臉，大聲喊：其實有一刻，我也后悔過，當時想告訴蘇小小，不用為我們拼命，悍匪的目標是你！

可是我看到她下身在流血，那么多血，絕對會不是月事，你的蘇小小，疼的在地上喘不上氣，還好心把刀槍不入的大氅給我。哈哈哈。

讓她去打，去殺。等沒了氣力，自然會被綁走，誰知道，葉家小娘子那個傻子，竟然自己跑去做替身。死了活該！多希望，被輪的是你的蘇小小，被分尸也是她！“

“我他娘的，先割了你舌頭！在挖出你的心肝，看看是不是黑的！“楚均赤目圓睜，咬牙暴怒，拔出腰間短仞，一把抓住二娘的頭發，把她按在地上，揚起了手中的匕首。

“住手！”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來。

陳亮和胡永松了一口氣，將軍瘋了，現在能擺平將軍的只有蘇小小。

蘇小小一進門，就看到這么一幕，趕緊大喝一聲。楚均聞聲，轉頭過來看著蘇小小。那赤紅的眼睛，都要瞪出血來，那咬牙切齒的樣子，不攔著，能把二娘吞了。

蘇小小心疼死了，眉頭一皺，但是只是一瞬間。

蘇小小馬上換了一副溫柔的笑臉。

陳亮和胡永直接看呆了。這蘇小小這玩變臉嗎？這里是地牢，笑這么開心，干啥？

楚均紅著眼，緊緊咬著牙，臉上的青筋都蹦出來了。手里的刀依舊緊緊握著。喘著粗氣看著笑的甜甜的蘇小小，慢慢的向自己走來。

“均小子，”蘇小小笑瞇瞇的走過去。一把握住楚均拿刀的手。輕輕地說。

“小均子，你在嗎？把刀給我。”依舊問問溫溫柔柔的，一個指頭，一個指頭，打開楚均的手。

“小子均，我是小小，是Sunny，是你的陽光燦爛。”終于，把刀子拿下來了。蘇小小上去，抱著楚均，拍拍他的的后背。讓他把頭靠在自己的脖頸間，在楚均耳邊說：“虛，深呼吸，沒事的，我在這，一直都在，我沒死。對不對？！”

等了一會兒，楚均在抬起來頭。眼神一片清明。

蘇小小看著地上，哭的淚涕橫流的孫二娘。覺得很悲哀，二娘這么做，情有可原，又情無可恕。

葉娘死的那么慘，因為她。

自己的寶寶沒了，因為她。

沙家堡，想螞蟻窩一樣，被淋了熱開水，也是因為她。

蘇小小，沒有那么多的同情心。蘇小小一直認為，過于善良，就是善惡不分的惡人。惡心的讓人討厭。

蘇小小看著安靜下來的楚均，才放心的開口：“二娘，你想激楚均給你個痛快，沒門。”

蘇小小把刀子插回楚均腰間的刀鞘里。拉著他的手，回到書案子的另一頭，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