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秋順著沈宜的聲音尋去，沈一凡正盯著八樓的窗戶看，那是沈宜的家。
“顧知秋你先回去吧，我去叫沈一凡，怎么又淋雨了。”
“我和你去。”
沈一凡愣神的蹲在花壇旁邊，雨下大了，雨水滴在他的頭發上又滴落下來，他就在花壇的樹下面蹲著，像一只沒人要的小狗。
“沈一凡，你怎么又淋雨了。”
沈宜衣服有些濕了，頭發也是
沈一凡站起來，有些失落和局促，看到顧知秋過來更加如此了。
“對不起，我馬上走。”
沈宜拉住他，就盯著他，也不說話。
他臉上有傷，不知道是為什么。
“你打架了？”
顧知秋一眼就知道發生了什么，沈一凡又和別人打架了。
大抵又是他媽媽的事情吧。
“先去我家吧，這么淋著也不是個事。”
顧知秋點點頭，拖著疲憊又是傷的沈一凡上了樓。
“去我家吧，我家家里有人，方便。”
“我去給他拿衣服。”
沈一凡好像又有點發燒了，大概是傷口混雜雨水的緣故吧。
“38.4”
“沒事，我之前還燒到過四十呢。”
“把衣服換了。”
顧知秋從袋子里掏出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給他，然后關上門出去了。
“知秋，那個同學沒事吧。”
“嗯，只是有點發燒。”
“沒事就好，現在也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吱吱也去休息吧，我和你媽媽看著他，明天我們也沒事。”
“那爸爸你們也早點睡。”
這是沈一凡第二次淋雨了。
“你說這孩子是不是和父母有什么矛盾啊，你看看身上的傷，家里父母打的吧。”
沈宜去睡覺，兩口子開始閑聊起來。
“不應該吧，哪有父母不愛自己孩子的。聽吱吱說這孩子成績很好的嘛，應該不是壞孩子。”
“是啊，上次他留了五百塊在這兒，明天一并給他，估計他也不容易。”
沈一凡還是半夜退了燒，又睡了一個好覺，這個被子的味道和上次一樣，暖暖的。
沈一凡好多了，他爬起來坐了一會兒，身上的衣服是誰的他一眼就看得出來，也就顧知秋喜歡那些黑白灰死氣沉沉的顏色，和放假配色格格不入。
“你醒了呀，又淋雨，雨是招你惹你了？”
是沈宜。她端著一碗南瓜粥，冒著熱氣傳到了沈一凡的鼻子里，真的好香。
“都高三了，省點力氣好好考試吧，雖然你也不用考。”
“有些事情，避免不了的，下次去看見我就別管我了。”
沈宜白了一眼他，真的很無語。
“要是我和顧知秋不管你，你早就在大街上躺著沒了。”
他記得昨天是顧知秋把他攙扶著走的。
“下次不許淋雨了，心情不好就來我家或者顧知秋家，我爸爸媽媽很開明的，不會因為你是男孩子而介意的。”
她現在還記得沈一凡濕漉漉的倒下的場景。
“你剛剛說顧知秋？他住這兒？”
“對啊，在我家樓上。”
沈一凡點點頭，吃了東西感覺舒服多了。
沈宜爸媽一早就出去了，家里面的弟弟還在呼呼大睡，沈宜照顧好沈一凡就去刷題了，邊做邊想，這個高三，是有點不平凡啊。
大概十點過的樣子，門鈴響了，是顧知秋，他手里提著衣服，應該是昨天沈一凡的。
“他人呢？”
“還在休息，估計這會兒還在睡吧。”
“哪個房間？”
沈宜指了指，和上次顧知秋睡的一樣。
門是被推開的，沈一凡靠在床邊，手里隨便拿了一本書看，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找到的，顧知秋推門而入，四目相對，沈一凡的不解和顧知秋的生氣，互相交換著。
顧知秋把衣服丟過去，語氣和以往一樣，但就是有些不對勁。
“好了就起來穿好衣服，然后回自己家去。”
沈一凡也笑了，但還是起來換了衣服。
“這又不是你家，管得真寬。”
顧知秋懶得理他，走了出去。
“沈宜，我帶他走了，替他和我給叔叔阿姨道個謝。”
沈宜點點頭，然后又想起來那五百塊錢。
“等等，這是你上次給的五百塊錢，拿回去，我們家收留你也不是圖你錢的。”
沈一凡笑了笑，接過錢，說了什么登門道謝，話還沒說完，就被拉走了。
“這么不情愿我和她說話，那怎么辦呢，我可是她同桌。”
“沈一凡，馬上高考了，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為沈宜考慮一下，他和你和我不一樣。”
沈一凡有一瞬恍惚，是這樣的，不一樣的。
“不要再打架了，我不會給老頭說的，自己注意分寸。”
顧知秋給他打了一輛車，有那么一瞬間，顧知秋真的把自己當成他的哥哥了。
顧家
對于沈一凡夜不歸宿，顧家人早就習以為常了，打開門的時候，顧家真在吃午飯。
家里總共三個人，他的父親，母親，還有一個是林璐。
沈一凡在顧父面前一向的保持好他母親口中的富家公子儀態，他深深鞠了一躬，準備上樓去了。
“過來。”
顧父沒有讓沈一凡上樓，自然有些事情要發生。
“看見有客人，也不和客人打個招呼，成何體統。”
“父親說的是。”
林璐也笑了笑，挽著顧父的手，撒嬌的說。
“顧叔叔，我和一凡是好朋友，沒必要有這些禮節的，是吧一凡。”
“是啊，兩個孩子是好朋友，沒必要太注重那些。”
“這是教養的體現，要是知秋就不會這樣。”
沈一凡點點頭，對于這個男人的話，他早就免疫了，又恨他一直拿他和顧知秋比，明明，一切的錯都是他。
“我上樓了”
這次顧父沒有阻止，林璐起了身，隨著沈一凡走去。
“你這個樣子，不會又打架了吧”
林璐靠在臥室門框上，看著沈一凡。
“和你沒關系。”
“一凡，你要清楚，我們才是一條路上的人。”
“一條路？什么路？黃泉路嗎？”
林璐也不惱，笑聲有些性感。
“你真幽默，知秋媽媽已經開始籌備聯姻的事情了，你還不懂嗎，我沒有人和我爭奪財產，是你們顧家兩個兒子最好的聯姻對象，我可以幫你。”
“你別說，我還真不感興趣。”
“沈一凡，你會來求我的，有時候，權利能夠解決很多問題，包括你想得到的人。”
林璐走下了樓，匆匆和顧父顧母道了別。
沈一凡思考了一會兒，想得到的人嗎，是誰呢？那張臉好不清晰，忽遠忽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