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佳節，丹桂飄香。

今天是和季可森約好的日子。

“嗡嗡——”林小荷調了九點的鬧鐘，靜音模式的手機振動作響。

林小荷關掉鬧鐘，伸了個懶腰舒展筋骨。吊帶睡裙的一根帶子隨著她起身的動作微微滑至肩側，露出好看的兩道鎖骨和香肩。

難得放假一天，舍友們都還在賴床。林小荷輕手輕腳地爬下床鋪，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響。

看著衣柜里的衣服，林小荷犯了愁，該穿什么衣服出門呢？今天不用上學不用軍訓，校服迷彩服肯定是不用考慮的。

九月份的天氣還算不上冷，反而有些悶。林小荷換上九分袖杏色襯衫，下身搭配長度到膝蓋的黑色百褶裙，背著黑色斜挎單肩包，腳踩一雙黑色小皮靴，露出筆直纖細的小腿。

穿戴好后，林小荷走到穿衣鏡前打量自身，一張素凈小臉未施粉黛，整體穿搭看起來輕松休閑又不失青春俏皮。

在鏡子前反復確認挑不出毛病后，林小荷愉快地哼著歌出門了。

季可森打算去的是離學校最近的一家大型商場，準備買點班級用品、給教官的離別紀念禮物，還有教師節給各科任老師的花。

林小荷是本地A市人，在這生活了十幾年，對街道路況比較熟。她不用看導航地圖，直接從學校慢慢走到商場。

離約定好的時間還有十五分鐘，林小荷點開和季可森的對話列表，猶豫要不要說一聲她已經到了，又覺得這樣做好像是在催促別人。

“還是過五分鐘再給他發消息吧。”林小荷體貼地想，安安靜靜地站在商場門口等待。

沒一會兒，季可森也到了。

他今天也穿著私服，走的是休閑運動風格，白色圓領T恤衫搭配黑色工裝褲，穿著黑白相間的運動鞋，身后背著黑色雙肩包，手腕戴著黑色運動手表，和林小荷的著裝看上去挺像情侶裝。

“等很久了嗎？”

季可森邁著大長腿走到林小荷的面前，率先打了聲招呼，又冷又清的聲線帶著一絲遲疑和不確定。

“沒呢，我也剛到。”

林小荷抬頭看向高出一個頭的季可森，甜甜一笑說：“中秋快樂呀季可森。”

“你也一樣，中秋快樂。”季可森停頓了一下說，“陪我買東西是不是耽擱你回家過中秋節了？”

林小荷一臉無所謂：“你想太多啦，我一會還回學校呢，中午再回家吃飯。我們進去商場里面吧。”

“嗯，我們進去吧。”季可森覺得“我們”這個詞從林小荷的嘴里說出來，聽著非常悅耳。

林小荷踏進商場門口，撲面而來的空調冷氣直往臉上撞。商場的空調開得有點大，林小荷穿著裙子感覺腿有點冷，不過還在能接受的范圍。

要買的東西在商場二樓。兩人原本肩并肩走著，但在搭乘扶手電梯時，季可森特意落后一步，踩在林小荷身后一格的電梯臺階上，高大修長的身形遮擋住了他身后其他人的視線，以防林小荷的裙子走光。

林小荷欲言又止。她想說裙子里面穿了安全褲的，又覺得沒必要和異性探討這個問題，于是保持了沉默，在心里默默給季可森加了好感度。

季可森站在林小荷身后，平視的目光落在林小荷如墨如瀑的黑發上，隱隱約約聞到洗發水淡淡的清香。

在學校軍訓的時候，林小荷一向都扎著高馬尾，氣質非常青春活力。今天她沒扎頭發，柔順的黑發披散開來，安安靜靜地垂貼在背后，顯得整個人恬靜又溫柔。

季可森覺得這樣一頭烏黑順直的秀發，好似一只皮毛柔滑泛著光澤的黑貓。貓兒獨自慵懶著，優雅著，讓人忍不住想上手撫摸蹂躪一番，直到貓兒炸毛抗議。

季可森想到家里那只圓滾滾的可愛布偶貓，不禁心領神會笑出了聲。

“季可森，你家里還有其他姐姐或者妹妹嗎？”林小荷好奇地問。

“嗯，我有個親姐姐，已經工作了。”季可森也沒啥可隱瞞的，老老實實交代了。

“怪不得，你這么會體貼人，你姐平時肯定沒少教育你。”林小荷打趣他。

“我家里還有一只布偶貓，就是我頭像那只貓。”季可森主動聊起了這個話題。

“欸，你頭像那只貓看起來好可愛啊，它叫什么名字？”林小荷還記得那只雪白的布偶貓，老好看了。

“它叫小白，改天有機會的話帶出來給你看看。”季可森拋出誘餌試圖勾引。

“好啊，不過它敢出門嗎？貓不是都害怕陌生人嗎？”林小荷雖然喜歡貓，但她沒忘記貓怕生的性格。

“你想來我家里看貓也行，我爸媽平時都不在家，家里就我姐、我，還有一只貓。”季可森第一次邀請同學去家里玩。

林小荷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你家里也是本地A市人嗎？今天過中秋節，爸媽也不回來嗎？”

季可森撓了撓頭：“嗯，和你一樣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我爸媽經常出差，今天估計回不來，晚上打個家庭視頻就算一家人過節了。”

“這樣也算是體驗千里共嬋娟的浪漫了。”林小荷沒有過多詢問別人的家庭情況，禮貌提起了別的話題。

兩人只花了半小時，很快就買好了班里要用的東西，預訂好了教師節的康乃馨。只是關于唐教官的離別紀念禮物，兩人卻犯了愁。

林小荷提議道：“要不就送一本相冊吧？價格也不貴。老徐不是拍了很多班級軍訓的照片嗎？我們挑一些打印出來唄。”

“挺好的，還可以用便利貼寫一些祝福語夾在相冊里，挺有紀念意義的。”季可森覺得不錯，不過他還需要象征性詢問一下老徐的意見。

“你先坐一會，我給老徐打電話問問。”季可森讓林小荷先到商場里的座椅上休息，從背包里掏出一瓶礦泉水遞給林小荷。

“你渴不渴？我從家里帶了一瓶水，昨晚從冰箱里拿出來的，不冰。”季可森說完，微微一使勁把瓶蓋扭開，重新把水遞給林小荷。

林小荷確實有點口渴，她今天背的斜挎包容量小，不適合裝水出門。但她沒有第一時間急不可耐地接過礦泉水，而是問季可森：“那你喝什么呀？”

“我也帶了自己的水瓶。”季可森說完，從背包里掏出眼熟的黑色水瓶。

林小荷見季可森背了一路也不嫌重，這時候再拒絕就不解風情了，于是邊道謝邊接過礦泉水抿了幾口。

明明是沒有味道的礦泉水，她卻嘗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甘甜。

季可森拿起手機，走到相對安靜點的地方打電話去了。

周末商場人挺多的，一對年輕的小夫妻推著嬰兒車，也在林小荷旁邊的椅子坐下。丈夫忙前忙后地照顧著妻子，夫妻對視之間滿滿都是甜蜜的愛意。

嬰兒車里的孩子不甘冷落，兩只小手不安分地在空中亂抓。一雙眼睛像水洗過的黑葡萄一樣干凈明亮，毫無雜質，好奇地打量著這個世界。

林小荷看著可愛的小嬰兒，不自覺露出善意的微笑。小嬰兒也跟著樂呵呵笑了起來，肉嘟嘟的小臉蛋十分討人喜愛。

商場里的廣播適時響起：“周末人流量大，請看管好您的隨身財物，照顧好身邊的老人、小朋友，謹防丟失。”

“走吧，小朋友。”季可森不知道什么時候打完電話回來了。他揚了揚手機，“可別走丟咯，我們去買相冊吧。”

林小荷嘟著嘴，小聲反駁她才不是小朋友呢。不過今天季可森確實把她照顧得很好，每一個細節都很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