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怎么會呢?這是唯一的解釋了!”楊文彬著急的解釋道,“惠子就是花子的女兒,而那具尸體,是被殺死的杜勇。你還記得我們和惠子的第一次見面嗎?她說她的家父是中國人,我們也可以叫她杜慧。而且無論是夏白彥也好,骷髏也好,他們的花子是惠子的姐姐這一信息都是從惠子那里得到的,而她也許對所有人都撒謊了。因為想想,我們忽視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年齡。惠子今年多大?三十?三十五?反正絕對不會超過四十歲。那么二十年前她只有十幾歲,可花子卻已經結婚了,不但結婚,而且是結婚好幾年了。所以難道她的姐姐比她大二十歲嗎?這不是太不可思議了嗎?”
“也許這其中有什么隱情呢?那可是過了二十年,天知道都發生了什么。”嚴君黎出口打斷了楊文彬的話,“停,你還是在天馬行空,你根本沒有任何證據,DNA驗證也證明了你的理論根本立不住腳。”
楊文彬張了張嘴,露出十分沮喪的表情,“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定有什么地方搞錯了。”
“我們一直在不停的搞錯。”嚴君黎說了一句,點了一支煙。
對于案件始終的一籌莫展讓這兩人都變得非常沉悶,壓抑的氣氛在空氣里蔓延,而嚴君黎就連說話的語氣也變得煩躁起來,帶著那么股嗆人的味道。
“在這件案子結束以后,我們去度個假吧。”楊文彬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說道。
“度假?”嚴君黎聞言笑出聲來。
“是啊,度假。”楊文彬語氣認真,不像說笑,他聳了聳肩膀,“去一個什么……海灘啊,園林啊或者溫泉之類的地方。遠離殺人案,遠離血和尸體,我們可以拉上李鴻或者別的你的下屬,不想別的事情,就去瘋玩。”
“那我也得有假期不是。”嚴君黎笑著搖搖頭。
“等我們破了這個案子,你肯定就有假期了。”楊文彬肯定的說。
嚴君黎突然意識到,楊文彬說這話是為了激勵他,鼓勵他繼續走下去。這個昨天晚上還混亂得幾近崩潰的人,居然現在反過來在安慰和鼓勵自己。嚴君黎深吸了一口氣,掐掉了手里的煙,點點頭。
“建議不錯,等這個案子破了,我就跟領導要假期,我們去瘋玩一圈。不過現在,我們還是聽從你的建議,去檢查一下何法醫會不會保留著二十年前舊案的記錄吧。”
“沒有!”楊文彬一邊在倉庫的陳年灰塵里咳嗽,一邊大聲喊道,“你那邊呢?”
“沒有!”嚴君黎在房間的另一頭大喊道。
“你確定嗎?”楊文彬問道,“別錯過每一個角落!”
“我覺得我連這間屋子里有幾只蜘蛛都搞清楚了!”嚴君黎喊道,“沒有,完全沒有,連一張近似的記錄都沒有!要么何法醫根本沒有把案子記下來,要么就是兇手提前把記錄偷走了,這個地方又老又舊,只要有機會,還是有可能被外人溜進來的。”
楊文彬嘆了一口氣,把手頭上的一打資料放回架子上去,“算了,說實話本來也沒以為會找到什么的。”
“我還是搞不明白。”嚴君黎一屁股坐在了一沓資料上,“我不明白為什么兇手要如此大費周章,拼命的去掩蓋二十年前的真相,我感覺無論是謝鳳鳴、惠子還是何法醫,殺死她們的最終目的都是為了掩蓋二十年前真正的真相。但是那可是二十年前啊,無論是殺了人還是犯了罪,如果不說,大概人們早就忘了這么一回事了。”
“一定有什么是我們忽視的,兇手一定有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楊文彬說道,“可是我想不出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完全讓自己隱形,我們甚至連個嫌疑人都沒有。”
就在這時,資料庫的門被人推開了,伴隨著“吱呀”一聲,端著咖啡杯的李鴻咳嗽著進來了。
“天哪,你們兩個人真能在這種地方呆的下去。找到什么了嗎?”
“你是說除了17只蜘蛛和無數蜘蛛網以外嗎?”嚴君黎跨過地上堆放的亂七八糟的紙張說道,“沒有。”
“那就別找了。”李鴻的表情很無辜,“因為你還有個會要開呢,嚴隊,雖然我覺得你已經完全忘干凈了。”
“哦,該死的。”嚴君黎一拍腦門,連忙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我真的是完全給忘干凈了,還好還來得及。”
“你去吧,沒關系。”楊文彬一臉嚴肅的說道,“這里有我,你放心,去吧,堅強點。”
李鴻也一下拍上了嚴君黎的肩膀,凝重的說道,“祝你好運,被局長罵的時候不要哭得太難看。”
嚴君黎哭笑不得,“行了行了,誰要哭了。我告訴你們,我要是被局長罵了,你們兩個人一人攤一半。”
楊文彬笑著目送嚴君黎離開,李鴻慢悠悠的又喝了一口咖啡。
“老喝咖啡對身體不好。”楊文彬瞥了一眼李鴻手里的咖啡杯說道,“你還這么年輕,少拿咖啡因糟蹋自己。”
“嗯?”李鴻一愣,把咖啡杯拿給他看,“不是,這里面是牛奶。昨天我是拿它喝咖啡來著,但是今天我就換成牛奶了。你肯定是昨天看到我用它喝咖啡才會以為里面是咖啡的。”
楊文彬聞言卻怔了一下,反問道,“一樣的杯子,卻換了內容?”
李鴻莫名其妙,“呃……對啊。”
“外殼一樣,內容不一樣,所以我才會弄混。”楊文彬喃喃自語道,然后他像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一樣喊道,“我明白了,我弄明白了!小鴻,惠子的尸體!”
“什么?”李鴻一頭霧水。
“法醫室在哪個方向來著?”楊文彬急切道,“不,算了,你直接和我一起去吧!”說著就毫不猶豫的拽起了李鴻的胳膊大跨步往里走去。“哎,牛奶!我的牛奶!要灑了!”
楊文彬“唰”的拉開了放著惠子尸體的冷柜,仔細的觀察著她的身體,還抬起尸體頭部盯著頭發使勁的看,然后就像發現糖果的小孩子一樣滿足的笑了起來。
“怎么?”李鴻仍然一臉的莫名其妙。
“她太聰明了,她真的是太聰明了。”楊文彬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起來,“是的,沒錯,但是為什么呢?”
接著楊文彬便匆匆離開了法醫室,留李鴻一個人在原地云里霧里。
“什——你至少把她的尸體放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