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燃的檀香,升起淡淡青煙。
白悅坐在白松木圓桌前,托腮思考著一些事。
現在的問題大條了。
自從她發現了金鼎之后,整個玄天宗似乎都陷入了瘋狂,所有人見到她,都畢恭畢敬地向她行禮,口中不住感謝她,說什么她拯救了玄天宗。
怎么就又拯救了玄天宗?
白悅真的有些暈了。
難道自己真的是玄天宗的白月光嗎?
這兩天,她都被玄天宗門人“控制”在一個暖閣廂房內。
所謂的控制,就是無論白悅到哪里,身后都有人跟著,照顧她衣食起居。
白悅不想讓那些人跟著,可是,他們都說,這是奉了掌門之命。
白悅十分惱怒。
穆九野想干什么?
這哪里是“照顧”,分明是“監視”啊!
她想去找穆九野問個明白,但奇怪的是,這兩天他就像失蹤了似的,不見人影。
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還有,那個金鼎到底有什么古怪?
白悅百思不得其解,在忍無可忍之后,她只能使出了最后一招。
“把穆九野給我找來!!!”
河東獅吼,聲如洪鐘。
白悅在廂房內大喊大叫了起來。
終于,檀香滅了,穆九野走進了廂房。
“你這幾天跑到哪兒去了?為什么派人監視我?你究竟想干什么?”
白悅從圓桌前一躍而起,向穆九野發出了“靈魂三問”。
穆九野并不答話,他只身斜倚在擺放著銅鏡的木架子一側,目不轉睛望著白悅。
白悅察覺到了異樣,穆九野臉上的表情耐人尋味
今日的他,與平常不一樣。
“干……干嘛?你怎么不說話?”
“你是誰?為什么來我們玄天宗?”
情況好像有些不對啊!
對于穆九野的問話,白悅感到情況越發不對勁。
難道他發現了?
“怎么了?我……是來拜師的啊……”
“不。”穆九野搖了搖頭,“你是北山里的人。”
白悅腦袋頓時“嗡”的一聲,仿佛平地之中,驚雷乍響。
終于……被發現了嗎?
她的第一反應,便是想躍窗逃跑。
但很快,她便將這個愚蠢的想法,消滅在了萌芽之中。
這是在玄天宗。
這里都是修仙者。
哪怕是洗衣、做飯、端茶、挑水、掃地的人,他們看似不起眼,但任何一人出手,都能將自己輕松拿下。
就算輕功無雙,又有什么用,他們可是會飛的啊!
“我,我不是……”
白悅壓下了想逃跑的沖動,開始辯解。
“悅兒,前天在鶴嘴巖,你施展的身法便已經告知了你的身份,大家都是修行者,能夠看出來的。”
原來是通過“躡步法”發現了我!
白悅心下略定。
那也不奇怪,這里畢竟是玄天宗,人人目光如炬,我當眾施展北山里的身法,確實是瞞不過去的。
“是啊,我是在北山里學過武功,那又如何?”
白悅心想,既然身份暴露了,那就坦然面對,先看對手到底知道多少底細,再慢慢與之周旋。
“那你為什么要隱瞞自己的身份呢?”
“既然被你發現了,那我坦白好了,之所以不想說,就是因為北山里是刺客組織,名聲不好聽,我花了很大的力氣,逃離了北山里,來到這里,就是想擺脫自己黑暗的過去,重新開始新的人生!”白悅一邊說,一邊做出大義凜然狀。
不過,白悅仔細觀察穆九野的臉色,他的目光中充滿了疑問,似乎并沒不相信。
“你不相信嗎……”白悅被他盯毛了,心底有些發虛。
“當然不信!你是臥底!”屋外傳來了一個陰冷的聲音,隨后有人推門而入。
臥底!
看到來人,白悅的嬌軀輕微顫抖了一下。
竟然是冷炎。
冷炎進屋后,直視著白悅,仿佛是已完全看穿了她的秘密。
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一定要鎮定!
“你在說什么?我不明白。”白悅努力保持著情緒鎮定,面色如常。
“別再裝了,你就是北山里的刺客,是來瓦解我們玄天宗的。”冷炎的語氣斬釘截鐵,不容反駁。
“我只是在北山里學過武功,絕不是什么臥底。”
“你修行的天賦不行,說謊的功夫更差!”
“你有什么證據這么說!”
“證據?哈哈哈哈……”冷炎突然笑了起來。
白悅聽著他的笑聲,感到毛骨悚然。
“我,就是委托人!”冷炎一字一句說道。
“什么!你是委托人!”白悅杏目圓睜,剎那之間,疑惑、驚駭、恐懼、憤怒等多種情緒涌上心頭。
“不錯,是我!我找到了北山里,委托白櫻,來瓦解玄天宗!”
“你!”白悅感覺雙腿有些僵硬,頭腦更是混沌一片。
委托人是冷炎?
是真的嗎?
她不由自主望向了穆九野。
只見他眉頭微皺,但面目平靜,仿佛早已知曉了一切。
“你都知道了?”
穆九野點了點頭。
“是他說的?”
“冷師弟,剛跟我說的時候,我是半信半疑,不過,現在看你的表現……”穆九野微微嘆了口氣,“看來冷師弟說的都是真的。”
白悅的目光在穆九野和冷炎之間來回巡弋,心潮起伏不定。
看來任務徹底失敗了!
此時的白悅,心情反而有點輕松。
自從到這里的幾十天來,她每天都提心吊膽、夜不能寐。
白悅不是沒有機會完成任務,而是機遇一次次送到面前,又一次次地被她葬送。
最后她還被人稱為玄天宗的“救世主”!
這真是莫大的諷刺!
白悅真是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現在,身份暴露了,任務失敗,反而沒有包袱了。
不過,隨之而來的,是一連串的疑問。
“委托人真的是你?”白悅望向冷炎。
“不錯。”
“為什么?”
“哼!這還用說嗎?我不服他當掌門!”冷炎指向了穆九野。
“就因為你不服穆九野,所以要顛覆玄天宗?”白悅勉強能夠理解冷炎不服氣的心理,但對于他采取的手段,她實在很難理解。
“穆九野修為比我高,若是比修為,他確實可以擔任掌門。但是,經營宗門,不單是玄功高就可以。我師父就是個木頭腦袋,他執掌玄天宗幾十年,把宗門搞得烏煙瘴氣、危機四伏。穆九野更是個木頭腦袋,要是再讓他禍害幾年,玄天宗非要完蛋不可。”冷炎忿忿不平地說道。